景初六年,春寒料峭,凛冽的朔风仿若万千钢刀,无情地割裂着天地间的万象。宋王姬右寅龙驭宾天,恰似巨石惊破平湖,刹那间,层层涟漪翻涌,阴翳迅速笼罩了整个宋国。年仅十七岁的姬琊,稚气未脱,眉眼间尚留青涩,却于这风云诡谲之际,仓皇上位,以稚嫩之躯,扛起了宋国那千钧重担。
朝堂之上,托孤大臣苏家与吕昌之势力,犹如参天巨木,盘根错节,枝叶纷披,相互掣肘制衡。其表似静水流深,实则暗流激涌,仿若平静海面下隐匿着的惊涛骇浪,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苏椿,苏家之执牛耳者,凭恃苏家在文官集团中那绵密繁复、深不可测之根基,在朝堂之上肆意纵横,党同伐异。其长袖善舞,借门生故吏遍布朝堂之利,对忤逆者明压暗制,欲将朝权尽揽于手,仿若贪婪蛛母,精心织就那密不透风的权力之网。
其子苏元湟,倚仗苏家权势,在京城繁华街巷间横行无忌,出入皆有恶仆环伺,状若恶虎巡山。但凡拂逆其意者,必遭其严酷惩处。百姓于其淫威下敢怒而不敢言,唯于暗处以诅咒泄愤;官员们亦对其恶行侧目,却因忌惮苏家势力而隐忍不发。那一道道饱含愤懑的目光,一声声满是无奈的叹息,皆如沉甸甸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
吕昌,这位戍守江陵的大都督,久历烽火硝烟,麾下劲卒皆为精锐之士。他身披坚甲,屹立江陵城楼,极目远眺山河,眼眸深处忧思如渊。他深知苏家行径若不遏止,宋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在他眼中,宋国的前途仿若狂风巨浪中飘摇欲倾的孤舟,而苏家所为,无疑是在船底凿出致命孔洞,使舟船渐趋沉没。
在吕昌的隐秘据点内,烛火明灭不定,映照着屋内众人凝重肃然的面容。吕昌与心腹将领围坐于简陋木桌旁,桌上摊开的宋国地图,山川脉络纵横,仿若在低诉着这个国家即将面临的动荡与危机。一位将领眉头紧蹙,忧心难掩,声线微颤地说道:“大都督,今朝堂之上苏家势焰熏天,新王又年幼懵懂,倘若我们贸然行事,恐将引发各方强烈反弹,非但无法拯救宋国,反而会令局势陷入更深的混沌。”其言辞间满是犹疑与不安,眉间愁绪仿若凝为解不开的死结。
吕昌眉峰轻蹙,双眸中却透射出坚毅光芒,那光芒仿若能洞穿沉沉夜幕,瞥见宋国未来的熹微曙光。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踱步至窗前,凝望窗外深邃夜空,声如洪钟,沉稳有力地说道:“苏家倒行逆施,若不早日除之,宋国必亡。我们手握雄兵,当下唯有蛰伏待机,待时机成熟,一击而破。此乃关乎宋国存亡之生死较量,我们唯有奋勇向前,绝无退路。”其话语仿若洪钟大吕,在静谧夜空久久回荡,震撼着每一位听者的心神。
苏家府邸内,气氛凝重压抑,仿若铅云密布。苏椿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面色阴沉似水,手中紧攥一份密报,其上详尽记录着吕昌在江陵的一举一动。他目光狠厉如鸷,似要将密报灼出洞来。
“哼!这个吕昌,竟敢妄图与我苏家分庭抗礼,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苏椿怒喝一声,将密报狠狠摔于桌上,声浪仿若惊雷乍响,震得书房簌簌作响。
苏元湟在旁附和道:“父亲,我们断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将吕昌的势力连根拔除!否则,待其羽翼丰满,我苏家朝堂地位必将危如累卵。”言罢,其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眸中杀意凛冽。
苏椿顿住脚步,沉思须臾,缓缓颔首道:“嗯,只是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先在朝堂上弹劾他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务必言辞确凿,使其百口莫辩。而后再遣人前往江陵接管其军权,彻底瓦解他的势力。”语毕,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阴鸷冷笑,仿若已目睹吕昌的败亡惨状。
继而,苏家在朝堂上对吕昌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弹劾攻势。苏椿授意党羽罗织罪名,弹劾吕昌拥兵自重、居心叵测,言之凿凿,仿若吕昌已然是宋国的叛国逆贼。新王姬琊高坐王座,俯视着下方纷争不休的群臣,心中本就对吕昌存着几分猜忌。此刻听闻弹劾之词,更是心乱如麻,稚嫩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与惶恐。在苏椿的步步紧逼之下,姬琊终下旨意,令吕昌进京述职,意图趁机削夺其兵权,以绝后患。
吕昌接旨后,深知生死攸关之际已至。他一方面迅速部署亲信将领坚守江陵,严令加强城防,密切留意楚军动向,同时抚慰士卒情绪,确保江陵大军不因自己的离去而滋生动乱。其眼神坚毅果决,透着对麾下将士的绝对信任以及对局势的精准掌控。另一方面,他精心遴选了一支精锐卫队,这些卫士皆是随他久经沙场、出生入死的忠勇之士,个个身姿矫健如豹,眼神坚定似铁。
车内气氛凝重紧张,却又热烈非常。谋士进言道:“大都督,此番进京,可谓危机四伏,我们必须留有后手。京城如今是苏家的势力范围,他们定会对我们严密监视。不妨暗中联络江湖势力,让他们在京城制造混乱,分散苏家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周旋之机,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吕昌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光,微微颔首。他深知此危急存亡之秋,绝不可错失任何扭转乾坤的契机。于是,他即刻派人秘密与江湖帮派接洽,许以重金酬谢,并承诺事成之后另有厚赏。这些江湖帮派本就游离于国法边缘,见有重利可图,又闻是吕昌相求,纷纷应允在关键时刻拔刀相助,为这场即将来临的权力风暴添上了一抹神秘莫测且危险四伏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