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注定不太平,江亦行却欣喜得很,这么多天,总算有动静了,“调集所有暗卫,今夜不许失手。”
秦浩领命,躬身下去准备。
此时此刻,白芷悄悄出了门,戴上黑色的帽衫,将整个人包裹在黑影里,怀中是一个古旧的匣子。
城郊破庙,只见萧条,寒风刮着干枯的树枝咯咯作响,白芷深吸一口气,踱步走进破庙,破败的门发出凄厉的吱嘎声,让她的心跟着狂跳。
月下光影,只见被风卷起的枯叶。
“落落?”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目光扫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
“啊……”白芷一惊。
破败的佛像下,也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通身墨黑,与黑夜融为一体,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渗人的微光。
“你……”白芷稳住心神,靠近了一步,“落落呢?”
银色的面具下,一双黑眸闪过一丝狡黠,“东西带来了?”
抱紧了怀中的匣子,白芷道,“落落在哪?”
一声轻蔑的冷笑,“既然来了,就没有谈条件的余地了。”
白芷掀了头上宽帽,昂头看他,“你以为,我会真傻到孤身前来?”
“你不怕我杀了她?”面具男子冷了眉目。
白芷不卑不亢,“鱼死网破,总比瓮中捉鳖的好。”
“哈哈……”面具男子忽然笑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六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你这么一个弱女子手里!”
“速战速决,对你会更有利。”白芷不紧不慢地道。
纷沓而至的马蹄声,容不得面具男犹豫,清脆的一记响指,两个戴着铁面的黑衣人跃下,在他们中间,被挟持着的人正是落落。
“落落?”白芷喊道。
落落看上去有点奇怪,就连抬头去看她都很是费力一般,“白芷。”
听着她虚弱的声音,白芷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蓦地,她忽然笑了。
暗处,有人弯弓搭箭,一双冷峻的眸死死地盯住了猎物。
“咻……”
两支穿云箭精准地穿破了两个黑衣铁面人的脖颈,两条胳膊落了下去,落落无力地瘫在地上,一只手挽住了她的纤腰,是那个面具人,他拉着落落撤离,冷声命令,“杀了他们。”
霎时,大批的铁面黑衣人落在了他们面前,与冲进来的暗卫兵刃交接,厮杀声不绝于耳。
暗处,那双冷峻的眸无温地盯着银色面具人。
在铁面人的拥护下,落落被面具人带出了破庙,翻身上马,落落淡淡地道,“少主,带着我,你是走不了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他翻身上马,只听咻的一声,一只穿云箭没入马儿的体内,
马匹倾覆的那一刻,他伸手护住落落,一个漂亮的翻身,完好无损地站在了一旁,一双黑眸警惕地环顾四周。
无数支穿云箭划过夜空,铁面人第一时间围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挡在了少主面前。
冷眼看着身前的人一个个倒下,生死阁少主紧紧环住落落的腰肢,从另一面撤离,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直击而来,他快速将落落推给了身边人,“先带她离开。”
铁面人虽有疑虑,却是明白自家少主的秉性,于是拱手道,“是,少主小心。”
落落回眸望着来人,那厮眉目冰冷至极,手里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她想,这才是他的兵器吧!
秦浩突然出现,挡了去路,他们显然不会对落落姑娘不利,于是乎,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落落虚力地站着,仿佛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望着渐渐倒下的铁面人,然后朝着少主围去的暗卫,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扑到了少主面前。
江亦行的剑不偏不倚地朝她胸口刺去,这是落落第一次见到江亦行的脸上露出慌乱惊惧的神色,他猛地收了力,剑刃在她胸膛的位置横扫到了肩胛骨,
“落落?”
江亦行一声惊呼,猛地一把将那虚弱冰凉的身子捞进怀里。
这还是秦浩第一次见自家大人这般发怒的样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透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可奈何。
生死阁少主也慌了,一时愣在那儿,不知何去何从,直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把他带离。
恍惚中,落落仿佛看见那厮眼底有异样的光,她无力地闭了眼,只听得有人含糊的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后来,她昏睡了过去,有模糊的感知,他用东西捆住了她流血的伤口,抱着她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背……
她再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她安然地睡在床上,身边是靠着床柱阖眸休息的桑灵,许是感知到了她的动静,沈桑灵腾地直起身,“你……你醒了?”
落落笑了笑,“没有死,自然就会醒。”
沈桑灵激动地想抱她,却怕弄到她的伤口,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脸,泣泪道,“师傅,你吓死我了。”
白芷端了汤药进来,她的伤直击心脏,若非江亦行收剑及时,再进去一分,她便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