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坐在婚房的沙发上,看着梅森深情凝望自己的照片摆台,想着两个时空不一样的梅森,一个活在阳光里,开朗大气活力无限;一个活在阴影里,小心谨慎处处提防。不同环境造就了不一样的她,但两个她对自己的感情却都是真挚无比。
想起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所说的‘不甘’的眼泪,是对自己变成植物人而不甘放弃,是对得到幸福后转眼却要离开的不甘吧。张岩叹了口气,走两人的卧室,摸着梅森睡过的地方,眼睛一阵酸涩。
许久后,张岩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费力的打开了瓶塞后,直接灌了一大口后,走向了琴房,打开盖板随手弹着琴键,一连串不规则的音符响起。他无力的坐了下来,慢慢的弹了起来,这是一首哀伤的歌曲,充满了黑暗的色彩,犹如黑暗的房间看不到一丝光亮的死魂曲。
最后钢琴边多了三个空瓶和一个躺在桌子的颓废男人。晚上张岩悠悠转醒,拧了拧发干的喉咙,坐起来后一阵头痛来袭。他晃了晃头,想把疼痛甩走,但没有作用,起身来到了客厅。
此时的张爸张妈是一脸的愁容不展,看着张岩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醒了,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餐桌上了蜂蜜水你赶紧喝点,妈现在给你煮面吃啊。”
张岩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反向安慰道:“一切会过去的,只是需要点时间,就像韩佩琪一样。”
张爸站起身,拍了拍张岩的肩膀,“人生无常,但日子还得向前,爸妈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我们已经把张家私房菜馆转出去了,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旅行,好不好?”张岩点头,“好。”
第三天,张岩再次驾车来到了梅森的墓前,放下了一束花,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公司里付虞组织团队正应付着对张岩各种不同的舆论,正当她闭眼揉着太阳穴的时候,张岩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道:“辛苦了,小虞儿。”
付虞皱了皱眉,又突然一愣,腾的站了起来,“张总你来了,我......”张岩微笑道:“去休息吧,剩下的问题我来处理。”“不用,我没事。”张岩摸了摸她的头,“去吧,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付虞感受到张岩的关心,心里一阵高兴,觉得自己所付出的努力都值了。李总和许总得到张岩到公司的消息,也是马上来找张岩,一阵的嘘寒问暖。
接下来的几天,张岩在公司整理艺人们的文件,还进行了一些公司的各项管理安排,付虞被推到了总监的位置上,一周后张岩社交媒体上发布了退出娱乐圈的消息,顿时所有人都蒙了。
国内论坛一片混乱,“张岩要退圈?真的假的,他现在可谓是天王级的,国外也有着无数的歌迷。”“可惜了,那个混蛋赵长亭,给张岩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哎,心术不正的人就该拉出去凌迟,华国又少了一位正能量的艺人。”
“我不同意你退圈,你不能退圈。”“真是痴情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好的人,没有好的结局呢?”“全球通缉赵长亭,把他拉回来游街。”“华国娱乐圈还有希望吗?”“张岩公司的艺人三观都挺正的,也算是留下了星星之火。”“真心希望,张岩能走出来。”
国外的论坛的留言也是盖起了摩天大厦,“张岩要退出娱乐圈了?也就是说他不会再开演唱会了?”“oh,我的上帝,我好心痛,他的演唱会我都看过,但都是在网络上,我错过了什么?”“这是世界音乐界的损失。”
“一只黄皮猴子而已,我们还会有更多的迈克站出来的。”“是呀,亚洲人是没有前途的。”“你们这些脆弱的民族主义者,艺术是属于世界的,和人种无关。”“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演唱会了吗?”“他还活着,有一天也许他会再次出山的,就像复出的乔丹一样辉煌。”
“张岩作为一个有着1%棒棒国高贵血统的亚洲人,他会站起来延续我们棒棒国的荣耀的。”“xxx又来了,管理员把这个棒棒踢出去。”“我们小日子的东京还留着他的影子。”“我们波士顿一直都是他的第二个家。”
一个月后,张岩把自己的股份都打了对折卖给了谭玉华,又把付博的培养做了规划,和黎萌萌做了奔驰的解约手续,了无牵挂的他踏上了一场长时间的自由行。
高速路上,一辆房车奔驰在辽阔的东北大平原上,《漠河的迪厅》依旧伤心,但大雪中的美丽极光却是对它们的补偿,冰天雪地的哈尔滨,一座巨大的透明城堡让他们了解到了什么是冰雪的魅力。
塞上江南的美食,让张爸找到新的烹饪灵感,陕西大唐不夜城,犹感千年中华之盛世。一路继续西行,穿越几百公里的无人区,荒漠的恐怖让人心悸。冬天的阿勒泰,可可托海的滑雪场、喀纳斯的木屋、乌论古湖的夕阳被一张张的照片所记录。
背着氧气,站在西藏高耸的雪原之巅、遥望宏伟的布达拉宫,感叹着雅鲁藏布江的奔流。一路疾驰在天府之国辛辣的道路上,川南简陋教室里,孩子们再次成为了张岩的痛。山城的路要命的鬼,张爸几度惆怅几度崩溃。
大美贵州的山寨与茅台,有山有水有瀑布。桂林山水甲天下,最美不过是阳朔。重回到昆明的古城,张岩想着另一个时空的老鹰们,又登高唱起了悠长的山歌,引得当地苗寨山歌四起。
一路行来就是大半年,天气渐渐转暖,张家界的游客也多了起来,伪装的张岩还是被认了出来,一时间话题度再次被引发,湖南文旅也立刻开启了一波引流,湖南再次成了一匹奔腾的黑马。张岩一家则迅速逃离是非,进入湖北一路沿江而下。
重新回到家,三人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而张岩则为他们烧了一顿,还算可口的饭菜。一个月的休整后,张岩带着三人继续进入了欧洲,在维也纳的咖啡厅里,伪装的张岩弹奏贝多芬的名作,引起了一片掌声。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伦敦的钟楼,西班牙的马德里球场,葡萄牙的海滩,希腊的爱琴海,土耳其的烤肉,俄罗斯的坦克......感觉世界就在脚下。
最后的美洲之行,帝国大厦、纽约的时代广场成为了纪念之旅,看着墙上照片,张岩的两个世界好像开始重合。
在波士顿的伯克利,张岩一家见到了久违的琳达,几声唏嘘几声安慰,张岩临走时放下了他的一曲创作《旅途》。五大连湖的亚洲鲤鱼依旧泛滥,NbA现场的票价依旧高昂,还有美丽的墨西哥湾,热情的桑巴舞、萧条的潘帕斯高原、最后是传奇的加勒比海,又是一年,张岩看着镜头里全家的开怀大笑,按下了定时的快门。
两年后,张岩靠着梅森的墓碑,看着依旧蔚蓝的天,“梅森,我很纠结,如果这次我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不知道我的亲人会怎么样?但那个时空的你好像也很不甘是吧?我好像没有那么容易释怀你的一切,我想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拿起身旁的一瓶红酒大大的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