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从沈清紫眼尾流下。
“王之敬就喜欢听我们的惨叫声、哀求声。
可打骂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兽欲,他……”
沈清紫说不下去,脸上惊恐和憎恶交加。
沈清棠掏出帕子,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沈清紫一把抱住沈清棠,头埋在她肩上,“沈清棠你知道吗?他把我当狗养!让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盘中食物……”
沈清棠:“……”
看不出来,王员外这样的人还是个抖艾斯。
仔细一想,似乎又不意外。
她轻拍沈清紫的背,没说话。
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是徒劳。
好一会儿,沈清紫才渐渐平复下来。
沈清棠问出心中困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问没得罪过王员外,也没得罪过县令夫人。她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说完想起套圈的事,又找补了一句,“就算跟王员外之间有点过节,我也已经跟他做了交易达成和解。”
沈清紫摇头,欲言又止。
沈清棠心头一跳,隐隐有不好的想法,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你说就行,我能接受。”
沈清紫看着沈清棠,脸上的表情说不清同情多还是羡慕多,“县令夫人就是嫉妒你。她嫉妒你能得到王员外的……”
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沈清棠的脸青了白,白了青。
半晌,她重重“呸!”了声,“晦气!”
突然觉得秦征和他的一万兵,跟王员外比实在不算什么事。
最多就是把容身的山谷让给出来。
王员外和县令夫人是让她恶心。
比吃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沈清紫见沈清棠这样,不由失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只是唇才扬起,又换成一脸担忧,“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包括王夫人在内对王之敬是又恨又怕。
王之敬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折磨,是我们恐惧和憎恶的事。
县令夫人不一样,她……乐在其中。
她十分迷恋、崇拜王之敬,觉得王之敬就是她的天。甚至把王之敬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
而王员外现在相中你,她怀恨在心才来找你麻烦。前几日你看见的就是她因此被王员外重罚,最近在养伤。等伤好了怕是还会来你麻烦的”
沈清棠说不出来话。
不知道说什么。
踩到狗.屎已经是让人特别恶心的事。
若是屎里再带一条蛆,蛆还爬到鞋上甩不掉……
“呕!”
沈清棠成功把自己比喻吐了,在厨房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白着脸出来。
她幽怨地看着沈清紫,“我怀孕都没吐过!”
想笑又不敢笑的沈清紫一张脸憋得通红,听见沈清棠这句,顿时绷不住,笑出声。
“抱歉,我不是想幸灾乐祸。只是……你这样……我没忍住,抱歉。”
沈清棠摆摆手,“你想笑就笑吧!不过,笑完了记得告诉我,这件事跟你不来店里当掌柜有什么关系?”
沈清紫才放松下来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脸色惨白,人摇摇欲坠。
沈清棠忙扶着她在最近的桌前坐下。
沈清紫刚挨着板凳,人又弹了起来,脸又白了几分还伴着一声隐忍的痛呼。
“抱歉。”沈清棠懊恼,“我一着急忘记了。”
她臀上有伤。
方才进门时,沈清紫就说过不能坐。
沈清紫摇头,两手死死地抓着沈清棠的手腕,咬着牙。
额头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汗。
好一会儿人才缓过来。
沈清紫闭上眼,“因为我不想害了你。王之敬会这么痛快答应我来你的铺子里做掌柜……”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快速挤出来,“是想让我把你弄去给他当他第十五房小妾。
就像当初孙念秋被孙念秀骗进府里被王之敬糟蹋一样……”
孙念秋是县令夫人的名字。
孙念秀是王夫人的名字。
孙念秀嫁给王之敬后,回门礼那天,王之敬就相中了孙念秋。
王之敬是个能忍的人,先花了半年时间把孙念秀折腾的在他面前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才提出让她们姐妹一起伺候他的事。
孙家当时也是北川有头有脸的人家,自不能让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人。
何况当时的王之敬还只是个穷秀才。
孙念秀只能借口怀孕把孙念秋叫来府里陪她几天。
孙念秀本来还想着服毒自尽,把“王夫人”的名号让给孙念秋当补偿。
谁知孙念秋异于常人……
她不以为辱反倒乐在其中。
没名没分跟王之敬保持不正当关系。
沈清紫闭眼,“王之敬也很喜欢姐妹一同服侍他的戏码。”
沈清棠:“……”
握住沈清紫的手倏地收紧。
沈清紫再次痛呼出声。
沈清棠忙松开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紫摇头,“没事。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跟你说倘若日后你收到任何我邀请你到府中做客的请帖、求救信等都不要信。
就算是我亲笔写的你也不要来!
我受不住疼时,或许会没出息的出卖你,但是你不要上当!”
沈清棠眼眶有点酸有点涩。
心里暖暖的,满是感动,还有点内疚。
当初沈清紫跑到她面前求救时,她没管。
哪怕当时不觉得有错,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管。
可,面对能为她做到这地步的沈清紫,她还是难免生出些许懊恼。
恐怕沈清紫今日受得这些伤就是因为拒绝来当她铺子里的掌柜所致。
“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觉得亏欠我。”沈清紫摇头,笑了笑,“初到北川时,咱俩关系算不上好。
那时候想都是自己能活下来。
在王家遇见也是你先主动跟我示好,劝我活着。
也是你偷偷让三小姐给我带吃的,给我香皂。
你也是除了我娘之外,唯一一个还在乎我死活的沈家人。”
所以你值得。”
沈清棠摇头,“我给你的都是举手之劳,你送我的却是以命相搏。大恩不言谢,我会想方设法把你救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