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却被裴梓隽过分郑重神情给惊到了,以至于他何时离开都没留意。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裴梓隽的话语。
他到底想说什么重要的事,要那么严肃?
予欢莫名的有些心慌,思忖了半晌,对外一声,“如影!”
如影没有应声,予欢怀疑如影可能真的不在,她起身走出门口。
不对,梓隽将她们给她,就是为了保护她的。
予欢微微眯了眯眼,“如影如云若你们在却躲着不应,那以后都不用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片刻,西边的房门打开,如影心虚的走到她的面前,“夫人……”
予欢眸底一冷,她只是怀疑,不过诓一下而已,没想到如影竟真的在!
看来,这是梓隽的意思……
予欢心中翻腾了下,淡声道:“你去我的铺子走一趟,将文承起带过来,我有生意上的事吩咐他。”
“这……”如影动了动嘴角,有些为难。
在这家里,夫人最重要,万一她不在,出了什么纰漏,二爷那关不好过。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予欢面色冷了几分。
“属下不敢!”如影自是不想惹予欢动怒,一咬牙,“属下这就去……”
予欢面色稍霁,“嗯去吧。”
待如影一走,予欢立即进了文脂的房里,“文脂!”
文脂刚刚用完午膳,正打算躺下。
不想见予欢一脸严肃的进来了,道:“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予欢到了榻前,坐在小杌子上,凝肃的道:“文脂,我原本打算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搬出去……”
文脂心下一跳,“怎么了?”
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不会是主子发现了什么吧?
其实自打来了二爷这里后,文脂就整天精神极度紧绷着,悬心吊胆的,可她又动弹不得,又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是到晚上,她更怕,怕二爷无所顾忌做出什么天诛地灭的事儿来。
“主子是不是……”
予欢一把握住文脂的手,“可能现在我们就得搬走,我没什么,可梓隽不能因我被人泼脏水。
正好,梓隽刚刚出去了,我们现在离开也省去很多麻烦,就是委屈你和木丹了……”
文脂闻言,顿时阴霾尽散,满是欣喜,“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我其实没事,就是主子太紧张我了,所以才不让我动。”
主子简直太明智了,二爷不在才好离开,只要主子和二爷分开一阵子,二爷也就冷静理智了。
予欢感觉有些古怪,怎么文脂比自己还迫切?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予欢起身,道:“那我先帮你收拾……”
“不用,我自己……”文脂话还未说完,随之面色一变,双眼睁大,结巴道:“主,主子……”
“现在这个时候子,你别主子主子了,你有伤在身,我们得速战速决!”予欢说着拿过文脂的外裙就要帮她往身上套。
“主子……”文脂想阻止予欢别说了,然而予欢太过急切了,急迫的继续道:“现在趁着梓隽刚刚出门,我们可以顺利离开这里。
等下你承起来了,我有把握放倒如云和如影……”
随着予欢一句一句,文脂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二,二爷……”
予欢随口一句,“先不提他……”
文脂对着予欢身后想要挤出一个笑,可却比哭还难看,忙替予欢找补道:“二爷,主子她只是玩笑……”
“我认真的,文脂你怎么了……”予欢终于发现文脂的神情不对劲儿了,倏然转过身。
对上一堵肉墙,是熟悉暗绣银线竹叶纹,予欢心头巨震!
她的眸光寸寸上移,对上的是裴梓隽那双风起云涌的眸子。
予欢的心差点直接蹦出来,狂跳不止,她甚至都听到了自己心里发出的咚咚之声,“梓梓梓隽你你你不是……”
裴梓隽周身似乎浮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暴戾之气,“予欢姐姐想说我走了是吗?
可是我觉得,就算天塌地陷也没有予欢姐姐重要呢……”
“哦,不,应该说,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没有我与你的事更重要!
呵,我若不回来,竟不知予欢姐姐是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我,不知你想去哪里呢?”
予欢傻了,“梓隽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你确定不懂?”裴梓隽向前一步。
予欢被裴梓隽眸底翻滚的疯狂给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下坐在了床榻上,“梓隽你你要做什么?”
一次次的自我安慰,一次次的找自己的缘由,都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可真相好像已经浮出水面了,予欢仍旧不可置信。
文脂在后面听了裴梓隽那狂肆的话,眼前都黑了黑……
完了,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二爷,你冷静点……”
“文脂姑姑你最好什么都别说!”裴梓隽双眼不离予欢,“我不想予欢姐姐难过!”
裴梓隽说着,上前一步将床榻上的予欢打横抱起,“予欢姐姐听不懂没关系,我们就回房,我慢慢让你懂……”
身体骤然腾空,予欢惊呼一声,本能的紧紧捉着裴梓隽的衣领,“梓隽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你混账,你太放肆了,我是……”
裴梓隽腿长步子大,很快出门,脚步不停的同时吩咐道:“任何人不准打扰,不管是谁,违者断腿!”
所有人闻言,瞬间汗毛直竖。
“梓隽,你疯魔了吗!”
予欢又惊又气,含怒的命令道:“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立即放我下来。”
然而,予欢的威胁对于裴梓隽来说,犹如清风过耳,没有半分忌惮。
予欢只觉犹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让她寒颤。
不会,不会的!
梓隽怎么会对自己有什么念头?
可是看着裴梓隽,她只感觉他像是即将奔赴杀戮的修罗,像是无人能让他休兵止戈。
予欢一被他放在榻上,立即对着他的脸挥去,“你发什么疯……”
然而,这一次,裴梓隽却轻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脸一下凑近她,近乎鼻尖对鼻尖儿,“予欢姐姐反应如此之大,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对你心?嗯?
我心悦予欢姐姐许久了,予欢姐姐可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