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还真是糟糕啊。”白泽岚说着,脸色微沉:
“说起来,这种拿赝品去以次充好的画廊,竟然也能够一直这么开下去吗?
毕竟之前我听到的那些价格,有许多称得上是天价呢,面向的客户群体也必定不会是普通人。
这样大张旗鼓地做这种事,不被发现可真是难以想象啊。”
“不,倒也未必。”工藤新一慢慢地说,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零,还记得我们看见过的画廊的装潢吗?
内部极尽奢华,反倒是在大街上、最为吸引人的部分不甚用心;
甚至于就像是在有意维持着不引人注目的低调姿态一般,这足以说明画廊生存所依靠的群体并非自行找上门来的客人。
倘若,那些所谓的来到这个画廊的客户,都是画廊有意挑选的呢?甚至于……”
“所谓‘客户’,大部分都是被特意安排的——你是想说这个吧?”降谷零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但,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只会更加严重啊。”
世界上不存在毫无理由的事,他们都清楚这一点。
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去开办一个实际上并不盈利的画廊,怎么想都不对劲。
更何况,此前那些游戏都同黑衣组织有关,这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嘛,这种行为,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们是在洗钱呐。”工藤新一苦笑着捏了捏山根,“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先例……”
维持黑衣组织的运转本身就极度耗费金钱,更别提乌丸莲耶几十年以来一直在进行返老还童方面的实验,经费必定异常可观。
尽管有乌丸集团在背后支持,但乌丸莲耶毕竟早已假死并隐藏幕后,假若动作太大必定会暴露他仍然活着的这个秘密。
身居高位之时敌人也不在少数,而明面上的大额资金流水属实难以隐藏;
假若被他们察觉到每年都会有一大笔资金投入到追求“永生”的实验之中,必定会给乌丸莲耶惹出不少麻烦来。
是以,几十年来累计的这样庞大的花费,其中必然有相当一部分是由黑衣组织自行承担的。
而那样一个组织,又会以何种方式获取资金呢?
工藤新一并不清楚黑衣组织成员日常的活动范围,但从他与之交手的几次便可略微窥得一二。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曾经肯定的告诉他,黑衣组织的嚣张程度属实罕见,无论是囤积军火、公然制造爆炸,甚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狙击政府要员这种事,做起来都毫不手软。
当下各种来钱快捷的灰色黑色途径都相当的多,虽说这样赚来的钱过不了明路,但是想必也不会让黑衣组织太过为难——这间画廊想必就是证明。
工藤新一的脑中已经勾勒出这画廊究竟是如何运营的。
像是乌丸集团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型财团,所持有的名贵艺术品必定很多,各类人脉也不在话下。
只要星辉画廊出面,高调从对方手里买来几幅挂到画廊里来充门面,再举办几场拍卖会之类的活动吸引些档次不上不下的富豪来,就能形成一个稳定的客户源。
到那时,再联系上几位技艺高超的画师制造赝品,不但成功将那些无法解释清楚来源的黑钱转移到明面上来,还能够源源不断的从那群客户手中套钱。
当然了,卖出去的那些画里或许会夹杂几幅真品,但它们也并不会落到那些真正被蒙在鼓里的买家手里,想必只是左手进右手出,仍然被牢牢控制在乌丸集团名下。
还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工藤新一不由得心惊,转脸和降谷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
这下他们可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向白泽岚告辞。
男人看了看他们,也同样起身,旋即朝他们深鞠一躬。
“诶……”
白泽岚并没留给他们提问的时间,而是直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现在已经知道星辉画廊的真相了吧?”
“唔,这么说的话倒是没错啦……”
“请见谅,关于这个我有事相求。”白泽岚维持着低首的动作,言辞亦是分外恳切:
“请你们帮忙找到另外一幅画,以及,如果有可能的话,帮助我们离开这个画廊。”
说着,他的眉眼都有些黯然:“倘若当真只是死物也就罢了,但我们已经有了意识,却还被迫陷进这画廊背后罪恶产业的泥沼中……我们不愿意这样。”
工藤新一心中有所预料,在真正听到时也不甚诧异。
注视着白泽岚的侧脸,他最终点了点头。
“我们会努力的。”
*
这一次,光屏上影像消失的时间比此前要长许多。
在目睹了那一场爆炸事件之后,大家几乎都有要紧事做,因此很快便各自离开了。
而隔日赤井秀一再度来到阿笠博士家,并带回来两个消息。
“所以说,那所监狱的确是被炸毁了?”
赤井秀一点头道:“是这样。主楼已经被炸成废墟,狱卒们住的侧楼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波及,坍塌大半。”
顿了顿,他又说道:“大部分的囚犯都没事,也没有跑,只是站在岸边等着。
他们已经被控制住了,择日将重新开庭审理那些案子,不过这件事现在有相当大的舆论关注度,且黑衣组织不敢明目张胆行动,想必这次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狱卒那边倒是有些被打昏的,因为施救不及时而死亡,不过考虑到那些囚犯也是为了自保,再加上这监狱原本就不清白,他们也不会因此招致多么严重的处罚。”
闻言,宫野志保点点头:“基尔有跟你联络过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赤井秀一正色道,目光落在茶发女孩身上:
“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接到她的电话,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说很多,只互相交流了一下对方不清楚的情况,我将光屏的异常告知了她。
然后是今天上午,就在我来你们这里之前,她特地发来信息,声称今早组织那边有异动,琴酒又叫去了几个人,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