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卿一觉睡的还真挺踏实的,等意识缓缓转醒后,她没有贸然一下就睁开眼睛,而是先悄咪咪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周围。
她现在似乎正躺在一处很空旷的……山洞,山洞很大,却不暗,估计周围摆放着夜明珠之类的照明工具。
宋时卿静下心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只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宋时卿简单探查了一遍,确定附近没有邪祟,以及他们的走狗,这才慢悠悠坐起身来。
这群邪祟条件可真够差的,抓来的人就全部这样甩在山洞地上。
怪不得她睡着时隐隐觉得硌得慌。
宋时卿站起身环顾一圈,目之所及躺了不少的夫妻,他们皆面容红润,呼吸绵长,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宋时卿数了数,不加她和裴无涯,一共七对夫妻。
邪祟抓的远远不止这些,躺在这里的,估计只是今天这一批抓来的。
宋时卿早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裴无涯不在身侧,属于他的气息早已消散,看来他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宋时卿手抚上腰间的缠龙鞭,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将它拿出来,思考片刻后,觉得没什么必要,抬起的手又放下来。
她身上保命东西多了去了,别说一些小小邪祟,就算是天衍宗的峰主也动不了她。
真到了那般难以解决的境地,她还有最后的压轴大招——摇阿兄。
思考了一会儿,宋时卿决定干点实事,绕开躺在地上的人群,尝试着朝外走去。
山洞弯弯绕绕,宋时卿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洞口,在洞口终于瞧见了有人看守。
负责看守的是一男一女,男修无聊的蹲在地上抠牙,嘴里还一边叨叨咕咕,女修则靠着岩壁,身形懒散,时不时应上几句。
邪祟用这些个的净摸鱼的员工,距离被端也是不远了。
宋时卿暗暗吐槽。
他们两个最高修为就只有筑基中期,想绕过他们离开,对宋时卿来说易如反掌。
她隐匿起身形,光明正大从两人之间走了出去。
她走过后,男修没预兆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怎么感觉后背发凉。”
女修懒懒瞥了他一眼,“都为邪祟做事了,良心当然发凉。”
宋时卿走出山洞后,才发现,这邪祟老巢他丫的是个山洞群吧。
一出来,放眼看去,入目就是密密麻麻的山洞,山洞有大有小,很多都开在岩壁上,紧紧挨在一起。
这些密密麻麻的山洞就像是被无数虫攀爬蛀蚀过的,一眼看去,便令人下意识心生厌恶、恶心。
这里的每个山洞门口都有人看守,大山洞守洞口的守卫修为也比其他小山洞的修为更高。
这些密密麻麻的山洞乍一看能看的人心悸,宋时卿倒没那种感觉,眼神一扫,挑中个最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处于岩壁的正中央,肉眼看去,约莫着洞口直径有个三十丈。
洞口处站着好几个凝元期的看守,在看不清的洞内估计还有更多,修为也会更高。
宋时卿丝毫不惧,他们想看见她都难,就能不必说伤到她了。。
身为魔界圣女,魔尊唯一的妹妹,宋时卿身上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但都是魔器,在灵界不好拿出来。
最近天浑仪又渐渐转化了一些,宋时卿手里能用的魔器也越来越多。
宋时卿直接飞身站定在洞口,洞口处的几人没有丝毫察觉,都在自己忙自己的。
宋时卿甚至还一个个走到他们面前,嚣张的在他们面前笑着挥手。
挑衅完最后一个,宋时卿心满意足往里边走。
这个山洞真不愧是最大的一个,从底下往上看,只能看到黑黢黢一团,等真正进来了,才发现里边别有洞天。
洞内的路铺上了奢华的玉砖,岩壁被抹平镶嵌上各式的装饰品。
洞口内三步一盏琉璃灯,莹莹灯光照耀在玉白的地砖,再经由地砖反射,同时也照亮了洞顶。
洞顶上似乎绘着些什么图案,线条歪歪扭扭,填充的颜色也极为黯淡。
宋时卿起初没发现什么洞顶的怪异,越往里走,洞顶上描绘着图案就越来越诡异。
宋时卿不得已退回洞口重新开始看起,起初图案很简单,就是几个圈几个圆,几条歪歪扭扭的字符,可不知从何处开始,图案变得诡谲。
图案里诞生了人,一个身披黑袍的人,他诞生之际非常懵懂,喜模仿他人,行走在扭曲的世间,人开始有了思想,人开始尝试融入人群,却被当做怪物,被其他的人驱逐肆意打骂,人懵懂的反击,轻而易举就动手杀了那些欺辱他的人。
人在不断遇见不同的人,在不断的杀人,后来,人遇见了另外一个特别的人。
人和另外一个特别的人好好相处,他们相处融洽,就在人以为这样的日子能长久时,美好的梦破碎了。
再美好梦终究也只是一个假象,人被她背叛,人不懂何为背叛,疑惑问她,可她却不愿意解释,拼死要杀了他。
他不解,于是自己主动去学这个世道的千万道理。
他暂时囚压着她,她被囚了无数的日夜,只能活在死寂的黑暗里,她尝试逃跑,最后却一次次被黑暗重新拖回囚牢。
他在学的路上遇见了无数扭曲着面容的人,他们厌恶他,恐惧他,想杀死他,可最后都只会在他手里化为一团了无生机的死肉。
他在扭曲的世间行走数年,最后就学会了恶,杀了无数的人,最后觉得无趣,回到囚牢,想陪她长长久久待在黑暗。
他从黑暗诞生,是黑暗的怪物,离不开黑暗。
她早已被黑暗磨疯了,即使知道自己永远也杀不死他,最后还是选择动手。
他被她一刀扎向心脏,心脏都已经停止跳动,人却还是活着,见此她却真正疯了,用刺向他心脏的刀刺回自己的心脏。
她心脏也停止跳动,与他不同的是,她死了。
他茫然不解,看着她一寸寸归为死寂。
宋时卿看了一路,最后走到了山洞的分叉口,洞顶上的图案也就此终结。
宋时卿进了几个分叉口抬头查看,可分岔路的洞顶都再没了图画。
这些图画是什么意思呢,和邪祟大肆抓夫妻有关系吗?
宋时站在岔路口卿陷入沉思,但这件事显然不是她能想明白。
“祭祀在今晚开始,还差多少对夫妻。”
“不差了,刚刚好。”
“为了黑暗。”
“为了黑暗。”
就在宋时卿思考时,几条岔路口中的其中一条内走出两个邪祟。
他们也是人形,却也是不算是人,传闻当修士堕道后就会成为邪祟。
他们修为都不算低,换算过来应该相当于人修的金丹期。
他们面容泛起喜色,似乎就已经在为今晚的祭祀而高兴。
两个邪祟嘴里念叨着些什么,迅速从宋时卿身边路过,拐进了另外一个岔路。
今晚祭祀?
她这算不算意外探听到了重要信息?
宋时卿掏出通讯符,先给裴无涯发去自己的发现,然后就朝着两个邪祟的来路走去。
这个山洞未免太过深长,宋时卿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尽头的一扇巨大的石门前。
石门前并没有邪祟或人修看守,看上去他们对这里很放心。
可是,要怎么进去呢。
宋时卿凑在石门前摸索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机关,也没进入的头绪。
就在此时,她身上的通讯符闪了闪,宋时卿立刻拿起查看。
裴无涯只发来五个字:“我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