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靖王爷和工部尚书詹保国议完事,已到了午饭时间,所以这两位朝中大员变被朱天宇留下来一同用了膳。
吃罢后,他俩各自下去办差,朱天宇则心情舒畅,也未睡午觉,便直接跑去后花园千鲤池喂鱼。
下午三时许,朱天宇在千鲤池再次密见锦衣位指挥使沈一川,并吩咐了他两件事。
一,要他严密监视窦冉案放出去的那些个罪员,了解他们的日常动向,以免有人贼心不死,有所异动。
二,叫沈一川秘密调查西海海军总兵吴友勋,就是那个在窦冉案事发后,偷偷跑去密报太皇太后消息的家伙。
事毕,沈一川领命退出宫中。
不久,朱天宇心中思忖起吏部尚书位空缺之事,左思右想都觉不得其法,干脆起身作罢,想来自己也已有好几日不曾使用垂钓系统了,便寻思今晚把此前积攒的次数用掉。
“刘德海,走!摆驾春禧宫!”
......
十来分钟后,皇上步辇在春禧宫门口缓缓放下。
门边上,两个值守的内侍都在打着瞌睡,并未觉察。
当然,这也在所难免,大明海岛春夏季阳光充足,下午这个钟点正是人困马乏之际,朱天宇又一般不会在这当口来后宫闲逛,今天不过一时兴起而已,所以,眼瞧两个小内侍慵懒怠事,朱天宇也并未斥责。
但他一旁的刘德海作为内侍总管,就很是看不过眼了,其刚欲上前一脚踹翻两个不醒事的小崽子,朱天宇竟也忙制止住。
随后,他一袭黄袍悄然而入,宫苑内遇到出来做事的婢女,也皆叫其按下,不让她们禀报。
待朱天宇潜入到林婉柔的西侧间门口后,他偷偷坏笑着,探头往里瞅。
此刻,窗前的软榻上,林妹妹手握着书卷,准是看得累了,正慵懒地斜躺着,一方薄丝的粉色帕子掩着面,窗外竹影摇曳,碎光时不时地映进来,柔柔地照在帕子上,那醉人的睡态,直叫探头探脑的朱天宇神情一阵恍惚。
除此之外,此间屋中竟还有一人,那就是兰嫔。
兰嫔,本名苏小小,年方十六,因其自幼时起便比同龄女子身量小些,所以便取了个小小的名字。
她知书识字,心思聪慧,深得长辈喜爱,是户部尚书苏慎的嫡亲孙女,因苏慎长子无才,所以苏慎便手把手教了自己这宝贝孙女文章诗词,丝竹琵琶,对其宠爱有加,奉为掌上明珠。
眼下,这娇小的可人儿,正赤着脚丫,灵巧地在软榻的小桌上拨着莲子。
这妮子很是机敏,似是觉出了有人进来,一扭头,见是皇上,刚欲出声,朱天宇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旋即,小丫头识趣地不再作声,她眼波流转,抿嘴浅笑,探出一只雪白的小手,在桌上食盒内捡了一颗蜂蜜酿梅子,忽地一下塞到朱天宇嘴里。
朱天宇嗫嚅地傻笑着,满口酸甜与清香。
“小小,可是院里的憨猫又跑了来偷嘴?”
“别喂它,那小畜生是养不熟的!”
林婉柔吐气说话间,薄丝帕子缓缓地从脸颊上滑了下来。
朱天宇瞄去,只见她此时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自己就又神魂飞荡了。
“呦!”
“这会子你怎么得空,巴巴地跑到我这里来?”
“我还以为是院里的白猫,没成想,竟跑来了条大黄狗!”
话音刚落,屋内这两个小女子便嗤嗤地掩嘴笑起来。
朱天宇傻楞在榻边,也不恼,只咧嘴陪着笑。
“哎呀,好啦好啦!”
“你们两个,这蜜里调油的,我是看不下去了!我要回我的兰仪斋了。”
“茗慧,茗慧!”
兰嫔说话间,唤着外面自己的贴身侍女。
话音刚落,那叫做茗慧的侍女小跑着进入,蹲下身子,开始给苏小小穿起鞋袜来。
苏小小身材娇小,粉雕玉琢的纯幼小脸,很讨人喜欢,尤其她此刻晃荡在榻沿边的白嫩小脚,肌肤莹白如玉,好看至极。
若不是这两年朱天宇需时刻提防她背后的家族背景,想来也不至于对其如此冷落。
见兰嫔要走,卧在旁侧的林婉柔忙拦住。
林婉柔一双杏眼,瞟了杵在边上偷瞄兰嫔小脚的朱天宇,熟练地白了他一眼后,缓缓说道。
“这是做什么?他来了,你却要走,怪没趣的!”
“索性你们两个一起离了我这儿,落个清净!”
闻言,朱天宇本想解释两句,趁势赖在这里,可不料林婉柔接着说。
“我今儿身子不爽,昨儿个晚上便没睡好,刚有了睡意,想在这榻上歪一会儿,你休要来搅我,快去吧!”
说着,林婉柔轻推了朱天宇身子一下。
朱天宇见兰嫔在场,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临出屋时,苏小小颇有些感激意味地回眸望了榻上这林姐姐一眼,两女子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了春禧宫门,门边两个小侍从早已战战兢兢地束手立在那里,看来刘德海已给过他俩教训,朱天宇也就不再说什么,轻快地上了步辇,摆驾兰仪斋。
苏小小则是跟在身后,恭顺而欢喜。
......
今天下午的艳阳格外炙热,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不消多时,兰仪斋到了。
这处宫苑,朱天宇登基后两年内都甚少踏足,看着也颇为新奇。
兰仪斋的宫门内,有一处小池塘,大明地处东南亚,这时节,塘内荷莲已分外茂盛,荷叶连横,荷花也已有了几处花苞。
池塘前,抬眼望去,设有一兰亭,亭中空间畅豁,气息流通,便于观赏荷景,春夏季纳凉,想来应该是苏小小平日里弹琴休闲的所在。
苏家在大明帝国内,是极具名望的世家大族,世代官绅,也曾出过朝中宰辅,如今苏慎掌管户部,窦冉倒台后,举国之钱粮税赋皆由其一人节制,那也绝对称得上是朝中重臣。
登基这两年,朱天宇处心积虑要扳倒窦冉,除掉自身权力上的桎梏,在对待苏家这种庞然大物上,自然提防会多些。
既怕他苏慎倒向窦氏宗族,又怕过分抬举苏小小,引得苏家恃宠而骄,惹出不必要的乱子,真可谓煞费苦心。
如今,朱天宇绷在心里的这根弦,随着窦家实力的削减,多少能稍微松一松了,同时也正因如此,今儿下午,朱天宇才会破天荒的出现在兰仪斋。
“小小,这兰亭修的好雅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