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胡老头见身后几人欲抢在其前头进船长室,好有机会抢夺更多财物,一时心中恨疯了,遂破口大骂起来。
“不知死的小兔崽子们,敢他娘的跟老子抢东西?!”
“都他妈活腻歪了吧!”
语毕,他从腰间掏出别着的燧发手枪,枪口直对准刚猴急撞门的几人脑袋便瞄了瞄。
那几个见势赶忙缩头躲避,甚觉惧怕老鼠胡子。
铛!
那老头也不墨迹,更因恐别支海盗小分队赶上来抢劫,于是一枪打在门锁把手处。
近距离燧发手枪威力惊人,只一发,船长室的大门就射穿了一个大窟窿。
老鼠胡一击得手,麻利地掏手进去,三两下扯开门闩,往外一拽门,就欲纵身而入。
就在此时,只听铛地又是一声枪响!
出乎门边上众海贼所料,由船长室里间当头射出一枪!
子弹喷射出来,正中老鼠胡子的老头面门!
其连声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这腌臜老头肩膀上的脑袋就被子弹彻底打烂了!
刚已说过,燧发手枪近距离威力那是相当可观的。
此间,叶初战战兢兢躲在船长室中央大桌前,等待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见那贼老头拽门,情急下,死命扣动扳机,子弹一经射出,颇大的后坐力致使叶初手中枪械瞬间脱手!
而老鼠胡老头那边,强横地子弹冲力,不仅削掉了他的贼头不说,亦连带着扯动起他佝偻地身板,一齐随子弹向后翻飞!
霎时间,无头海盗的尸体砸断二层护栏,径直栽落到一层甲板上!
“上!”
守在门边那些原老鼠胡子的手下,见那老头被人一枪爆了头,完全未有恼怒神情,反而看去竟似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这些亡命徒最多也只略怔了下,便义无反顾地由门外向船长室里冲去。
想来,他们心中所顾虑地更多是担心叶初从里间重新装填弹药,对他们造成二次杀伤!
至于老鼠胡子嘛,应该完全不在他们顾念的范畴内,对于这批人,同伴与利益两者摆于天平两端,自然而然地会丝毫不加思索地选择后者!
这便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叶初!快跑!”
杨传武拼杀在通往二层的楼梯上,一时间赶不及救援,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呐!
遂其无奈下,只得大喊出口,希望能多少给予叶初一些帮助。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腰刀拼砍起来更加疯狂,意图速速解决掉其周遭这些碍事的贼寇!
“啊!”
“我是大明的官!”
“你们休得猖狂!”
“我跟你们拼啦!”
......
“老杨救我!”
叶初身子骨瘦弱,亦没练过武,海盗们蜂拥而上,他一书生怎能敌得过。
所以,只短暂接触下,不肖两合,叶初便被贼人给完全制住了!
穷凶极恶的海盗们,见叶初甚好对付,眼中满溢着不屑,亦未过多在意这白嫩书生。
见其躲于船长室,为首的几人便认定叶初可能就是此舰队的领头船长,遂有个高个汉子吩咐两声,叫一队人中最单薄瘦弱地两小贼,左右架住叶初胳膊,粗暴地往门外拖拽,看那情形,准是意欲绑票留个活口。
“老杨!”
“快来呀!”
“不能叫他们动屋内的东西!”
叶初撕心裂肺地嚎嚷着,以此方式,也算在委婉地提醒杨传武,那婆罗洲地舆图万不可丢,更不可任由其落入这等贼人手中!
“你娘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嚎什么嚎?!”
“我让你喊了吗?”
“欠收拾的货!”
旋即,叶初聒噪地表现,引得扯住其胳膊正往门外拽的俩鬼脸汉子甚为不满。
其中一个不由分说,上来抡起拳头,朝着叶初口鼻就狂砸数拳!
七八下之后,打的叶初已然是口吐鲜血,基本失去了大部分反抗能力!
“嘿嘿!”
“老子发财啦!”
“这他娘的还有金镯子呐!”一独眼海盗兴奋地奸笑。
“老三!妈了个巴子的,你给老子拿过来!那是老子先找着的!”另一人驳斥。
“滚!”
“东西抓在俺手里,就是俺的!”
三言两语间,船长室中柜匣内的金首饰礼盒叫这帮海盗搜出!
这些均是叶初此行预备拜会坤甸当地豪绅贵胄时,用来走动关系的见面伴手礼,乃圣上御赐批下来专门备用的。
现下,见着了金银,这群被利益所支配地恶贼,登时丢掉了为数不多地战友情谊!
一阵哄抢下,竟有人意欲拔刀相向了!
见里间喜获财宝,押解叶初的两个瘦麻杆同样是见财起意!亦想加入此番争夺!
遂在金子的驱使下,这二人一对眼神,左右同使上了大力气,可劲儿一甩,叶初便被俩小贼如同丢垃圾般,一下从二楼门口就扔了出去。
刚老鼠胡子撞断的栏杆刚好就在前方不远,叶初无力反抗,任由二贼抡摔,一飞而出,便直接穿过了护栏的缺口,掉去了一层甲板之上!
刚老鼠胡子的尸首现下就在甲板上粘着,同样位置摔飞下来的叶初,便就直接砸在了老鼠胡子的烂肉中。
这把叶初恶心的呀!
掉下来磕碰了口鼻都顾不得疼,一望之下,便直接哇一下喷吐了出来。
呕吐秽物夹杂着自身喷出的鲜血,霎时间沾满了身上青衣的前襟!
这边叶初强撑着双臂,趴跪在地上呕吐个不停。
那边厢杨传武见其叫人扔出来,担心对方安危,遂从楼梯上一个飞跃,宛如泰山压顶之势,径自跳到叶初跟前!
落地后,杨传武左右连环刀斩击,暂且逼退着从四面聚拢杀来的贼寇!
“叶初,你小子死没死?”
“没死麻利儿给老子起来!”
“这趟差事,咱俩恐怕是完不成任务了!”
“全船上下,现在还能喘气儿的最多不到二十!”
“你打算怎么着?”
“选个死法吧!”
“是我帮你一把,给你扔海里喂鲨鱼呢,还是给你把刀自裁?!”
“知道你们书生事儿多,不过文人自缢的法子你就别想了!咱现下没这条件!”
言语间,杨传武一双豹眼怒目圆瞪,额上胎记因体内气血上涌,已然血红一片,观之更显骇人!
可叶初眼下佝偻着跪在甲板上,却不住得朝老杨这边翻着白眼!
心想,这都啥时候了,这节骨眼上,你还跟我逗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