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看手里的雪花，松针状的星形。
朱巧巧推了推时瑜，“你在想什么？”
时瑜没抬头，只看着手上的雪花发呆。
在这个世界，天空中飘着的雪好像也可以是毛茸茸的暖，似得甜。
她就不在这个时候打击朱巧巧了。
朱巧巧以为时瑜不会说话了，时瑜开口。
“我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你喜欢就好。
找个时间一起吃饭，你介绍我和他认识认识？”
朱巧巧兴奋道：“瑜瑜，你同意了！”
时瑜：“嗯！”
废话，我说不同意、你就不和他在一起吗？
天色擦黑，和朱巧巧告别。
“下次记得带给我看看。
你们的事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朱巧巧没好气回，“我又不是傻！
回吧，天落着雪，我们早点回去。”
同时瑜挥手。
两人相背而走，身影被灯光拉的老长。
纺织厂家属区的菜香味飘进时瑜鼻腔的时候，才发现，她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想家，想老时。
“噔噔噔”上楼。
“小瑜啊，去哪儿了？好些天没见你了，你是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周大嘴左看右看，拉着时瑜小小声说。
但这个声音，只是自以为的小而已。
正在做饭的媳妇听到了，忙扯了扯她。
“媳妇，你扯我干嘛。
小瑜，你信我，你妹妹就没安好心……”
时瑜听到了这里，没再搭理她，扯开周大嘴拉着衣摆的手。
径直离开。
她想知道还不简单，直接问不可以吗？
要周大嘴这个和时家、和自己有矛盾的人说？
“霍姨，我回来了！惊不惊喜？”
霍丹秋早看到了，这人一米七的个子。
肌肤瓷白细腻，在过道昏黄的灯光下更吸人眼睛。
“嗯！你回屋吧，外面冷。”
“好嘞！”
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
霍丹秋翻了个大白眼：她就知道！
屋内。
钟敏见时瑜进门，开口就是：“时瑜，你怎么回来了？”
“哟，这话说的！这里不是时家吗？怎么，我走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钟敏吃错药了吧！
“没，听说你住单位，我以为你不回来。”
这么长时间，没在时家见到时瑜，以为今次也和前几次一样。
只要你不在家，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我在时家的这十多年过得不错。
但，你回来了。
你永远光鲜，永远昂头。
只要你出现，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你身上。
不会有丝毫意外。
比如现在。
时正阳问：“瑜瑜，怎么样啊？你的比赛。”
“得了第一，明年要去京市读书。”
时瑜语气淡淡。
像是在说今天的风。
不能和吃相提并论，因为说到吃的，她的语音语调一定是有起伏的。
时庆生不懂，只是觉得姐姐能去京市很厉害。
他到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乡下爷爷奶奶家，京市只在书本里出现过。
“姐，我的亲姐，你去了京市可不可以给我寄照片？”
时瑜看了他一眼，“看我心情。”
时正阳自从听到时瑜说的‘去京市上大学！’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的女儿，继承了他和前妻的所有。
聪明，漂亮，能干。
最重要的是：有出息！
“瑜瑜，我们什么时候请人我们街坊吃个饭，去上大学是大事。
还没问呢，京市的哪个学校啊?”
“国防。”
时正阳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女儿。说吧，想要爸爸给你什么？”
时正阳是内敛的，时瑜没想过他能笑这么畅快。
“爸，上个大学而已。你至于吗？”
至于，怎么不至于。
这可是大学啊！
霍丹秋进来，“我在门外都听到你的笑声了，怎么，你的亲女儿回来你就这么开心啊！”
时瑜看着她：啧啧啧，怎么又阴阳怪气了。
如果霍丹秋能听的时瑜的心声，一定会大呼冤枉。
时瑜这个继女虽然也很糟心，但比钟敏好多了。
才在心里将两人做对比，钟敏说话了。
“妈妈，要我帮忙吗？”
霍丹秋不想装，翻了个大白眼，“我在外面吹冷风的时候你怎么不问？”
时瑜看冷眼看两人交锋。
才半年，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钟敏去哪儿了？
刚刚的问题时正阳还没回呢，霍丹秋又问了一遍。
时正阳家看时瑜，示意时瑜说。
“爸爸，我好饿。能不能先吃饭。”
“是是是，先吃饭。”
时瑜专心吃饭，饭桌上可没闲着。
“我们瑜瑜年后要去京市上大学了。”
霍丹秋：就她，她能上大学。
狐疑看时正阳，“你什么时候走礼了？”
时正阳语气严肃，“你不要乱说，我女儿靠的是她自己……”
时正阳向所有人吹嘘：
五年一次的大比武含金量有多高，他的女儿多厉害，上大学的机会有多难得。
说了有半个小时。
时正阳也不嫌口干。
霍丹秋这人，只要是她的亲亲老公说出来的，就算是一坨狗屎，她也能捧着。
更何况并不是。
时庆生静静听，有时也发出惊呼。
这个惊呼发生在时正阳说大比武的时候。
时瑜理解。
男孩心里有一个参军梦是很正常的！
说到后面，说到了时瑜身上。
妈耶，听得脚趾扣地！！！
这还是我吗？大概是原主吧。
时正阳嘴里，时瑜聪明，机灵，孝顺长辈……
时瑜听的一脸黑线。
时瑜：“……”
“爸爸，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听得难受。”
“好好好，你是个脸皮薄的，爸爸不说了。
过年和我一起回老家，把好消息和你爷爷奶奶说一声。”
顺便去祠堂上香，多亏祖宗保佑。
钟敏在这儿坐着，话不能太明白。
饭后，钟敏说：“妈妈，我洗碗！”
说着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筷。
霍丹秋忙手里的活，不理她。
“不用了，你回家吧！”
“妈，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想在家里睡。”
钟敏看时正阳，希冀他能开口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