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水溶话音刚落,朝堂上又是一阵骚动。有武将高声附和道:“北静王所言极是,贾将军此等战功,封一等侯当之无愧!”
然而,也有文臣面露难色,出列说道:“陛下,封侯之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贾将军虽战功赫赫,但资历尚浅年纪尚小,骤然封侯,恐难以服众。”
北静王水溶瞥了一眼那文臣,冷哼一声道:“资历浅?难道战功不足以弥补?若论资历,何时才能让真正有能之士得到应有的封赏?尔等资历具有,可尔等感向陛下讨要封爵之事吗!!!”
武将们纷纷再次表示赞同,与文臣们僵持不下。
庆武帝沉思片刻,最终下决定,当即就开口说道:“朕意已决,旨参将贾玌为一等勇武...”
话未说完,突然一声高喊:“太上皇圣旨到!”
众人皆是一惊,赶忙跪地接旨。
庆武帝皱起眉头心中大动,站起身来,多少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在朝堂上插手,我的好父皇。
太上皇身边的掌印及秉笔太监冯保手持上皇圣旨,念道:“今日闻有边将大捷,孤心中甚慰。孤念及大庆社稷,欲为吾儿分忧。故决定封贾玌为二等神武侯。
命贾玌即刻起收拢努尔哈赤的尸首带回京城祭祖,以慰告祖先以及辽东诸多将领的在天之灵。望众臣齐心,共保大庆江山永固。”
庆武帝皱起眉头心中大动,我封一等侯,你封二等侯?!单纯的打压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收下了。
庆武帝心中其实也不愿封太高的爵位,毕竟贾玌年纪太过于年轻,而且往后还要在身边总用,总有一天会到封无可封的地步,这是帝王心术中的大忌。
既然如此他父皇如此给力,把贾玌退给他,让贾玌成为他身边的稳固派,那自然顺水推舟的收下这份厚礼。
庆武帝说道:“儿臣既然是父皇的旨意,儿臣自当遵从。”
当即对着身边的夏守忠说道:“夏守忠,着旨贾玌为二等神武侯。即日起,即刻起收到指令,携带努尔哈赤尸首,以及麾下一众将领士卒皆返回京城受赏,不得有误。”
夏守忠躬身应道:“遵旨。”
殿内文武百官心思各异,一些快要退休中立派老臣更是直呼精彩,谁不知道这贾玌跟在保龄侯史鼐麾下做事,自然也明白这贾玌是偏向那边,而且不知道这是贾家的意思还是贾玌个人?!
这其中值得深思。
更何况庆武帝直接让贾玌率领麾下近万士卒回京,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京城怕是又多一营咯。
如此一来,新皇一脉在京城手中,就有了接近四营的兵马,算是真正有了自身的底蕴。
朝堂上众臣再次齐声高呼:“太上皇圣明,陛下圣明。”
庆武帝扫视群臣,缓缓说道:“此次大捷,实乃大庆之幸。众爱卿当各司其职,为大庆之昌盛尽心尽力。”
群臣皆拜:“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退朝后。
奉天殿外的贾政早已被恭维得飘飘欲仙。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不断向周围的官员拱手还礼,嘴里说着些谦逊的话语,可那神情却分明是在享受这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贾大人,令侄此次真是立下不世之功啊!”
一位官员满脸堆笑地说道。
贾政忙回道:“哪里哪里,皆是圣上洪福齐天,小侄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贾大人过谦了。” 又有官员凑上前来。
...
“什么你说皇帝本来是要封贾玌为一等侯...而你还是将圣旨念出来了!!?”
太上皇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冯保,冯保胆战心惊,当即跪下,额头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着说道:“太上皇息怒,奴才也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实在不知圣上原本的打算啊。”
太上皇怒目圆睁,手指颤抖着指向冯保,厉声道:“你这蠢材!坏了朕的盘算!走快点不就好了,如今可好,本意拉拢,却让这素未蒙面的贾玌心中对朕有了几分不满!”
冯保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连连磕头,带着哭腔说道:“太上皇饶命啊,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实在是无心之失。”
太上皇一甩衣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然后陷入沉思,最后说道:“罢了罢了。贾家,哼!说起来当初我如此厚待他贾家,那贾敬最后居然敢公然参入跟随太子一同谋反。我本就不喜贾家,如此行事便如此吧。”
冯保依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太上皇长叹一口气:“起来吧,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朕也未料到皇帝居敢直接封为一等侯,真是一点也不懂得御人之术,但愿这贾玌能明白能聪明点,投入我的手中。”
冯保如蒙大赦,连忙起身,低垂着头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太上皇宽心,想来那贾玌能领会其中深意,不敢违抗太上皇。”
太上皇冷哼一声:“哼,但愿如此。若他不知好歹,卷入这朝堂的纷争,也怪不得朕无情。”
冯保忽然灵光一闪,赶忙应道:“太上皇圣明,太上皇,奴才刚刚想到个法子,或许还可以重新拉拢这贾敬亦或者分裂这宁荣二府呢!”
太上皇眉头一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兴趣,说道:“细细说来。”
冯保忙凑近一步,低声说道:“...”
太上皇沉思片刻,微微点头:“嗯,此计倒也可行。但需小心行事,莫要弄巧成拙。行了,下去吧!”
冯保行礼告退。
现今的太上皇不过五十出头,因其保养得当,看上去仿若四十许人。
要知晓,当今皇帝尚不及而立之年。若不是当初,三十万大军兵败沈阳,又逢太子造反,诸般形势相逼,他万不得已才舍弃手中权力,将皇位传予那手中毫无权势的皇子。
怎料他看走了眼,未曾了解自己这位儿子,如今这皇帝竟在他手中逐步将权力夺回,时至今日,甚至已能与其相抗衡。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