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柳春杏都是乖顺听话,鲜少有忤逆自己的时候,江兴旺看到她竟然撕毁了自己给的休书,顿时恼怒不已。
“贱妇,竟敢撕烂我给你的休书!”
“我告诉你,休想和离再嫁!”他说着,拿起地上的板凳,狠狠朝着柳春杏砸了过去。
柳春杏见大女儿在自己身旁,连忙护住她。
江时月稳稳接住板凳,“既然如此,那娘,您就别跟他和离了。我们日后每日都住在老宅,跟爹一起,同吃同住!”
她手一甩,板凳砸了过去。
江兴旺慌忙躲开。
“砰~!”
江兴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板凳四分五裂,顿时心有余悸。
算了算了,能让几个贱人赶紧走,和离就和离吧!若是这几个贱人留在这,把天花传染给了他们,就完了。
“二哥,快,你再写一封和离书!”
江兴胜也是惜命的,此刻也只想着赶紧让几人离开,所以手里的笔挥的飞快。
“你要的和离书,赶紧滚!”
江兴旺拿到和离书,便迫不及待的甩给柳春杏。
柳春杏捡起和离书看了一眼,交给江时月。
“呵呵,这字我抓条蚯蚓沾墨水都写的比你好,就你这样,还做考举的春秋大梦呢!”
江时月觉得好笑不已,这老宅倾尽全力举托起来的,竟是个废物。
江兴胜知道自己的字丑,但家里没几个人识字,所以他一向自称自己的书法自成一派。
如今被江时月毫不留情面的说出来,顿时面色通红。
“你......你懂什么?我这叫草书!”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这位草书举人,再给我写一张断亲书吧!”
江兴旺意识到了,江时月这是想彻底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你还想断亲?呵呵,不可能!”
江时月见此,拉过一旁的板凳,端坐着。
“行,既如此,那从今日开始我们便住在这里。”
江时月坐着坐着,突然起身往厨房去。
“我有些饿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江时月说着,给江玖月使了个眼色。
江玖月会意,走过去,伸手拦着想去厨房关门的李氏。
“贱丫头,给我让开!”
李氏扬起手里的竹条就想打,往常江玖月定是会抱着头蹲在地上挨打。
可这一次她直接伸手去抢李氏手里的竹条,“奶,你都打了我八年了,还没打够是吧?”
“不如日后我就留下来,日日让您打来出气可好?”
李氏见江玖月 靠近,忙松开手里的竹条。
“起......起开,别靠近我!”
江玖月觉得好玩,这还是李氏头一次这么怕自己呢。
她步步逼近,李氏连连后退,两人一前一后在院子里追逐起来。
“别......别过来,离我远点!”
“奶,你跑什么啊?孙女想跟您亲近亲近!”
......
江时月听到院子里的嬉闹,勾了勾唇。
她在厨房逛了一圈,将能看到的米面粮油,全都收进了灵泉空间里。
真断了亲,这老妖婆肯定什么都不舍得给,所以,她只能麻烦一点,自己来拿咯~!
收完厨房的吃食,江时月又盘算着着去张倩的房间找一找银子。
见张倩几人都在堂屋缩着,江时月又对着柳春杏眨了眨眼。
娘,帮我守着堂屋门口,别让他们出来。
柳春杏读懂了女儿的意思,期期艾艾的走到了堂屋门口。
“大嫂,这些年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帮我卖手帕,我平日也赚不到那几文钱。”
张倩闻言,顿时心虚的躲到了堂屋最里面。
“呵呵,三弟妹,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妯娌之间应该做的。”
柳春杏看到张倩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懂的。
看来,这好大嫂,可没少昧自己的银子啊!
柳春杏余光瞥见女儿摸进了张倩的卧房,侧身倚在堂屋门前,挡住众人的视线。
“大嫂,我们马上就要和离了,趁这个机会咱们再好好聊聊天吧!”
......
江时月进了张倩的卧房,便将视线锁定在床头柜、床底,以及所有能藏银子的地方。
“咦?怎么没有,她把银子藏哪儿去了?”
江时月在房间里一寸寸搜寻,最终将视线放在了床底一块松动的地砖上。
拿开地砖,果然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荷包。
摸着沉甸甸的荷包,江时月笑了。
打开一看,足足七两多,放在村里,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张倩和江兴茂在家就干点农活,上哪儿得来那么多银子?只怕,都是昧她娘的手帕钱。
江时月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银子倒出来,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至今为止,她的小金库已经有二十七两银子左右。
未来可期!
瞧了眼瘪下去的钱袋,江时月找了几块石头塞进去,随后扎紧荷包,放回了原处。
做完这些,江时月出了张倩的卧房。
本来想去李氏屋内搜刮一番,可进李氏的屋子,只能穿过堂屋。
见此,只能作罢。
也行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拿回属于自家的就好。
……
“闹什么呢?”
江建树带着几个白老者,率先走在最前面。
李氏看到江建树,就如同看到了救星。
“建树啊,你快管管她,这丫头得了天花!”
“天花?”
不止江建树,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是,天花!”
江时月把小弟拉回自己身旁,与江建树等人拉开距离。
“因为我们得了天花,爹要休了我娘,奶要和我们断亲。”
李氏伸手指了指自己,语气不敢置信:“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断亲了?不是你说的......”
“奶,能不能不断亲,我们还想住在老宅,还想侍奉在您左右。”
李氏听到江时月还想住在老宅,顿时急眼。
“住!住什么住,断亲,这亲必须断,一刻也不能耽搁!”
江兴旺冲出来,“娘,这亲不能断啊!”
“万一以后她们有出息,挣着钱了......”
李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这两个破丫头片子,能熬过这个月都难说,还挣钱呢!”
江兴旺转念一想也是,天花啊,感染天花的人就没一个能活的。
“行,既然你要断亲,就断吧!”
“先说好,断亲后,你们就不能住隔壁的屋子,给我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江时月翻了个白眼,“那破屋子,谁稀罕!”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一直住隔壁的屋子,住在这,一直跟老宅就扯不清不说,还天天得防这防那。
江建树听到几人你一句我一言,显然已经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他看了一眼江时月手上的红疹,猜到了什么。
“时月丫头,你真要跟你爹还有你奶他们断亲?”
江时月目光坚定,“是,还请各位叔伯爷爷和族老们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