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大戏杀青。紧锣密鼓的安排在十一节上映,前期就做了宣传,女主无人在意,多数都是冲男主角去的。
而燕芝却凭借这部戏获得了今年的最佳女主角。
一时间,各大类的高奢代言邀约如雪花似的纷沓而至,年底她还接受了一次采访。
主持人是杨晨晨。
几年没见了,杨晨晨蓄起了长发,半束在脑后,没有刘海,没有任何装饰品,一身浅玫瑰金色的定制西装,脸上少了学生时代的冲劲和干练,整个人看着柔和亲切了不少。
采访结束后,杨晨晨喊住了她。
“你和清风还在联系吗?”
果然是因为这个。
燕芝在娱乐圈待了一年多,也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了,可当她问起顾清风时,眉心还是紧了一瞬,就跟生理性厌恶似的,顾清风在医院被她父亲羞辱的那一幕历历在目,不管过去多久,即便他本人都释怀了,她也不会原谅这个人带给师兄的伤害。
杨晨晨看她的表情,苦笑:“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想法。”她抬起手,手背向着燕芝,“我已经订婚了。”
对方是某传媒公司的二公子,两人并没有感情,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当然,他很好,非常好,明年就正式成为外交部的翻译官了”
两人前不久才联系过,顾清风要从法国回来了。
杨晨晨的嘴微张,眼神茫然,仿若失了神,燕芝也没多说一个字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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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如飞箭,很快又到了春节。
远处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在夜空中升起,他们有多热闹,就显得晁丹有多孤单,背影单薄的仿佛能随着烟花一同消失似的。
春节过后,晁丹请了个长假,说是请假,但很有可能是辞职,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
为他保守秘密的谢令程也不太好过。
好好的一个人眨眼间就瘦成那模样,原先合身的衣服现在穿身上都空荡荡的,面颊明显凹陷,衬得眼睛大了一些,却全无神采,生怕他哪天就悄无声息的死家里。
趁着燕芝去北京参加活动,谢令程特意去看了他。
终有一天秘密会公之于众,不知道燕芝知道后会不会怨恨他不告诉她,谢令程觉得他俩虽然爱情没了,但之间还有另一种感情的牵绊,好几次他都提出告诉燕芝吧,可晁丹都摇头,他也只得继续保密。
晁丹几乎都待在房间,从来不看电视的他每天都守着电视机,只看燕芝演的那些片段,每当她的眼睛盯着镜头时,他的心就会突突的跳起来,好似她还爱着自己,天黑了就回家来了,扑进自己怀里,甜蜜又亲热的喊着晏哥哥。
元宵节那天天气不错,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他没打算饿死自己,便强打起精神出去了一趟。
刚打算去卧室换衣服,外面传来敲门声,不可能谢令程又来了啊。晁丹狐疑的打开门,来了一个令他不可思议的人。
来人个头高而身材修长,顶着一头金子般的蓬松卷发,眼睛如同最纯澈的海水,闪着灵动的光芒。他皮肤白皙,五官立体,就像出自上帝之手,面颊不知是毛衣映红的还是冷风吹红的,见着晁丹的瞬间眼睛弯了起来,优雅高贵中又带着一丝俏皮可爱。
“丹,我的好朋友,祝你春节快乐。”
晁丹真的傻眼了,任由兰德尔拥抱他。
兰德尔松开手,凝着晁丹的面孔,严肃道:“丹,你变了好多。”
被病毒折磨了一年多,他还能一眼认出,晁丹都该谢天谢地了。
“比以前丑了。”
“今天是元宵节。”晁丹面无表情垂下眼眸,握住门把手准备关门,兰德尔一个闪身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哦?”兰德尔眨眨眼,“那么,祝你元宵节快乐。”
晁丹一点也不快乐,甚至有些生气,拧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兰德尔做出伤心的表情,“不想看到我吗?”
“不想。”晁丹说,“滚。”
“这个也不想?”
晁丹盯着那个浅色的小盒子,呼吸不由自主的乱了起来,尽管盒子没有打开,但他仿佛能猜到里面是什么,那东西似乎有着神秘的力量召唤着他过去。
“这什么?”晁丹稳住心神。
如果真是解药,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激动,那就显得太被动了,虽然兰德尔不是king,但他仍然不想为了活着而再被他们控制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丹,你变的这么丑,肯定是被毒折磨的……”兰德尔抬手去碰晁丹的面颊,被他毫不留情的打开,并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瞪着他,兰德尔并不生气,仍旧脸带笑,语气温和。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了。”
晁丹淡声道:“苟活一年两年又有什么用。”
“真的是解药。”兰德尔看起来有些急了。
晁丹冷声道:“虽然king一直很宠爱你,但我不会相信他会让你脱离他的控制。”
与其相信是解药,还不如相信是king派他来干掉自己的。
“他当然不会,”兰德尔正了正脸色,“这是我私底下找人研究的,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我自己都快变成小白鼠了。”
说着,又摆了一个很酷的pose。
“你知道比你大一岁吧,你看我现在多好多精神?”
晁丹哼了一声,“你有那么好心?”
兰德尔笑嘻嘻的说:“我的心一直就很好,尤其是对你。”他把盒子递过去,晁丹看了一眼,没接。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虽然我一直相信你不会轻易死掉,但当罗尔夫告诉我的那一刻,我真的非常激动——”
兰德尔·密特朗先生看起来真的很激动,可惜晁丹非常了解他,他这人对谁都是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但他越是这样热情越是有着让人猜不透的虚假,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因为谈不拢而要了你的命。
“丹,我对你有多好,你从来不知道,这个解药,我连罗尔夫都没给,给他的只是能够缓解的,不是解毒的。”
晁丹将信将疑,始终不肯吃,兰德尔突然伸手把他推倒,又坐了上去。
“你干什么?”
晁丹又慌乱又恼怒,现在的他却又不是兰德尔的对手,打也打不过,反倒衣服沙发乱成一片,趴在他身上的兰德尔脸上又带着意味不清的笑,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按住他的一双手腕,若是被人看到定要误会些什么。
晁丹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他低吼:“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