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跟随于处在河流底部显地不太清晰的猎豹尸体上,因为流尽了血液,没有难看的伤口,所以“它”现在是食材,因为马上就要离去,所以“它”显得愈发诱人。
但不管此刻的“它”多么诱人珍贵,几秒后,“它”就显得模糊起来,然后在河流底部彻底模糊消失。
望着被冲走的“食材”,周辉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不算是主动狩猎得来的,但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食物,要是能把这些肉完全利用起来,说不定半个,不,一个月都可以待在小木屋里,不用进行任何狩猎!
回头望去,四堆火焰在几层阴影中轻微闪耀,一团火焰烘烤着豹皮,另外三堆火焰则是熏烤着豹肉。
随着光亮淡去,阴暗袭来,树林间开始暗淡,周辉愈发警惕,在树林周围拾捡柴火,不断丢进火焰里。
当然,熏烤食物的同时他也没望了木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能把自己在内一起点燃的木头,所以周辉弄了些杂草布置在小屋内,打算当晚上能躺着的“床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阴影一点一滴袭来,不知不觉间树林内的阴影已经十分浓重,周辉愈发沉默地望着周围。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立刻撤进木屋里!
幸好的是,随着天色渐暗,真的只是有一些风吹草动而已,不管周辉再怎么静静聆听,再怎么细微观察,也没有听到丝毫的低吼和看到几双发绿的眼睛。
只有木屋旁的河水,一直在不知多少层阴影中咕噜噜的流动。
没有危险,他那彭彭颤动的心脏稍缓,周辉抬头看了一眼树林顶端,树叶没有遮住的地方露出的暗淡蓝色的天空。
此时此刻,几团熊熊烈火在阴影几乎布满的树林间愈发耀眼,明亮的火光刺破了不知多少层黑暗,但越是如此,周辉心中就愈发毛,真的害怕下一刻,就会有一双生绿的眼睛睁开在火焰不远的黑暗中,隔着火焰与自己瑶瑶对望
所以在树叶没能遮挡的天空也非常暗淡时,周辉终于忍不住了,把火焰上的肉块一块块搬运进了木屋里,从腰间拿出一根火把用火堆附着上火焰,把豹皮也收进了木屋里,把这几堆火焰用河水和沙土全部熄灭。
火焰熄灭,确定没什么问题,他就赶紧回到木屋里,把木门关上,合上粗制滥造,一点也不靠谱的插销,最后还是把几块岩石推到了门后,才觉着完全安全。
狭小的地方容易让人生出安全感,尤其是这样安全又有食物和保障的狭小地方,所以一见最后的“破绽”也被自己用石块挡住,唯一能放危险进来的缺口也被堵死,周辉就猛地放松地躺在粗糙木制的地板上,用手中的火把照耀着木屋里包括黑暗阴影在内的一切,生出疲惫的安全感。
阴影和黑暗向来用于比喻危险,比如在黑夜的荒野上,人就比白天的荒野上更加惊慌,但如果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被笼罩在黑暗里,还加上一点零星的火光,这种阴影就显得无比的安全,甚至增加了更多的安全和舒适。
木屋并不是封死的,除了能开关的木门外木墙上还有一个明显是把木头锯开的小口,算是“窗户。”
在这样诡异安全的黑暗中,周辉觉着疲惫地愈发压在身体上,当然,这种感觉是舒适的疲惫,如果想休息,他随时可以休息,不用和自己被自己绑在树上一般,“被迫休息。”
所以这种疲惫便让他有了一种久违的,淡淡的温馨。
就着从火把上散发出来的光亮,周辉拿起一块熏烤地也就是表面有些干的肉块,放进嘴巴里,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在刚杀死猎豹时他没有多吃,自然不是因为吃饱,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吃相吓人,而是他怕二三天没怎么吃饭,突然一下吃进去那么多肉食,还是生的,怕对肠胃和身体不好,说不定还会引起“胃穿孔”类似的病状。
毕竟,在这样的原始岛屿上,随便一个小病小灾都有可能把周辉那可怜的小命带走。
吃完这块巴掌大的肉块后,他又吃了半块豹揉后就停下了手中动作,调理身体要一点一点的来,吃肉生更是如此。
也就是说,明白除了继续熏烤以外,还需要找到能煮水煮肉的容器……看着就摆在木板上的好些块肉,周辉已经有了明天的计划。
既然有了基本的条件,那就找一些容器,生肉短时间内吃个一二次还好,要是经常这般吃法,不用被狼群追杀,不用被野猪追赶,自己就先吃出问题来了。
吃完不好嚼的大半生的豹肉,主动把明亮的火把向木墙上砸去,往弄进来的沙地里弄去,火焰很快就黑暗中减少,然后熄灭。
小木屋内一片黑暗。
周辉找准了干草的位置,毫无防御姿势地,舒服地躺在干草上,愣愣望着黑乎乎的木屋顶,耳边是河水的水流声和发麻耳鸣的嗡嗡噪音。
真的好像是好久没这么安稳了呢……
周辉发麻的身体非常放松,毫不迟疑地让经历了一天的事件而有些混乱的思维放松,然后这般想着。
这上到这座大岛来上是几天来着?不记得了,不过他记得的有自己被灰狼敢到树上不敢下来了好几天,在海里游了一晚上,除了这些之外就全是在树上睡觉了,就从来没放松过下来一天。
今天,食物有了水有了,连一直梦想,却从来没建造出来的屋子都有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周辉远离了靠近河流的位置一些,躺到另一边,再拿些杂草往耳朵上一掩,河流的声音就连耳鸣声都不如了。
周辉望着黑乎乎的木屋顶,疲惫止不住地散发侵蚀着身体和大脑,不知不觉意识迷糊,很快意识也和身体同样,陷入了一片安详的黑暗。
……
睁开眼睛,看到阴影模糊一片,周辉感觉全身酸痛又有些轻微刺痛地看着暗淡的小木屋,看着木墙缺口处透进来一抹照出粉尘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