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枪声在幽静的森林内显得有些响亮,周辉从一株树木后探出脑袋,往枪响的方向小心瞧了瞧,发现枪体并没有炸毁,也没有爆膛,只是有几缕青烟从枪口处缓缓飘起。
确实没有危险,他才树木后走出来,迈开步伐,走向长枪,先简单检查了一下枪体上并没有什么裂痕后,才将目光投向了枪口对准的方向:
一颗粗壮的树木上,一个弹孔不太清晰地呈现于树干上。
走近观察了一下,他看见树干上确实出现了一个不太清晰弹孔,只不过弹孔内部黝黑一片,他转到这株树木的另一头,看见因年龄“生出”的苍老树皮鳞次栉比地密布在树干上,没有出现被子弹穿透的画面。
虽然子弹没有打透这株树木,但这单纯只是因为这株树木太粗,子弹打不透木头,打不死大树,却能把强大凶残的野生猎食者打的呼呼流血,最后避免不了的死亡。
实验好枪身的坚固性,周辉解开藤蔓,才将“猎枪”从树上取了下来,往后卡好枪上的小机关,学着电视上的端枪的模样,陌生又熟悉地端好枪,枪口对准树木,然后,他就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阵烟雾从枪口冒出,周辉身体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枪口上抬。
开过一枪,周辉就赶紧松开手,甩了甩被震到发麻的左手,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长枪。
他有想过后坐力应该会很大,可没想到后坐力竟有这般大,直接震到手掌都发麻,也辛亏自己刚才没放在眼睛上,认真瞄准,要不然说不定长枪直接击打在右眼上,就是不直接瞎了,肯定也会淤伤很长一段时间。
而之前枪口对准的地方,依旧是那颗被打了一颗子弹的树木,再打了这一枪后,树干上依旧只有一个不太显眼的弹孔。
很明显,他并没有打中。
为了安全着想,即使不是能反弹子弹的钢板,只是普通的树木,周辉也离的远远的,才开了一枪,结果就是子弹打偏,枪技一塌糊涂。
试好了枪的基本功能,周辉也没有了继续练习的打算,把枪和子弹都扔在木屋凸出来的前沿上,去离木屋更加远的地方,或直接撕扯掉一些生机勃勃的小树,扔进火堆里。
既然找到了铁锅,还多余的有了只要能打中,就几乎能秒杀任何野生动物的武器,那他今天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捡柴,捡柴,捡柴,把豹子肉弄好。
虽然这座岛屿上现在这种现况也没有什么能好玩的事物,但至于换了这么一个幽静适宜的环境,有了些新意,所以周辉倒也不觉着枯燥,反而行走在光线被遮挡,布了一层青色暗阴的宽阔森林内,听着哗哗咕噜的河流声,乐在其中。
而在今天剩余的大半时间里,周辉没有去急着探寻更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野生动物来找茬,所以他很平静地过完了来到下坡的宽阔森林内的第一天,转眼间第二天就到来。
第二天清晨,森林内还有些暗淡周辉就已经醒来,又找了一根木棍扒了树皮用河水洗好,从外套的口袋拿出了一小块毛绒的布,一小段细长麻绳,毛绒的布裹在木棍头上,用细小麻绳把这二者系的死死的,这样就又当场制出了一个“牙刷”
烧些木炭冷却好了就往嘴里塞成粉末,用“牙刷”在河边刷牙,刷好后就着河水冲刷掉嘴里的“牙膏”,刷好牙后,随意从一颗小树上抓下几片无毒的叶子扔进嘴巴,嚼出一片草桨味,就当是清新口腔了。
清新好口腔后自然就是今天的早餐,不过周辉早上吃的不多,因为他依旧信奉“暴饮暴食具有坏处”这个道理,更何况这是在一座并没有医生的荒岛上,所以即便吃完了仍然没有吃饱,他也没有再煮一些肉,坚持一天三顿饭食物分量的原则。
今天他没有再把昨天的豹子肉拿出来熏烤,因为那不多的肉在昨天就已经全熏烤完成,就是因为数量不多,所以他又架起了二个熏烤架,把肉撕的更散,分的更散,提早完成了熏烤的工作。
备好装备,拿上猎枪,关上“新家”的木屋门,周辉就顺着河流直往下走。
虽然他不是枪械迷,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型号,什么分类的长枪,但这并不妨碍他觉着手中的长枪很像是一把猎枪,尤其是他拿着枪来就是用来在岛屿上打猎的,所以在他心中,已经把这柄不知名字的长枪当成了真正的猎枪。
此时此刻,周辉沿着河流往下走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从岛屿这个方位上岸的那片小沙地和平坦的树林。
当然,不管是沙地还是树林都没有值得他怀念的地方,真要说还怀念还是选择第一次登岸的那座小岛比较合适,所以他只是想再回到那片小沙地,把那块木板拿回来。
木板是他从这座庞大岛屿一个非常普通的地方捡到的,那一晚上救了自己一命,上岛后因为暂时没有其它作用就先被他安放在了那里,反正动物们也不会要一个不能吃,硬邦邦的木板,而现在,周辉则是要把那块木板拿回来。
这就和在遇难时,真正在海洋上艰苦漂流,最终靠着这样一块木板到达了小岛时那样,也和前几天又一次被迫在黑夜的海里没有任何方向地飘荡时同样,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就起作用了呢?
所以,该拿回来的还是拿回来吧,起码,起码这块木板真的救过自己的命……
周辉沿着河流一直往下,有河流“指路”他也不怕迷路,有力气有方向的情况很快就越走地势越矮,很快就到了那片还算熟悉的平坦树林地。
穿过树林地,走向那夹在二块巨大礁石中间的小片沙地,木板依旧在那里,丝毫没有改变位置。
带上木板就开始原路返回,走过平坦的树林,路过几颗相比较大的橡树,无视橡树上忽然窜出来,静静望着自己的松鼠,周辉表情非常平静地返回。
然后,他就忽然顿住了脚步,停在河流的不远处。
周辉转过身体,望向河流这一岸边下游的地方,平静的眼眸内随即映照出了二道身影。
一道身影是躺着的,躯体原本的颜色是全白色,只是脖颈处冒出了大量的血液,把纯白的毛发染地通红,仿佛这毛发本来就是红色一样。
另一道身影是站着的,站在身躯颤抖、大概即将死亡的山羊身体上,它的前爪按在被血液染红的毛发上,所以它的前爪被染红了,因为只有用密布尖牙的嘴才能把山羊这样体型的脖子咬开,所以它的嘴里也一片通红。
它前爪獠牙和部分身体被猎物的血液染红,它的毛发浅灰夹杂着一些焦黄,它的瞳孔是冰冷无情的暗金色,然后,周辉轻微低头,注意到它的脑袋和身体上有一些愈合的抓痕和咬痕。
这是一头狼。
它是受过其它野兽攻击的一头老狼。
就在他遇见了这种场景也一直在诡异地沉默的时候,抓在濒死山羊身上的老狼忽然抬起了脑袋,用冰冷的暗金色眸子凝望向了周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