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箫穆脸上的怒气淡去几分,“如此好的机会,竟还是让萧湛躲过去了,真是可惜。”
经过这一回,他定会提高警惕,再想行事已是不易。
既如此,他也该暂时将此事放下,以免引火烧身。
萧穆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子一,我让你准备的礼物可有准备好?”
“已经准备好,不知爷打算何时送过去?”
“不急,等宁王妃的寿宴过去,我再约她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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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宁王妃寿宴当日。
老夫人带着李荷玉和精心打扮的南雪出现在府门口。
打算出发之际才发现南絮并没有前来,老夫人瞪了若华院所在的方向一眼。
“若不是要顶替雪儿,这般无礼的混账东西就不该出现在南家。”
每日的晨昏定省,南絮从未有一回出现过,还道是自己身子虚弱,等养好了便会一日不落地前来问安。
可府中谁人不晓,再有五日她便要嫁去定远侯府,等她成了世子妃,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哪还有向自己行礼问安的道理。
老夫人不耐地让丁嬷嬷前去催促:“若不是看在定远侯府的面子,以她这种粗鄙的性子连给雪儿当丫鬟都不配。”
“既然不配,那我还是回去睡回笼觉好了。”
走到门口的南絮听到老夫人的话,当即调转了方向想要回房。
“站住,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祖母?”老夫人气得胸口快速起伏。
南絮回头,耸肩笑道:“你眼里没我这个孙女,凭什么我的眼里就要有你。”
老夫人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你......你简直不孝,数次忤逆长辈,若不是顾及南家的颜面,我早就将你逐出家门。”
南絮定定盯着她,目光转冷,“十六年前,不是已经逐过一回了么?”
这几日,她暗暗查探过当年之事。
原本以为娘亲的死可能与李荷玉有关,毕竟她是最大的受益人。
可经过一番查探才知,当年的李荷玉自视清高,做不出与有妇之夫私通的下作之事。
且那时的她还不曾进入过南家,根本没机会做出伤害娘亲之事。
而南峰正值上升之期,绝不敢做下那等杀妻害子之事。
一一排除过后,嫌疑最大的便是这位受过多年疾苦的老夫人。
为了怕当年的不幸再度降临,她想让儿子抄近道,早日坐上尚书之位。
这条通往尚书之位的垫脚石正是李荷玉,只要南峰娶了她,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偏偏温氏挡了路,占有南峰的正妻之位,堂堂尚书府千金总不能委屈做妾,可贬妻为妾同样不好听,所以只有丧偶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李荷玉过门后,担心她看到自己会心生膈应,从而和南峰闹脾气,影响了南峰的晋升之路。
因此她装作病重,只为坐实她灾星的传闻,将她驱离出府。
这一切都是南絮自己的想象,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不过她坚信纸包不住火,只要曾经做过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一旦娘亲的死真的属于人为,她不介意手上再沾染几条人命。
南絮一句轻飘飘的试探让老夫人有些慌了心神,“你这话是何意?”
当初所有人都在传南家出了一个灾星,刚出生便克死亲娘,后来更是连祖母和亲父都病得无法起身。
将南絮送走之事,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出面参与,南絮为何会说出此话?
南絮眉眼攒出一抹僵硬的冷笑,“府中当属老夫人最大,若没有老夫人点头同意,我一个才出生三个月的婴儿如何会被送往庄子?”
所以无论她出没出面,只要她没有阻止便能证明她没有怜悯之心。
“......”老夫人面色沉沉,眼神中带着少见的锐利之气。
不得不说,南絮有理有据且心思通明,能看穿旁人所看不透的。
容貌出众,心思敏锐,这样的人若能真心帮扶南家,南家何愁不能登上顶峰。
想到这里,她再次怨恨起了温氏,若不是她身份低下,南家不至于将如此人才推出门外。
见老夫人吃瘪,南雪适时站出:“姐姐,祖母是我们的长辈,连爹爹都要唯命是从,你怎能如此顶撞?”
“若刚出生被送走的人是你,历经风霜险些死去的人是你,被接回京顶替冲喜的人也是你,南雪,你还能心安理得说出这样的话么?”
“我......”南雪也被顶得说不出话来。
说她能,明显太过虚伪,没有几人会信。说她不能,岂不是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这时,李荷玉站出道:“行了,再拖延下去怕是会失礼,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老夫人和李荷玉上了第一辆马车,南絮则和南雪上了第二辆。
马车上,南雪轻扫了南絮一眼,唇畔带着丝丝笑意。
月白素色长裙,脸上不施粉黛,头顶亦只簪着一根白玉钗,这样的南絮寡淡且无味,必然不会抢去她的风头。
到了宁王府。
大多数宾客皆已到达。
李荷玉呈上贺礼,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前院。
一位与她交好的夫人见到她,急忙走了过来,“今日怎来得这般晚?”
李荷玉看了看身后的南絮,却没有说什么。
那位夫人的视线落在南絮身上,又想起京中近日流传的言语。
霎时捂着嘴道:“她莫不是就是府上那位灾......送到庄子里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