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天见到了慈爱的外公外婆。因为求学、求职和任职,他已经好久没有来看望两位老人了。但是孩童时期,两位老人给他的关爱却是刻骨铭心的。
“外公、外婆,”绮天亲切地说,“你们的孙子今天向二老汇报。我现在在青少年纠正所任职。我现在有能力通过法律渠道把母亲从囚笼中救出来。为此我需要掌握某些证据,请二老把隐藏内心多年的苦衷尽情地倾吐出来。”
绮天的深情话语让二老热泪盈眶。
外公拥抱外婆很长的时间后才对着绮天诉说:“你母亲的前男友是她大学的同学乔治。临近大学毕业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在大学学习的后两年,他们总是出双入对,同学们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才子佳人。至于有没有吃了禁果,同学们都说,整天耳鬓撕磨,萧芳怎么守得住呢?
有一次企业家聚会,我和你外婆、女儿一起参加。你外婆和你母亲端庄漂亮高雅的气质,引起全场宾客的注目。绮康看到萧芳更是一见钟情。从此后,绮康就三番五次地托人或亲自上门求婚。但是你的母亲,当时的淑女萧芳却一次次地拒绮康于门外。萧芳爱的是她大学的同学,一个穷公务员的儿子乔治,却藐视一个百万富翁绮康。我和你的外婆尊重女儿的选择,也三番五次婉拒了绮康的求婚。
在商业界绮康可是个臭名昭着的人物。他是当时商界的奇才,也是鬼才。凡是他染指的行业都能从中发大财。现在他的名下经营的几个行业的大公司,都是赢利的。他还善于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巧取豪夺。所以他常年被列在富豪榜上。绮康虽然名声不好,但他不近女色的名声却在‘不好’之外。你也知道你这个父亲至今没有名正言顺地再娶别的女人。
绮康以为萧芳拒婚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了男友,于是他就找到了乔治的父亲,那个穷公务员。先是许以钱财,要求他制止乔治与萧芳的来往,遭拒绝后,又通过他任职部门的上司,向他施加压力。乔治的父亲屈服了妥协了,但并没有要绮康许下的钱财。他们依然凛然大气地说,我可以阻止我儿子和他女友关系的发展,甚至要求他断绝与女友的联系。这是我一方情愿。至于我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法律上我无权命令他服从我的决定。作为公务员的我,更应该奉公守法。
绮康在乔治父亲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而且碰的是软钉子。表面上这位穷公务员服软了,但实质上他是退一步却进两步。既可以应付上司的压力,又可以拒绮康以千里之外。作为父亲的穷公务员怎么可能会用损害儿子的幸福作交换呢。我钦佩他,我自愧不如!我是以出卖女儿幸福而苟且偷安的人。
绮康自认为他已经压服了乔治的父亲,乔治必然跟萧芳断绝了联系。于是他调转枪口对准了我。他设下圈套让我往里面跳。这个‘圈套’简单地说就是给介绍我一个项目,让我觉得有大利可图。当然,我每投一次资,就赚一笔钱。投得越多赚得越多。因此我就乐此不疲,想利滚利,就举债投资。当我倾尽自主的资金又借了大笔高利贷后,这个项目突然崩盘。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项目的操盘手就是绮康。而我所欠的大笔高利贷的债主也是绮康。
在绮康的套路里,我只能选择答应绮康的求亲,并以自己已投资金返还高利贷为条件,牺牲了你母亲,我的女儿萧芳的幸福。不然绮康有办法让我的全家死得更难看。我出卖了女儿的幸福,换回一个寓公的身份苟且偷生至今。
我不得不屈服,但我的女儿和乔治并没有屈服。但是他们都为了各自父母的安全和晚年的生活不得不妥协了。”
绮天看到外婆自己流着泪还为外公拭去泪水,两位老人相濡以沫的感情深深地打动了绮天心中关心母亲的那根弦。绮天擦去泪水,动情地对外公说:“绮康设套陷害你,你有没有留下证据?这对救出我的母亲很重要。”
“有的,”外公肯定地说:“证据包括电话录音、往来票据、网络信息保存,微信语音、视屏通话,短信,中介、公关人物电话录音录像等。”
“外公,乔治叔叔后来有跟你们联系么?”绮天问,“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他近况么?”
外公、外婆再度激动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外婆沉痛说:“绮康横刀夺爱后,并没有放过乔治一家。因为他的私家侦探拍摄到了萧芳和乔治三个月同居期间的照片。逼婚成功后,绮康发现萧芳身怀有孕,就更恨乔治了。于是他‘移祸东吴’。借乔治父亲上司的手开了他的父亲。从此乔治家生活没了着落,穷困潦倒。我们虽然不时地支助他家,但是由于绮康截断了我们的经济来源,我们就成了无源之水,终于支撑不下,眼睁睁地看着乔治一家流离失所……”
见外婆泣不成声,外公就接着说:“乔治的父母被收容所收容总算劫后余生,等待着乔治的归来。乔治不得不到内地去谋生。他来过电话现在就在深圳。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
绮天擦擦眼泪说:“我要到内地去取证,我一定会找到乔治叔叔。”
绮天以绮康的名义找到钱杰和薇薇。
在花都夜总会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钱杰缩着脑袋战战竞竞地站在绮天面前。薇薇殷勤地泡茶送水递烟点火。
绮天冷着脸发问:“现在你们是怎么经营夜总会的,线人说你又招回了你的拼头薇薇。还搞色、毒、赌的生意。把大部分收益放入私人的腰包,又把非法经营的罪责推给总公司。有这样的事么!”
绮天先给钱杰个下马威。
钱杰的战战竞竞是装模作样,他知道绮天和绮云并不是一路人。绮天有假传圣旨之嫌,所以他就大胆地回应说:“没有的事,我们是按内地公安经营条例合法经营的。你可以叫线人出来当面对质!”
绮天知道钱杰是煮不烂的狗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就亮出他的身份,严肃地说:“你睁大眼睛看,我是港区青少年纠正所的教官,我已经跟内地的警局联系过,同时代表总部绮康先生行使行政督导权限。如果你不配合我对相关事件的调查,那么我就把你送交内地公安。你好自为之。”
钱杰一听就怂了,忙恭恭敬敬地说:“大公子,请你指示,我全力配合。”
绮天喝令:“把薇薇叫来!”
薇薇畏畏缩缩地来到绮天面前,还随手把原本低胸的领子往下拉了拉,大半个乳房就显摆出来,嘻笑着说:“大公子,我就是薇薇,你有什么指教?”
绮天大怒喝道:“背过身去!把现存的毒品交出来!”
薇薇慑噜着:“这……这……这要听……要听钱哥的……我……我……做不了主……钱总,你说……”
薇薇把球踢给钱杰,想把自己从贩毒团伙中解脱出来。钱杰慌忙向她摇摇手还做出禁言的手势,然后慌里慌张地对绮天说:“没……没有毒品的事……大公子……大公子,不要……不要自己给自己栽赃……不要……”
绮天这一招只是为了镇住钱杰一伙的嚣张气焰,花都色、赌、毒的事要等到自己离开时才提供给内地警方。于是他就坡下驴说:“好吧,你保证没有贩毒,那就好。不过我要警告你,贩毒可是死罪。如果你不怕死,你就往死路上走到底,但不许你牵涉到花都!”
钱杰以为接到了免死牌,嘴角微微上翘,小心地说:“撤出去,撤出去,花都里没有毒品,花都里没有人吸毒!”
绮天直接打断钱杰的话,严肃地说:“色和赌也不许!花都必须按章经营。如果违法,唯你是问!”
钱杰如逢大赦喏喏称是。
绮天用白鹭留存在花都夜总会里的身份证和钱杰送诊人的身份证得以看到了白鹭入院时骇人听闻的入院检查报告:
1、外力作用流产,胎儿已经成形。2、左胸四根肋骨骨折。3、脾脏破裂。4、体表多处瘀青。5,中度脑震荡……
绮天看完报告,毛骨悚然。白鹭是怎么闯过鬼门关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绮天从心底佩服白鹭的坚强。是啊,只有内心坚强无比的人才能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
绮天会见了主任医师。主任说:“白鹭是她见过的死里逃生患者之一。她是用意念极力地配合医生的治疗和救助的,因此她才得以重生的。别的不说,就流产大出血一项就是致命的,何况那是被人用脚踩把胎儿踩下来的!在白鹭小姐送进妇产科手术室时,我面对手术方案一时感到手足无措。但是看到气息微弱的患者那放射出求生欲望的目光时,我被感动了。她的目光让我坚定了与患者一起拼力一搏的信心。都说医者仁心,我觉得医者的仁心是由患者信任凝聚而成的。面对像白鹭小姐这样九死一生的患者,医者如果望而却步,那么患者就绝无生还的可能。而患者那祈求与信任的目光,就会唤起医者的良心、责任心,医者的仁心就彰显出来了。”
绮天支走了钱杰后,就向主任亮明了身份和取证的目的:“主任,我想你一定也会支持我把置白鹭于死地的恶人绳之以法吧!”
主任肯定地说:“医生救死扶伤是尽自己的责任,同时医生也是疾恶如仇的。像如此残暴的施害者,医生当然同意把他绳之以法。如果内地警方需要取证,我们会正式地出具证明材料,但是……”
绮天诚恳地接过话头说:“我只按患者需要复印住院病历,提供给患者本人。”
主任含笑说:“那只是患者的权利,是医院必须提供的。绮先生,你只要提供患者本人的身份证就可以到病历室打印。”
绮天要钱杰作为白鹭遇害现场见证人提供音频和书面证言。
绮天几经周折终于在深圳见到了乔治。
来到窗下但听歌声未见人……
不知不觉夜已深
身边不见心上人
说好陪你看星辰
兑现只能等来生
是谁陪你过余生
我却只能送一程
从此夜夜念故人
可怜缘浅情意深
重逢只能在梦里
只愿拥抱不愿醒
遗忘可解相思情
忘风忘雨难忘你
但见几缕相思雪
初听不知曲中意
今生一别难再聚
再听句句都是你
思字若提你姓名
句句都是我想你
故人留在故事里
世事镌刻在心底
转眼花开又一季
思念从来不停息
没能披上的嫁衣
换我一生泪如雨
后来你会在哪里
翻遍书籍没提及
谁会为你挡风雨
替我把你手紧握
……
绮天的敲门声打断了歌声,乔治应声而出。一只狗跟在他身后,摇着尾巴,不时的立起身子,做拜拜请安的憨态。
绮天见到的半老的“洋人”乔治依然身体健康,精神焕发,青春犹存。
乔治这个名字,人们会误以为他是个洋人,其实不是。乔治是个有三份之一的血统洋人。因为他的祖母是乌克兰美女。乔治这个名字就是祖母起的洋人名字。他有个中国名字叫严志强。因为他人高马大,还有高高的鼻梁,可能是隔代遗传遗传的结果吧,他混血儿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所以同学们都喜欢叫他乔治这个洋名字。他却常常纠正说,叫我严志强吧。同学中一直叫他严志强的只有萧芳一人。
绮天的出现,大出乔治的意外。眼前青年人的容貌太像他的女友萧芳,他失口道:“你是萧芳的儿子?!”
“是啊,”绮天答道,“萧芳是我的母亲。”
乔治大喜过望笑道:“你……你……你是我的儿子”
“不是,乔治叔叔,”绮天摇摇头说,“我是绮康强奸我母亲后生下的龙凤胎。我名义上是绮康的儿子,但我只承认我是萧芳的儿子。我视绮康为禽兽。”
看到乔治垂头丧气的样子,绮天激情地喊声:“严志强叔叔!”
乔治心头一颤,冷静的昂起头来说:“年轻人,你怎么知道的我名字?”
绮天动情地说:“母亲让我把她的满腔苦水向你倾诉。她期待着我把她解救出来。志强叔叔,我需要你的帮助!”
绮天把萧芳给乔治的信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来送到乔治手上:
我亲爱的志强:见字如晤!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封信送到你的手上。我的唯一的爱永远留驻在我的心中。我相信这封承载着我沉甸甸爱的信终有一日会送到你的心上。
自从那禽兽把刀架在你我父母脖子上逼我屈从之日起,我就把自己的灵魂深深地埋葬在心的深处。同时我也就成了关在囚笼里的行尸走肉。我逼着自己忘掉人世间的一切,心的一角只保留着对你的爱。
禽兽把我绑架到他的“婚房”,就用最残忍的手段把我们的宝贝打掉。从此我的心又开了一个角落安装了一把复仇的剑。我等待着剑出鞘的日子来到。
禽兽用你我父母和你的安危要挟我强奸了我。我忍辱负重,我要用我生下来的骨肉铸成复仇的剑。
也许是天意吧,我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男孩如愿以偿地担负起为你我复仇的任务。女孩让我失望,但她成了捆绑禽兽的长缨。
在写这封信之前,我并没有把我们两家人的遭遇告诉孩子。我让他们在真实的世界里去体验人间的正邪曲直。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男子汉他叫绮天,在我心中他的名字应该叫倚天。倚天挥长剑,复仇在记心田!
禽兽命名他为天,孩子就是他的天,寄托着他的希望,成为他的继承人。但是老天却让孩子成为我的天,我的希望,我的复仇的剑。
但愿你别来无恙,拔剑挥刀斩禽兽!
爱你的芳
绮天把母亲的坚持和抗争告诉乔治,乔治也把他的坚持与抗争向“倚天”倾吐。
那一天绮康带着打手把萧芳抢走的。乔治被打昏后捆绑在一棵树上。是他们养的狗召来了过路人才把乔治救下。被救的乔治从胸口掏出了绮康临走时塞在他胸口的字条:“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就安全了。如果你活下来了,你和你的家人将会遭受灭顶之灾。”乔治带着他的爱犬到处流浪,隐姓埋名进入内地,找到栖身之处,立下复仇之愿,求得生存这职,积聚复仇之力。
“志强叔叔,”绮天亲切地问,“那张纸条还在么?”
“在!”乔治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条说,“这张纸条天天在我的胸口震荡着,让我记住这个仇这个恨。督促我鞭策我积聚复仇的力量!”
“志强叔叔,你能把这张字条给我作为证据么?”绮天诚挚地问。
乔治把字条交给绮天说:“倚天,你真的要弑父为母报仇么?”
绮天握拳一挥说:“谢谢你叫我倚天,如了母亲的心愿。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用‘弑父’,我要通过法律为志强叔叔和我的母亲萧芳报仇雪恨!”
乔治紧紧地抱住绮天,不,是志强紧紧地抱住了倚天!
在乔治的住屋里,乔治捧出自酿的一坛酒,坛口的封土上刻着一行字:不见她不开封!乔治对绮天动情地说:“倚天,看到萧芳的信,就是见到了我思念已久的她。所以我今天要打开这坛酒,作为预祝我们重逢的日子到来!”说着乔治就小心翼翼地保持封土完整的开了封,接着他把封土装进一个锦盒。绮天发现锦盒里有一缕青丝。乔治告诉绮天,这是萧芳留下的头发。乔治又把萧芳的信装进锦盒,带着绮天进他的卧室。
迎门是一幅萧芳的照片,床头柜上镜框里也镶着萧芳的照片。乔治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挂着萧芳的衣裙,衣服下面整整齐齐地排放着萧芳的鞋子。正对床铺的是个梳妆台。镜子的一角贴着一张萧芳的笑盈盈的照片。台面上排放着化妆品和香水。在台面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把剃须刀,刀柄上结着一条红丝带。乔治说,这是萧芳留下的最贴心的物品。
卧室里除了萧芳还是萧芳。看来乔治至今单身,心里只有萧芳,别无长物。
乔治向绮天提供了状告绮康的证言和证据……
在深圳绮天会见了韦奇的律师。他向律师出示了韦奇和绮云的委托书并说明了来意。
绮天和绮云兄妹是水火不相容的一对,绮云怎么会委托绮天来见律师呢。绮云被绮康禁锢在家里,她时时刻刻都想冲出门去。为了彻底弄清黄莺白鹭与韦奇的关系和财产情况,她只得委托绮天。在她心中绮天是她一条线上的人。因为除对母亲的认知分歧外,绮云认为她和绮天对绮康的财产继承是同路人。所以她在自己无法亲自去查明韦奇在内地的财产情况时,不得不委托绮天去会见韦奇的代理律师。
韦奇为什么也委托绮天呢,是因为韦奇早就知道他兄妹不是一路人。绮天在见到韦奇的场合,也有意无意地暗示他要解救他的母亲和囚笼里的人。囚笼可是有韦奇心爱的人呀!在韦奇被绮康困在香港的情况下,他只得委托绮天。
绮天首先取得韦奇为白鹭购置的别墅的产权证副本。白鹭肺结核病复发住院期间的医疗费用发票。委托钱杰为白鹭被绮云伤害后住院医疗的费用凭证。用以证明韦奇和白鹭的亲密的朋友关系。
绮天还依据韦奇留下的必须由他亲启或委托查阅的文件。这些文件明确了花都股权变更和股权的归属。这些文件有别于被绮云取走的文件并申明再者如有矛盾,则以这些文件为准。
从韦奇的角度看,他是为了保住他跟白鹭的恋人关系机会。可是从白鹭的角度看,她是为了在有条件时还清这份孽债,决不回到这个两面人的身边。
从绮天的角度看,他是为了佐证绮云对白鹭的伤害。
绮天信心满满地回到香江,他将投入“劈山救母”的斗争中。他期待着搀扶着母亲走出囚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