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意朵和时雨坐在长椅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从靖国的事情,一直聊到了京都,又聊到了他们家:
“羽姐,你听我说,就在一个月前,六弟摔了一个青玉瓶子,他用内功强行拼凑起来,想要骗过我,结果被父皇抓了个正着,罚了他几日!”
“是吗?时雨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坏坏的少女。
“呵呵,那是我告密的!”
时雨怔了怔,随即哑然失笑,这小姑娘还挺有趣的。柯华年正在练习剑术,忽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扭头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柯意朵那有些狰狞的笑容,
还有时雨脸上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她说出了他的丑事?
柯意朵似乎想到了一件事,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怎么了?”她的表情变化很快。
“雨姐,五日之后,你是不是要去一趟华安庙?”
难道是华安庙?“干嘛?”
“你没听说过?”这话一出口,柯意朵顿时有些懊悔,吴雨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府邸,而且还是个庶出的女儿,哪里懂得这些规矩?
“五天后,各大世家的长老们,都会来华安庙祈福,而且,他们会在五天后前往。”
这样啊,怪不得叶时冰早早就把她给放出来了,除去刚才那件事,大概就是这个缘故了,这个地方的人都很迷信,这样的风俗肯定不会放过。
华安寺,她上辈子做皇后的时候,为了保护段平安,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在大理寺里为段平安祈祷,
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却没有想到,她会被两个自己最信赖的人下毒!
“雨姐,你没事吧?”柯意朵愣了愣,俞姐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让她有种不认识她的错觉。
“没事。”时雨微微一笑,如清风徐来,让人如沐春风。
柯意朵白皙的脸蛋上带着一丝纯净的笑意,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纯净的笑意。
曾经,她也有这样天真的微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深邃。
“柯家之人,是否全部前往?”
“哦,那倒也不尽然。”柯意朵挥挥手,“我那两个弟弟就不去了,我哥哥还在城里,现在就剩下我和老四、老六两个人了。”
不管怎么说,庶子这个名头,始终都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雨姐,你认识他么?”柯意朵眨了眨眼,粉嫩的小嘴抿成一条线,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舟哥?“是谁?”这小妞还真能装,难不成什么人都喊她一声妹妹?
“穆氏公子。”莫凡说道。雨姐的确没有见过周大哥,也不知道她会更喜欢周大哥,而不是四哥。
穆氏大公子?时雨身子一震,眼前出现了一道青色中带着几分优雅的面容,以及那道可怖的伤痕。
柯意朵完全没有察觉到吴时雨的异常,自顾自地说着,
从两人的世交说到现在,听着听着,时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暗叹这姑娘嘴皮子真厉害。
“对了,月姐也会来的。”柯意朵拖着长长的尾音,伸出一只手,在时雨面前摇了摇,像是在提醒她要做什么。
“月姐姐?”他叫了一声。
呵呵,得手了!柯意朵心中暗喜,故作咳嗽一声,开始酝酿一场冗长的演讲。
“打住,说重点。”时雨适时制止了柯意朵要说出口的话语,
照这个样子讲,估计要讲到太阳下山,而且此时已近中午,她也不可能停留得过久。
“哦。”。“至于月姐,她叫穆浅月,是周兄的妹妹,她很可爱,我很爱她。”
竟然是穆氏的女儿,这两个家族还真是走得很近啊。
“这样啊。”
擂台上的三个人都听到了,他们都是武者,耳力远超常人。
难道是华安庙?应稷玄默念了一遍寺庙的名字,一个念头渐渐在脑海中生根发芽。
永福轩,定国公府。
卢氏在下面坐下,陪着笑脸对老夫人道:“娘,时候晚了,用午饭吧,你身体不适,可别耽误了。”
老夫人看着她,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没关系,我会在这里等时雨。”
叶时雨也来了!卢氏用力的咬牙,努力维持着一副恰到好处的微笑:
“娘,时雨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哪里会什么武功?就算是时冰也没办法啊.....”
想起闺女抱着肩头叫疼的样子,卢氏心里就是一疼,
暗自祷告,别让这个贱婢被选中,那样岂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抽了嫡长女一个耳光?
“时冰是个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时雨也是个废物。”
老夫人不动声色,但敲击桌面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其实她对自己的外孙女抱有一线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一定要抓住!
“老夫人,老夫人。”容嬷嬷缓缓走入大殿,恭敬的行礼。
“赶紧把她带来!”卢氏因为着急,声音都变了,跟老母鸡似的,说不出的好笑。
不多时,时雨款步而入,行了个大礼:
“小的给祖母,娘请安。”她一回来,卢氏就这么急,看样子是急着要给自己的女儿报仇了。
老太太的手一顿,眼中满是宠溺:“时雨,你没事吧?难道八王爷允许你参加这场比赛?”
卢氏冷笑道:“你也别指望了,时雨虽然出色,可也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八王爷怎么可能让她嫁给他?”
“是这样的,时雨?”
时雨神色不变,不亢不卑地问卢氏:“娘,您骂我做什么?”
啥?!“时雨姐,你说的是不是?”这不可能,她只是在吹牛而已!
看着卢氏的脸色,时雨冷冷一笑:“时雨明明已经获得了参加比赛的机会,为什么娘亲却不承认?”
傻丫头,如果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来,那样的话,只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耻辱!
“啊,啊!”不对,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平时也从未碰过马,哪里知道什么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