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时间悄然流逝，老旧的木门又再一次被那个清丽的女孩打开。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额头之上有一道月形印记，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阵阵威压。
房门打开的一瞬，莫无伤清楚的看见，门口有两个护卫一般的人朝着中年男子敬礼示意。
门口竟然还有人守着，莫无伤内心一沉，看来即便是重伤，他们也并不相信他。
也是，没有人会从一开始就对一个陌生人不设防，特别还是一个从被屠了城的地方捡回来的人。
如今的他出现在了这里，八成是这瑶光圣地之人去冰璃城之时救的他，就是不知道作为瑶光圣地的圣主会如何看待冰璃城之事，欲念一族之事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毕竟对于天玄神域来说，太过匪夷所思。
“莫无伤，这位就是我父亲，明月宗的宗主。”姜欣妍看着又躺了回去的莫无伤，轻声说道。
“多谢宗主救命之恩。”
莫无伤挣扎着坐了起来，对于救命恩人，更加应该以礼相待。
“说多少次了，现在不叫明月宗，叫瑶光圣地。”中年男子无奈地看了一眼姜欣妍，转而对莫无伤说道：“小兄弟，我是这瑶光圣地的圣主姜有涯，叫我瑶光圣主即可，身体可好些了？”
莫无伤看了姜欣妍一眼，见姜欣妍仿若没有听到瑶光圣主说话的样子，便是继续说道：“多谢圣主挂念，已经好多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有些人会因为地位的增长而狗眼看人低，有些人则是即便地位增长，依旧平易近人。
这瑶光圣地的圣主与玄冰圣地的圣主真的是两种样子。
姜有涯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莫无伤，似有一道神光从他的眼睛之中射出，将莫无伤里里外外看了遍。
莫无伤像是感受到了致命危机，全身皮肤汗毛倒竖，浑身上下抖了抖。
很快，姜有涯便是收了目光，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疑惑。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此刻的莫无伤毫无特殊，修为也仅仅只是练气圆满。
硬要说什么特别的话，就是练气期的境界竟然修成了剑罡，从剑罡的锋锐程度来看，或许还不是初入剑罡之境。
区区一个练气圆满的剑罡境剑修，竟然能从冰璃城满城尽灭的灾难之中活了下来？
姜有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并指一引，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取走了莫无伤的一根头发。
“莫无伤，如今多大？看你似乎与小女一般大小。”姜有涯对着莫无伤问道。
“圣主，在下如今刚刚年满十六。”莫无伤如是说道，其实他也不太记得自己的生辰。
毕竟记住自己的生辰也没什么意义，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活下去就已是非常不易，又怎会去操心那生辰之事。
姜有涯点了点头，随即匆匆离去。
莫无伤不由得奇怪，等他醒了就是为了问个生辰？问完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圣主竟然没有对他之前的事情产生丝毫兴趣？
“不用管他，这老头向来神神叨叨，不用去深究他的行为，这只会让你更加烦恼。”姜欣妍似是看出了莫无伤内心的疑惑，淡淡的说道。
显然姜欣妍对于姜有涯的行为非常了解，早就熟悉姜有涯这些在旁人看起来很困惑的操作。
莫无伤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姜欣妍，总觉得这个声音中永远透着一股干净。
他承认，他好像对于她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硬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好像遇见了自己的白月光？
……
“姜欣妍？那不是曦玥女帝吗！”
“你找死啊，直呼女帝名讳，不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啊。”
“女帝勿怪，女帝勿怪，一时之间心情激动，口无遮拦，千万莫要怪罪。”
“这九命魔帝在冰璃城之后竟然直接到了曦玥女帝所在的瑶光圣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九命魔帝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恐怕还是需要曦玥女帝来回答。”
众人纷纷看向曦玥女帝，期待曦玥女帝稍微来点剧透。
显然，这第二个与莫无伤相遇的，就是曦玥女帝。对于莫无伤如何来到瑶光圣地，想来知道一些。
曦玥女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父亲带回来的。”
如今的曦玥女帝已褪去曾经的稚嫩，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上位者的威严，将画面中的姜欣妍与曦玥女帝放在一起，没人会认为这是同一个人。
看着照天镜的流转，曦玥女帝的内心涌起了十分复杂的情感，有三分局促，三分忐忑，四分回忆。
她终于体会到之前冰霜女帝的感觉，迫切的想要看九命魔帝之前是如何对待自己，又如何堕入万丈深渊，又怕看见曾经对她的柔情蜜意。
她迫切的想要撕破九命魔帝的伪装，给她如今的心境顺一口气。
李道然也缓缓从推演状态苏醒了过来，属于冰霜女帝的那道气息已然消耗殆尽。
显然，众位女帝只是给了李道然关于九命魔帝部分记忆的权限，不给李道然推演更多关于她们的事情。
李道然默默喘了一口气，又是将曦玥女帝的气息投入了天玄宝鉴之中，一波新的能量波动再一次向四周扩散而开，透着阵阵阴寒与皎洁。
那是明月之力的气息。
……
瑶光圣地之内，一座星空之塔巍峨矗立，塔身高耸，似要冲破云霄的束缚，直刺浩渺无垠的苍穹。
塔身的砖石在星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而幽邃的冷光，塔尖隐没于缭绕星云之中，与漫天繁星相融。
在那仿若嵌入星河的塔顶之上，姜有涯正盘膝而坐。
姜有涯的周围，灵气疯狂涌动，似有灵潮澎湃，一道道璀璨的星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逸出缕缕幽光。
他一把抛起了手中之物，无数星光顿时聚焦了过来，星空之上亮起了一幅诡异的星图。
拉近一看，姜有涯抛起之物正是莫无伤的头发。
姜有涯细细观察着星图，推演之力在他全身流转。
半晌之后，只听空旷无垠的高塔之上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
“命不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