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蛟顿了下，回答：
“伤亡……其中一架飞机的共计伤亡了十二个人，其中好像有四五个人当场就失去生命迹象了。”
白未曦漂亮的眼眸微眯，“这些人……都是负责押运军火的？”
“不全是，因为伤亡中，有女人……”
银蛟想了想，摇着头回道。
白未曦唇角衔着凉薄的笑，“女人，就不能负责押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银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连声否认，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据当时的消息听说，那批军火牵扯重大，寻常人，自然是没有那个胆量敢去接手这样的烫手山芋的。
哪个女人会为了钱，去做一桩九成会丧命的买卖？
“继续说。”白未曦不耐的打断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银蛟：“这批军火……跟地下组织的那个老大有点关系，所以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衾笛就再没有过消息了。”
白未曦身体微微后仰，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叩了叩。
衾笛，Z国地下组织的老大。
17岁就名扬天下的鬼才少年。
“衾笛的根据地……是在京都吧。”
白未曦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长睫低垂，脑海中，浮现一张清隽俊逸的脸，微微俯着腰，询问她——“没事吧？”
“对，但那是之前……后来，就没有再从京圈的人那里听到有关衾笛的消息了。”
银蛟点头，这是头一次白未曦和他独处时说这么多话，于是眼睛又不自觉的瞥向一旁的仪器，亮晶晶的。
“行，我知道了。”
白未曦心底，大致有了猜测。
“老大，你今晚要是不急着走的话……”
“你们继续练，我先走了。”
银蛟话还没说完，白未曦忽然低着头将兜里的手机摸出来，边解锁边往外走。
银蛟张了张嘴，“老大……”
夜色浓郁，秋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
白未曦伸手拢了拢衣领，逆着风往前走。
昏暗的包厢内。
“煜少爷……今晚比赛大捷，您不跟着转个场？”
球队里有人喝的微醺，大着胆子望向披着轻佻又合群的虚伪表象的少年。
清透骨感的指间挂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光怪陆离的灯影下宛转。
狭长的眼底漆黑如墨，只是漫不经心的盯着手中未饮完的小半杯酒，人懒洋洋的。
“不了，你们玩吧，不早了。”
少年出声，嗓音磁沉、清冽，和着酒气多了几分蛊人的味道。
“煜少，您可是比赛的功臣，没您，哥几个也没意思呀，是不？”
队员还在极力的劝着祁煜尘，并未看到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疏离。
半晌，祁煜尘没应声。
顾北末酒劲松散了些，见祁煜尘这边气氛不对，就迈着长腿，跨了两个人绕过来，“明天煜少有个赛车比赛，今天已经喝了挺多了，不能喝了。”
有了顾北末打圆场，男生也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些得寸进尺，朝着祁煜尘低了低头，“煜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明天有事。”
祁煜尘倦慢的抬了抬手背，示意无事，然后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无妨，你们继续，我出去抽根烟。”
话落，少年人高腿长的，直接跨过面前的窄桌，出了包厢。
离开了浸淫着萎靡和放纵的喧嚣地，迎面而来的，是几乎不怎么留情面的凛冽的风。
祁煜尘从兜里摸了香烟盒出来，取了一只衔在唇角。
没找到打火机。
“祁煜尘。”
不远处，一道清隽如岭间寒松的嗓音传来。
祁煜尘抬头，望进一双明艳张扬的眸，眸底是如化开的浓墨般的漆黑难测。
“这么晚了，你没回家？”
下意识的，祁煜尘取走了唇角的烟，十分顺手的弹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白未曦勾唇，倚在旁边的路灯上，嗓音清清淡淡的，“我专程来找你的。”
祁煜尘默了下，直直的看着她，“什么事？”
“我在学校里，丢了个朋友。”白未曦唇角弯弯，微微歪着头，轻声道。
“什么样的朋友？”
祁煜尘舔了下唇，恰有晚风掠过，将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吹得更贴合了几分。
灯影下，少年落拓挺拔，周身倾泻出不近人的冷感。
“你应该也见过，今天还做义工，帮球队搬水来着。”
白未曦轻扯了下唇，轻风也吹乱她的发，柔软的发梢落在眉骨上，整张脸，就看着柔和了几分。
祁煜尘望向她，狭长的眼尾轻挑，语气中多了几分恣意和轻慢，“这人不是学生。”
“我有事情想问他。”
白未曦依旧清清淡淡的样子，挺从容的。
祁煜尘眼底骤然深了深，他的提醒，已经足够明显。
“人给你，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白未曦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挺傲慢的。
“把‘玉麒麟’给我。”过了半晌，磁沉的嗓音再次传来。
白未曦揉弄指尖的动作停下来，“嗯？你很确定那小东西在我这里。”
“樱茨这么大的校园，认识‘玉麒麟’的人没几个。”
祁煜尘微敛着眉，面上是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从容。
白未曦“啧”了一声，她倒是没想到，这“玉麒麟”还挺抢手。
穆青山开口跟她要，祁煜尘如今也向他开口，前几日，林枳也向她提过一嘴。
“我知道，这个条件的确有些为难，不过，我还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可以慢慢想。”
祁煜尘下意识的，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
白未曦没立马搭话，淡然的眼神只是瞥向他清透骨节间夹着的烟。
只是眨眼的功夫，烟到了少女手上。
看着她从兜里熟稔的摸出一个小巧的银色打火机，点燃。
在那根点燃的烟即将没入红唇的瞬间，祁煜尘伸手将烟夺了过来，放在自己口中，“想好了吗？”
白未曦拈了拈手指，仿若指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香，“连根烟都不肯让，我能和你提什么条件？”
祁煜尘眉心微皱，扯着唇角冷笑一声，“除了这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