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找他只是为了……”
说话间,楚瑶的身形渐渐消散。
飞鹤赶忙起身想要抓住,可抓了个空,身体失衡跌倒在地,正看到一旁眼露寒光的苏川。
“所以你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开路而已?”
飞鹤这才回神,明白自己不知不觉间中了幻术,一时间又惊又怒。
抬手拔出了腰间长剑,指着苏川:“你好大的狗胆,敢侮辱我对瑶儿的感情!”
苏川淡然自若:“就你这点手段,以为能杀得了我?”
飞鹤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被怒气冲晕的头脑也渐渐回过味来。
能无声无息间将他引入梦境,探查出他心底虚实。
即便是梦境中有多处逻辑不合之处,他都没能感觉出来!
有这种手段,面前这年轻道士,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飞鹤心里涌出各种想法,畏惧已在心底滋生,缓缓的向后退去:“今日夺宝为重,我就饶你一次,下次再见,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小心门槛。”
飞鹤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一到街道,就快步跑开。
用了大梦神通,苏川对乌崖山的状况也算有了大致了解。
看来他那一日见到的雕像,就是前朝宠妃陈婤,这飞鹤道人的猜测,大致都能对得上。
而各方人马齐聚山下,却始终没有进去只是那有阵法保护。
这飞鹤说找到一个伪门,需要用修士性命开路才能进去,苏川却只信了三分。
凿山为墓,养妖护山,又散出三玄不死功。
其中煞气冲天,墓主、或者说能引导杨广走上夺万民长生路的那人,布置的手段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找到入口。
这也是苏川留他性命的原因,让他继续查,说不定能找到更多信息,或者用他自己的性命,帮苏川试出一条路来。
这一日之后,窥探苏川人少了很多。
不少人都看到飞鹤提着剑慌慌张张地从他房间退走,自然也明白这独身道士不好惹了。
苏川每日也就是放出蜈蜂,探查他们有什么收获,然后就在房间里休息。
来到大梁村的第十日,苏川又炼制了一张五猖兵将符,又用了妖魔道行,将其升阶为五猖兵将符。
接着将蜈蜂袋打开,投入的血肉已完全没了。
一只只拇指大小的蜈蜂飞出,背后生长出如同鬼面一样的白色纹路,尾部的毒针散发着墨黑的幽光。
蜈蜂腹下毒液只有不到豆粒大小,可就这么一点毒素,足以让一个炼气四层的修士当场毙命。
而这种四变蜈蜂,苏川有足足五百只!
不知不觉间,蜈蜂已经拥有了成群的战斗力。
又丢进去一堆血肉,任由剩下的蜈蜂继续进化,苏川又继续闭目修行。
接连炼化归元丹,他丹田法力已近满溢,感觉距离筑基也不远了。
当日日落,跟着飞鹤的搬山众人回来的时候少了三人,其他几人也个个带伤。
估计是走了伪生门,可没能进去。
第二日一早,搬山中走了八人,最后只剩下的九人仍跟着飞鹤。
其他几波势力同样是愈发急躁,开始用各种办法尝试进入山中探宝。
苏川心中同样有些急,距离他将信送出去已经一个月零十几天了,到现在却仍未见到师父的踪迹。
难道是在哪个秘境或者是遗迹中没能收到信件也没有改过来?
要是这样的话……看着身后那参天的妖物,苏川也准备放弃了。
纵然他手段不少,但冒这么巨大的风险也完全没有必要。
正纠结时,远处传出风啸,苏川抬头看去,只看到空中一个道人踩着树梢狂奔而来。
头发杂乱,衣袍破破烂烂,身上还带着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最终还不断吐着血痰。
苏川赶忙跑出去:“师父!”
那道人低头看到苏川,一跃下来,落到苏川旁边吐了一口血痰:“娘的,这西海龙宫的都疯了是吧?!”
“好徒儿,有酒吗?”
赵怀真也没多说,下来便要讨酒。
苏川赶忙将腰间葫芦解开递了上去:“师父,梓州名酒。”
赵怀真狠狠灌了一口,舒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一群疯狗,不知发了什么疯!”
“师父,到屋内说。”
进了屋子,苏川看着赵怀真一脸狼狈的样子,也不由得开口问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怀真又喝了口酒,才开口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一个月之前,西海龙宫的人突然找过来,要跟我拼命!”
“我虽然跟西海素有恩怨,但也早过去了,一问才知道你师兄把他们的四太子给杀了!”
“娘的,当初我就不该收他,尽给我惹祸!”
苏川面色一僵,怎么好像是他呢?
看来那天的事情根本也隐藏不了。
当日那找来的西海龙宫使者碰见白蛇,又怎么可能查不出他是谁。
只不过,没找到他,倒是找出了刚刚出关四处乱窜的赵怀真。
心中猜到原委,苏川小心开口发问。“那个师父……西海龙宫的人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我的弟子杀了龙宫四太子,让我把人交出来,否则他们就要闹上茅山了!”
“我呸!成凡那孩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心思纯善从不作恶,就算杀了龙宫太子,也必定是他做了为非作歹的事。”
苏川不由腹诽,刚还说不该收,现在又说心思纯善……师父这护短够可以的啊,应该不会找自己麻烦吧。
正想着,赵怀真又加上一句:“只不过还是冲动了啊,当日我碰上龙宫太子作恶,也只是剥去了一身龙鳞而已,他竟是直接杀了……”
“此事怕是不好善了,我得赶紧找到你师兄,让他回茅山千雷崖避避风头。”
说到一半,赵怀真才注意到表情怪异的苏川:“说你师兄的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苏川轻咳了一声,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师父……有没有可能他们说的不是李成凡师兄?”
“嗯?”赵怀真一愣:“不是他,还能是你大师姐不成,那个孽徒……”
“可能也不是大师姐……”
“我门下哪有其他弟子,总不能是你小子。”
说到一半,赵怀真语气减弱,又连连摇头:“就你怎么可能杀得了龙宫太子,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护道者,那可是三百多年道行的大蛟!”
苏川抬头时,掌中已将天兵甲举到身前:“徒儿平日里日日想念师父,特意铸了这一件天兵甲送给师父当做。”
赵怀真话说到一半,目光落在天兵甲上,看到上面层层叠叠的鳞片,瞳孔不由放大,差点跳起来:“我淦你酿啊!你小子干了什么!”
苏川面露尴尬:“这法器着实不错,比师父你这道袍结实多了,还能变大变小,贴身的很。”
赵怀真看看天兵甲,又看看苏川,深吸了一口气:“你杀他,就是为了取龙鳞铸造这件宝物?”
“当然不是。”苏川连忙解释,将中间发生了什么说的一清二楚。
说完之后,赵怀真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周身散发出恐怖威压,连周遭木房都嗡嗡颤抖起来,似下一刻就要被生生压塌。
苏川再度开口:“都是徒儿的错,早知道我就该留他一条性命,免得惹这么大的麻烦。”
“嗬嗬……”赵怀真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真是我多年来不曾现世,连我的弟子也敢截杀,当真是不知死活!”
“亏我还自认理亏,处处手下留情,饶了几个龙宫追兵的性命!”
“师父不怪我了?”
看着表情忐忑的苏川,赵怀真抬头拍了拍苏川肩膀:“他想杀你在先,实力不济被反杀,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甚至还让护道者出手,真的是不顾一点我茅山的面子。”
苏川顺手将天兵甲递上去:“那师父,这件甲胄……”
“留着,日后就时常穿着,让西海那群畜生看看惹我赵怀真的弟子是何下场!”
苏川面色一喜:“多谢师父!”
有靠山就是爽啊,要他只是个散修,就算占理西海龙宫怕也要将他挫骨扬灰了。
“此事之后就不需要你再管,他们再敢找上来,我就打上龙宫,看看这西海龙宫到底还剩下几分实力,连茅山真传也敢截杀!”
酒喝完半壶,赵怀真起身:“我去冲洗一圈,回来你再跟我说说山中大妖是怎么回事?”
“好。”
赵怀真回来后,村中几波人又想窥视苏川的,不过还未靠近就被赵怀真一声轻哼,全部叱退。
这时候赵怀真这才发问:“村中的这么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苏川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这么点实力,也敢去惹乌崖老妖?”
苏川不由尴尬笑笑,他当初也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实力还没有这些人强呢。
现在看来,当初要真是上了乌崖山,也是找死而已。
“不过,村中心那三只都是大妖,实力也不差,之前有什么异动吗?”
“没,也是每日巡山,但这几天也没什么动静。”
赵怀真微微颔首:“山中有法阵隔绝?”
苏川又将飞鹤发现的相关于生门的事说了。
“天黑了我们再过去看看。”
赵怀真将斩仙葫芦中的酒全倒走,就在房间角落仰头睡着,这一个半月他可是一刻没停,中途还被龙宫追杀,也是累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