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问语听完游礼的话身躯一颤,游礼先前的各种表现压根不是被欺压的顺从表现,就是在主动讨计元奎欢心。
他果然猜准了,眉头紧拧,态度坚决回道:
“你不能喜欢上计元奎!”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话好像太重了,怕会伤到游礼,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也不是说你不能去喜欢他,只是,额..”
柴问语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内心万分纠结,小算盘敲得乒哩乓啷。
其实这件事按他的想法来看,在墨海那个坑出来跟计元奎摊牌后就已经完全没有了遮掩的必要,直接对游礼坦白就行。
但梓埠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明明早就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还是不肯把这件事对游礼坦白,一口咬死要让他们父子见面相认。
美其名曰想看感天动地的父子相认这出大戏,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有毛病的思维。
想着要不然当下直接坦白告诉游礼算了,至少让其有心理准备,以免后面遇到突发情况,游礼不明所以的擅自行动导致事态彻底失控。
但当下情况一下子让他说又不知怎样开口合适。
游礼见柴问语纠结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好奇的开口询问:
“.....只是什么?”
脚下的路已经从潮湿松软的泥地走到了堆满石碑的区域。
柴问语一手背着游礼,一手杖着铁棍走在石碑上没有丝毫吃力,步伐依旧稳健,已经走出段距离依旧没瞧见梓埠宥的身影。
心中感到丝怪异。
周围的恶怪也都消失不见,估计都追着对方去了,周围寂静的慎人,压低语气开口:
“只是身份什么的,可能会有点不合适...”
游礼叹出口气,喃喃道:
“身份不合适..?嗯,是有点,我也觉得我配不上元奎,可是...”
柴问语开口打断:
“你喜欢上他不会有好结果,我也只是希望你尽可能的别受伤....”
游礼听闻此言顿时没了话,他一直刻意逃避的问题最终还是被撕开,赤裸裸的摊在面前。
先前在计元奎的保障下忽略了这个问题,但他也不傻,能看清存在于两人间的沟壑,只是对方都那样说了也就故意不去理会。
总是得过且过的心里想的也很简单:
\/哪怕最后不能在一起,也要先珍惜当下,不要有遗憾。\/
就像那把金剑一样,明知道自己肯定赔不起,还是试探性的以此为由,贪心的牵扯在对方周围才得到机会。
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但总是只想着当下。
“游礼..游礼..”
游礼听闻柴问语的呼喊缓慢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神时下意识把脑袋埋入了对方脖颈中,蓬松的秀发有些刺挠,痒痒的。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急忙将头抬起。
柴问语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开口解释:
“我也不是说一定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希望你能....”
柴问语说一半突然停下脚步。
游礼回神望去,计元奎站在前方神色冰冷的看着两人,身姿僵硬,一股怒意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周身肉眼可见的弥漫开。
游礼面露欣喜,开口叫道:
“元奎!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计元奎没有答话,冷冷的瞥了眼两人,面无表情扭头就走。
游礼这才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但也立刻明白过来,又开始瞎吃醋了。
不过自己脚走不了没法子,挣扎几下焦急的叫嚷出声:
“你去哪?!等等我,我脚受伤了没法自己走,额,问语!快,快去追!快追快追!”
游礼边叫边在柴问语背上不安分的蛄蛹起来。
柴问语被翻腾的游礼踉跄了下步伐,但没有要将他放下来的意思,闷声开口:
“不用管他,我先带你去找梓埠宥。”
说完不顾背上挣扎的游礼,将其锢紧后往反方向走去。
“什么?!等等,先去追元奎不行吗?!”
游礼见状急眼了,知道问语肯定是故意的,立刻挣扎要脱身,但脚依旧钝痛麻木。
柴问语力气也大的离谱,将他反手缚住无法脱身。
眼瞅着计元奎头也不回的独自离去,游礼感觉心被死死揪起,那股该死的俏寡夫偷野汉子的异样感再次袭来,顾不得什么,直接开口叫嚷:
“元奎你等..!问语小心!”
话刚脱嗓一股杀气冲两人袭来。
游礼迅速出手护住柴问语的脑袋,好在对方反应丝毫不逊色,背着他侧身一躲,避开那块飞来的石碑。
“嘭!!!”
乱石堆上发出震天撼地的撞击声,伴随着梓埠宥沙哑的呼喊声响起:
“游礼!你没事吧?!”
两人寻声望去,就见狼狈不堪的梓埠宥。
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不说,原本俊秀白皙的面庞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右肩一块浓厚的血迹触目惊心,弯刀被黑色粘液浸透,失了层质感。
后方还紧跟着一团血色浓雾,在周围不断聚散,一块块崭新的石碑被卷起,向快速移动的人砸去。
战斗姿态已经肉眼可见的吃力。
柴问语眉头一紧,将游礼放在较高的区域,瞥了眼不远处飞速赶来的人,甩出铁棍架好攻击迅速赶去救援。
插入空档,迅速接替上梓埠宥的位置,铁棍灵活还击,碎石四散飞落。
梓埠宥得了喘息的功夫扯着嗓子开口:
“刚刚那女的不是主体,这只才是!小心那个雾气有毒!”
说完再次投入战斗中。
赌气走出段距离的计元奎见况不对,也顾不上耍性子,迅速折返回来。
只是走近后扫了眼交战的两人,随后垮脸默不作声的盯着游礼,没有开口。
背着手站在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前的人。
游礼在石碑上借着银剑试了下,没能起身,见计元奎走近后乐呵的伸手想去牵对方,却被毫不留情拍开。
立刻不死心的再次出手,依旧被毫不留情拍开,几轮下来手背火辣辣的,委屈解释:
“我脚受伤了没法行动才让问语背了段路,就一点点而已,你看,现在还动不了。”
说着将裤脚挽起,肌肤上没有任何异常,伸手捏了捏,依旧麻木钝痛。
计元奎没有任何话语,神色冰冷不善:
“.......”
游礼傻笑了几下,开口扯话,将刚刚自己的犯傻行为尽数告诉面前的人,希望以此转移对方注意力。
打也好骂也好,至少有些反应就能安心,但很显然,他多想了。
计元奎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神色多了几分疑惑和思考,不清不楚的,游礼心咯噔了下。
该不会是听到刚刚自己和问语的话了吧,试探性开口:
“刚刚问语说的话听到了。”
“他说我们不合适,我只是随口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计元奎依旧沉默不语,但表情变化了下,不爽的扫了眼还在奋力战斗的两人,将游礼粗暴的拽起扛在肩上往林中走去。
另外两人被血雾拖着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局势已经缓解了很多。
游礼眼前一转,回过神就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被计元奎抗在了肩头,扭动了几下,开口:
“去哪,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好难受,元奎。”
计元奎不耐烦的回怼:
“闭嘴!再叫一句嘴给你撕烂。”
游礼立刻闭嘴,心再次被揪了起来,不知是委屈还是什么情绪塞满胸膛,闷闷的,说不上话,又难受。
计元奎速度很快,没几下就窜回了刚刚那块区域,将游礼没好气的丢在地上,用脚示意了下,开口:
“拼好。”
游礼狼狈坐起身,这才发现两人回到自己的‘墓地’,面前是被问语敲碎的墓碑。
顾不上犹豫,为了让对方消气,立刻照做,碎块很大,三两下就拼好了,几个板正的丑字出现在面前。
【游礼之墓】
“好了,然后呢?元奎拉我一把。”
游礼拼好后可怜兮兮的爬着往计元奎身上攀上,仿佛被毫不留情抛弃的苦婆子一般,等着心爱的汉子回心转意。
又或者试图挂到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
计元奎神色缓和了些,翻了个白眼,态度依旧恶劣的将游礼推开。
游礼敏锐的感受到对方情绪变化,有了突破口立刻抛弃一切死贴上去,没几下就死死挂在了计元奎身上,后者不耐烦的开口:
“滚下来!”
游礼一脸无赖的神色,开口:
“脚走不了没办法呢,能不能抱着或者背着。”
计元奎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恶骂道:
“蠢货!让你下来!”
说完将游礼转了个姿势反手勒住拖在地上。
游礼下意识挣扎几下,突然发现自己脚没事了,心一喜,开口:
“嗯?能动了?怎么做到的?”
计元奎松手后,游礼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发现脚上的异样感尽数消退,而身旁的那块碑依旧被踩得稀碎,疑惑道:
“是这块碑的原因?”
计元奎没有作答,起身往另一头走去,游礼屁颠屁颠跟着,伸出的手都被毫不留情的拍了回来,但毅力不是一般的强,各种话语叽叽喳喳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