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当时大家都以为夏千雪肯定死了,哪里说得清。说了大概也没人信。
这一家子的牛鬼蛇神太厉害,连大哥自己都保不住心上人。她还去凑什么热闹。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稍有不慎说不定和夏千雪一个下场。
只是没想到夏千雪并没死,她的女儿还在十六年后回侯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今她们欺负到自家女儿头上,不能坐以待毙。
沈贵妃和乔若安亏心事做太多,总会留下把柄。贵妃不好查,但乔若安却要简单许多。
她对乔若安多年来的一些表现都有疑惑。第一件便是这只玉镯。
时隔多年,要查到蛛丝马迹很难。
但可以从乔若安身边人和她以前在乔家的老人,以及孟家人开始查起。这样不容易惊动贵妃。
尹惜柔思量清楚后,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道:“别担心,娘心里有数,有的事查起来需要些时间。马上快到秋猎,你去好好玩吧,遇到有事就跟在你大姐姐后面。”
沈幼芙知道听娘的话没错,连忙点头:“娘放心。”
她很期待秋猎,以前总能打到小兔子,有时候还有小鹿和黄鼠狼。
沈鸢更加期待。从没参加过的活动呢。
在此之前,她按照砚之的要求,找借口来了一趟东宫。
这次丫鬟又说太子殿下让她直接去书房。
沈鸢这回没有再觉得去书房有诈,就算有诈她也想探个究竟,待会儿还想去后院检查检查呢。
只是去书房的一路上她都在想砚之有这么忙吗,咋总在书房干正事呢。
到了书房发现门开着,谢怀琛正坐在窗前,神色微凛,身前放着一封打开的信。
阳光洒在他身上,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看起来尤为清雅俊美。
然而虽然男色当前,沈鸢聪明的脑子还是忍不住思考正事,脚步骤然停在门口。
东宫书房的信是她能看的么?
于是她谨慎地在外面咳了两声,表示自己来了。
谢怀琛早察觉她到了,只不过在想问题所以没动,就等着她自己扑过来呢。
结果这姑娘又在想啥?
他转头温柔地笑着冲她勾勾手。沈鸢立刻懂了,开心地走过来抱住他的手臂:“砚之,我真的可以进书房吗?”
“这不已经进来了。这里以后是你家啊。”
其实太子真要隐瞒什么,她就是进了书房也找不到。
沈鸢见他丝毫不在意,目光好奇地看向桌上的信。顿时眼睛一亮:“这是顾瑾修写的啊!他现在咋样了?”
“还好,我有派人跟着他。他说在乌曲那边发现一些关于毒药的线索,还在继续调查。乌曲很快会派使臣来京,到时候有人会来联络我们。”
谢怀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不见,看向沈鸢的表情有些凝重:“阿鸢,你娘有说起过她的娘家人吗?”
沈鸢疑惑话题怎么换得这么快,她有些迷茫地回忆道:“娘只提起过她背弃他们,没脸回去。”
“那你娘可曾同你提起过有关乌曲的事。”皱眉追问。
沈鸢嘴角弯弯点点头:“很多啊。娘对乌曲的地理和药材很熟悉,你说的毒就出自乌曲。她以前在乌曲边境生活,就在那里遇到爹。我有机会好想去那边看看啊。”
谢怀琛眉头皱得更深。
顾瑾修带来的消息很复杂,提到乌曲的巫师确认毒药出自乌曲,并主动问他夏千雪这个人。
夏千雪很可能是乌曲国人。
不仅如此,他还在乌曲境内发现有人疑似战死的沈二爷。
而顾瑾修派人传信说他需要太子加派更多人手来调查和解决此事。
乌曲是个蛮夷小国,以药材和香料着称,从前朝初期开始成为藩属国。因为时常受到临国平沙的欺负,所以向朝廷称臣,定期上贡药材和香料以求庇护。
沈知州兄弟在边境参与的战争就是同平沙国展开的。
想到民风开放的乌曲,谢怀琛太阳穴凸凸直跳。
难怪夏千雪敢说走就走,带着孩子跑了。阿鸢这洒脱性情是跟她娘学的吗。
对夫君不满意了,说不要就不要。夏千雪这么多年没新欢,对沈知州是真爱啊。还有一种可能,阿鸢会不会不是沈侯爷的女儿。
谢怀琛赶紧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打住打住别想了。沈侯爷真是太惨了!
沈鸢只觉得谢怀琛面色渐沉,目光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怎么了啊,砚之。”
谢怀琛突然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急切:“阿鸢,我们的婚事很快就会定下来。”
沈鸢抬眼望了望房梁,脑子懵懵的。刚才还在说我娘,怎么突然就扯到婚事。
不过这是好事。
“砚之,那你带我去东宫后院逛一逛呗。”
“好啊。你去看看喜欢哪间院子。”
院子都挺漂亮,跟别的庭院一般生长着奇花异草,翠竹古木。
二人在其中转悠。奈何沈鸢无心欣赏,四处瞄有没有藏着小妾。
“阿鸢,你到底在找什么?”谢怀琛察觉到她说话心不在焉。
沈鸢索性直接问:“砚之,怎么全是婢女,没有侍妾啊,都没人给你送侍妾么?”
“当然有,母后就送过不少,以前只准她们待在别院。自从你会来东宫,早就将她们发落到别处。”
谢怀琛说得理所当然,坦坦荡荡。
沈鸢紧紧盯着他,片刻后噗嗤一声笑了,微微靠在他怀里,一双眸子灿若星河,俏皮问道:“那以后会不会还有人给你送啊?”
谢怀琛垂眸看向她,眼中似有些几分为难,抿了抿唇后,斟酌道:“会。不过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处置她们?”沈鸢眼睛亮闪闪,好像还带着一丝兴奋。
“当然可以。你以后是太子妃。”他刚才正想这么说。
沈鸢笑着一拍手掌,虎虎生威:“那就好。”
谢怀琛:“……”我差点忘了你很会恃宠生娇仗势欺人。
沈鸢确实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