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养心殿外晴空朗朗,忽一阵怪风刮过,刹那间,天昏地暗,墨云似涛翻涌,滚滚而来。
俄而,惊雷炸响,震得人耳鼓欲裂,仿若天崩地塌,万物皆惊。
但见那殿前阶下,密密麻麻的鬼差,如蝼蚁伏地,齐刷刷跪倒。
为首的酆都大帝,偕同十殿阎罗,皆顶礼膜拜,口中高呼:
“恭迎陛下归位!臣等护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
呼声如雷,在殿外久久回荡,震得周遭空气都嗡嗡作响。
一时间,风云变幻,雷声愈发震耳,闪电如银蛇乱舞,划破苍穹,映照出鬼差们肃穆的面容。
酆都大帝抬眸,眼中满是敬畏,进言道:
“陛下此番下凡历劫,以凡人之躯,操持天下权柄。
将大周治理得井井有条,四方来朝,威慑之威,三界共睹。
此等功绩,真乃千古罕见。”
玉帝神色淡然,目光如炬,扫视众人,忽开口问道:
“朕且问你,如今地府之中,究竟是供佛还是信道?”
十殿阎罗听闻,头上冕旒几欲触地,齐声恭答:
“陛下明鉴,地府之中,向来佛道并尊,并无偏倚。
我等阴司众灵,皆尊天地之法,顺三界之序。
无论供佛信道,所求者,唯天地祥和、阴阳有序、众生安宁而已。
佛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道以无为而治,顺应自然。
二者皆为大道,于地府而言,缺一不可。”
酆都大帝又微微抬头,接着说道:“往昔,地藏王菩萨发下宏愿——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以无边佛法,度化地府冤魂,使地府戾气渐消。
而道祖之法,亦如明灯,指引着地府诸般运转,维持阴阳平衡。
我等谨遵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广王赶忙补充:“我等深知,三界之内,唯陛下威德,可统御诸天。
地府虽处幽冥,却也一心向道,时刻铭记陛下恩泽,以陛下之令为最高旨意。
若有妄言供佛信道之纷争者,必是有心之人挑拨,妄图扰乱三界安宁,我等定当严惩不贷!”
楚江王紧接着叩首道:“地府上下,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无论佛门还是道门,皆是为三界众生谋福祉。
我等阴司众灵,定当协调各方,让佛道之善,在地府发扬光大,共同为陛下守护这三界太平。”
此时,天空电闪雷鸣,似是玉帝在沉思。
十殿阎罗伏地不起,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天地仿若凝固一般。
良久,天空异象渐息,玉帝身影消失,只留下一句:
“他日贾环若去地府,无论何事,尔等需全力助之。”
且说养心殿内,昏迷中的贾环无端打了个寒颤。
原来,老皇帝临终前蓄谋已久,拼尽全力击出一拳,竟让贾环昏迷了三日之久。
待他悠悠转醒,已然黄袍加身,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再度穿越。
正疑惑间,忽见晴雯那熟悉的俏脸,才长舒一口气,心中稍安。
“哟,爷,您可算醒了!
快些喝口参汤,这可是太医千叮万嘱,说您身子亏虚,得好好将养。”
晴雯端着青玉碗,莲步轻移,走到贾环身边坐下,小口小口地喂他喝汤。
她偷偷瞧了一眼贾环脸上的淤青,既心疼又觉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贾环环顾四周,满眼陌生,茫然问道:
“这是何处?”
晴雯眨了眨灵动的双眸,歪着头想了想,才回道:
“听说是叫乾清宫。
听闻爷昏迷,我心急如焚,赶忙就赶来了。
这几日,我茶不思饭不想,就守在您床边,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您醒来的那一刻。
那些太医进进出出,瞧着他们的脸色,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好在老天有眼,您可算醒了。
您还不知道吧,外面都乱成一锅粥啦!
皇帝驾崩没多久,西边就传来西宁郡王起兵造反的消息。
好在有太上皇主持大局,说事急从权,一切从简……
这不,爷就成了咱们大周的新皇帝,礼部已经拟旨昭告天下了。
听三姑娘说,眼下忠勇亲王已经带着大军前去西边平叛了。”
贾环点点头,又好奇地打量着晴雯:
“你怎么会在这儿?”
晴雯一听,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含情脉脉地看着贾环,娇嗔道:
“还不是因为爷,昏迷了还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太上皇就把我召回宫里伺候了。”
贾环没想到自己竟有说梦话的习惯,一时愣住。
正要开口,晴雯已含着参汤,轻轻凑上前来……
一碗参汤下肚,贾环顿觉浑身暖意融融,精神也振作了许多。
晴雯乖巧地依偎在贾环怀里,眉眼弯弯,笑道:
“爷昏迷了还记得我,不枉我精心伺候爷这么多年。”
贾环心中一暖,正要搂她再说些贴心话。
晴雯却调皮地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然后从他怀中起身,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吐舌笑道:
“爷如今是皇帝,有诸多国事等着处理,我可不敢像那戏文中的狐媚女子,误了爷的正事。”
说着,便手脚麻利地帮贾环整理龙袍褶皱,又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原以为我的针线活在府里已是拔尖,如今瞧着这龙袍上的绣工,才知天外有天。”
贾环见晴雯竟有在针线上认输的时候,觉得有趣,笑着打趣:
“怎么,平日里你那副眼高于顶的劲儿哪去了?”
晴雯嘴角噙着甜笑,眼中波光流转:“我的手艺,爷还能不知?
等改日我定要给爷做件袍子,绣上那威风凛凛的皮卡丘。
保准比这龙袍更合您心意,让旁人瞧了都眼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