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你的斧子吧，艾克先生。咱们恐怕用不上了。”杰西率先转身进屋。
王琦一脸懵逼——效果这么好的吗？
李熙贞正在努力关门，可惜任凭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扇大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阿黛勒犹豫了一下，也过去帮忙关门。
左条原马看着两人费力关门的样子，又看了看门外三十米外的那些兔子，最终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拉开了两人。对她们摇了摇头：“没必要，那些东西不敢靠近这栋树屋。”
杰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下头、闭上眼睛、轻轻按摩着自己的眉心。
事情的发展超出自己的预计，灵界的危险性也超出了自己的预知。事情开始变得有些麻烦了……。
“女士？”左条原马、阿黛勒和李熙贞也回到了客厅，只留下王琦自己在门口发呆。
这个艾克，只是看起来凶恶暴虐罢了，居然被吓呆了……。实在是个没用的家伙。
“艾克先生。”杰西并未理会三人，也并未抬头：“我有办法在没有悸动之月的时候使用法阵，强行打开灵界和下界的通道。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要的不是我的帮助，而是我的钱。”王琦转过身，从雨衣的兜里掏出那个人皮钱包。
其他人此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艾克手里还有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资源。
“对。”杰西丝毫没有想要掩饰的样子：“所以，你还有多少钱？”
“如果一枚骨片就是一块钱的话，还有三块钱。”
“三块钱吗？不够，远远不够……。”杰西依旧没有抬头。
“多一块也没有了。“王琦实话实说。
《飞升之书》和《法典》他虽然记下来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知道该怎么用。
此时的王琦无比羡慕那些网文主角——不管啥样的功法秘籍或者上古禁咒，随随便便就能记下来，而且直接就能用的炉火纯青。
“想要在没有悸动之月的情况下发动法阵，需要一百块纯灵。差的太多了……。”
“你说这玩意是什么？纯灵？”王琦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东西的名称。
“对，纯灵。矢状缝和冠状缝的纯灵取自男人，代表正面；人字缝的纯灵取自女人，代表反面。每一枚纯灵的价值都要远高于一条凡人的性命，这东西也是灵界的通用货币。但是纯灵本身无所谓正反，两种纯灵除了外形上的不同没有任何区别。这也喻示着正反如一、正反一体、正反不分。”
“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这东西？”
“有幸见过。”杰西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艾克先生，纯灵是诸神的货币，也可以作为对诸神的供奉使用。每一枚纯灵在凡间的价值都难以估量，只有那些拥有晋升者的超凡家族之中才有可能会有这东西。所有这些超凡家族，全都拥有无比显赫的地位。而我，是某个超凡家族的远房支系子嗣。我的两个朋友也是如此。”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杀人？然后取骨头慢慢磨？”王琦的这个问题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你的想法简直可笑，艾克先生。凡人的数量无可计数，如果纯灵的来历真的这么简单，那早就一文不值了。只靠杀人就能获取纯灵的话，凡间的大家族绝对不介意杀光所有凡人。”
“我不明白，杰西小姐。如果凡人都死光了，谁来给诸神提供信仰？”开口提出质疑的居然是李熙贞。
“信仰？简直可笑。”杰西嗤笑一声：“李女士，你要明白一点，真神是无需任何信仰和供奉的。人类也好、整个宇宙也好，在真神的眼中毫无意义，真神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凡人知晓。一旦真神需要你的供奉，那不是对你的索取，而是赐予你的荣光。因为这表示你获得了真神的认可，可以以真神之名行事，甚至能够代行真神的部分权柄。在凡间最为尊贵、荣耀、显赫的超凡家族，是阿尔克纳册封的至高王。这样的家族一共有二十个，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与权柄。”
“而你所说的那种需要信仰和供奉的所谓的神，有个统一的称呼，叫做‘伪神’。所有的伪神都是应该被讨伐消灭的对象，也是凡间所有超凡家族的征讨目标。至于说那些连伪神都不算的异类，普通的凡人军队即可解决。”
“不是这样的！杰西小姐！我所信仰的上帝可以用七天便创造世界……。”李熙贞立刻试图维护自己的信仰。
王琦看了一眼李熙贞。早就听说棒子是邪教重灾区，估计这位也是如此。
“创造世界很难吗？”她的话被杰西以一声鄙夷地嘲笑打断：“凡人的技术就能做到的事情，有什么可炫耀的？”
“我现在十分肯定一件事。诸位当中恐怕只有我和我的两名同伴来自凡间，而你们其他人全都来自不同的下界。知道凡间和下界的区别是什么吗？你们和我们之间的区别就是，真正的凡人知晓二十二位阿尔纳克真神的存在，并且以此为基石构建起整个世界的文明。而你们这些愚蠢的下界猴子，不但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会因为盲目的信仰滋生出大批伪神。”
“我觉得您这样肆意抨击他人的信仰属实有些过分了，恕在下实难苟同。”左条原马皱起眉，语气十分严肃。
“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最直观的证明无非就是力量上的展示对吧？”杰西抬起头，提高声音喊了一句：“阿瑟！”
一直躲在房间内照顾泰勒的阿瑟立刻出现在客厅。
杰西指了指门外：“十只兔子。”
阿瑟看了一眼门外，就那么披着雨衣赤手空拳地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立刻跟到了大门口，阿黛勒想要伸手去制止阿瑟的这种自杀式行为，然而她并未成功。
面对扑来的兔子群，阿瑟一拳一只，挨了阿瑟拳头的兔子非死即伤。阿瑟只是站在原地快速挥拳，每一只扑上去的兔子都像是主动往他拳头上撞。
不大一会的功夫，阿瑟就往房间内丢了十只兔子尸体。
左条原马看着返回屋内的阿瑟。这人拳头的威力居然远超自己的光剑和肩炮？
众人看着地上的那十只兔子尸体，沉默不语。
“如果钱不够的情况下想要发动你说的那个什么法阵。该怎么办？”最终还是王琦打破了这份沉默。
“供奉，艾克先生，唯有供奉。或许你们这群下界人更喜欢使用‘献祭’这个词？”
“就没有除了供奉之外的其他办法吗？”阿黛勒没问需要什么样的供奉，她害怕杰西给出的答案会令自己接受不了。
“也有，只要能够得到灵界的帮助或认可就可以。这种帮助或认可可以是来自升格者、晋升者、原住民，甚至可以是来自二十二位伟大的阿尔克纳。然而这怎么可能？咱们可是老鼠。”杰西摇摇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坚持到悸动之月。到那时会有无数条连通凡间和下界的通道被打开，咱们只要选择正确的那一条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话，王琦乐了。
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不是？
在你眼中绝无可能的事情，在我眼中可是简单无比的事情。
“大家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会。这些兔子应该够咱们吃一天了。”杰西挥挥手。
王琦走出大门，往自己的那张躺椅里一躺，半眯着眼睛假寐。可惜，小圆桌上没有茶。
“您就这么干坐着？”左条原马拿着两罐啤酒走了出来，递给王琦一罐。
“我不喝酒，怕拉稀。”
“可惜了，这啤酒非常不错。”
王琦不说话，左条原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下去，这场闲谈刚开了个头就被聊死了。
“艾克先生，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左条原马打开第二罐啤酒。
“不担心，担心也没有用。需要操心的是杰西小姐，不是我。我毫不怀疑她确实有办法，只是所需的代价太大罢了。你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王琦摇摇头：“其实你最担心的事情是害怕自己成为那个代价吧？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大可不必。”
“因为咱们的价值不够？”
“对，而且是远远不够。一枚纯灵的价值要远高于一条人命，而杰西小姐的法阵需要一百枚纯灵。哪怕是把咱们当成肉盾用也比当成供奉用要合算的多。”王琦啧啧摇头：“你以为那个女人是在担心供奉的价值吗？这里是灵界，可供供奉的东西太多了，完全不必担心。她担心的是在她完成准备之前，如果这里的主人回来了该怎么办。”
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开盖声。
“阿黛勒小姐，女孩子最好不要吸烟。”左条原马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刚刚来到大门口的阿黛勒。
“啊！我不抽烟的，这个是我爷爷当年在北美战区缴获的战利品，我一直都随身携带的。偶尔会拿出来把玩一下。”阿黛勒立刻摇头：“你看，这个火机没有油的，打不着火的。”
“各位，马上就要午饭了。谁能来帮下忙？”李熙贞居然也出来了。
“我来吧，今天叫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不过我需要你们给我打下手。”王琦站起身。
“你做的不如艾达姐好吃！”熊房子忽然吐槽。
“逆子！”
王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兔子，更别提走地鸡。不过这玩意自己也算没少吃，所以很清楚这东西的肉质和口感。
最终的方案就是——加料、加水，上大火！炖！
“好了，看着点锅，能用筷子轻松戳烂就可以了。”王琦满意地点点头。
“艾克先生，这个样子的话，会错过午饭吧？”
“偶尔多等一段时间吃点好的也不错不是？天天吃那些异端食物我是真的无法忍受。李女士，麻烦你看好火，水不够的话记得加一点。”
“好的。”
丢下正在炖的走地鸡，王琦本想回到自己的躺椅上继续歇着，结果却看到杰西霸占了自己的那张躺椅。
王琦愣了一下，想要转身返回室内。
“艾克先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杰西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假寐，看起来很是享受的样子：“其他人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顾虑而不敢问我。不过你可不太像是这种会有什么顾虑的人。”
“这可是你叫我问的。”王琦扭头看了一眼厨房。
其他人立刻纷纷移开目光，假装自己在忙。
王琦走到杰西身边，弯下腰贴近了她的耳朵：“你在撒谎，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