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带疤,根本考不了科举。”
青窈掰过他的脸细细端详。他眉眼修长疏朗,鼻高唇薄,就是一道疤令眉毛形成断眉,破坏了这份美。
“不碍事,你等着。”
青窈小跑回屋拿东西来。她拿眉笔在梁渊缺陷的眉上细细雕琢,一点一点填补上因为疤痕的空缺。
补完之后又扑些粉。
“呐,你看看。”
梁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在她的巧手下这疤痕确实不明显。
“人常言君子如玉,说的是一身气质。你就是上山打猎晒得脸太黑,养一养白回来还能更好看。”
青窈接着畅想“等你殿试的时候,我就给你这么一画,肯定看不出来!”
梁渊气的不想理她。
青窈擦了擦桌面,拿起角落里落了灰的墨和毛笔,把宣纸铺在桌上。
“写两个字给我看看,我看你写的是有多丑。”
在她的注视下,梁渊只能拿笔写两个字。
丑,这字格外的丑。字笔画歪斜,还有粗有细。两个字“青窈”奇丑无比。
“真的太丑了”青窈感叹“你写的比我长的还丑。”
男人上手掐了下她的腰,明明一点也不丑。
“从明天起,晨起我跟你练箭。白日在书房,我教你练字读书。”
“你每个月初、月中、月末进山里一趟打猎。”
“就这么定了!”
梁渊转头硬着嘴说:“定不了。”
“怎么,你敢不听我的?”
他红着脸说:“还没盖章。”
青窈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狭小的偏房,一张板凳,一男一女亲的忘我。
——
“握笔有力,横要平。”
书案旁,青窈握着梁渊的手教他写字。
旁边是她写好的字,工整美观,衬得他的字不堪入目。
梁渊很久没有拿过笔,幸好青窈很有耐心一点一点的教他。
“我写的不好”
梁渊泄了气,他这个字谈何科举。
“又不是一下而成的,字可以慢慢练。”
梁渊抬头望着青窈。
窗子透过的光洒在她脸上,近一阵子吃饱喝足,她面上有了血色,也越来越白净。细看她的眉眼,特别的清丽婉约。
少女身姿优雅,素手执笔,一写就是行云流水的一大篇文章。
“你好像很想我榜上有名,然后去京城?”
休息时间,梁渊问青窈。
青窈笑着打岔说:“都说天子脚下热闹繁华,谁不想去看看?”
“好。”
梁渊暗自下决心,他一定带着青窈入京看看。
府试的内容青窈都懂,当时她和袁道明一起上了两年学。于是她直接买好书本教梁渊。
“我这是娶了个夫子回来?”梁渊打趣道。
“那你还不偷着乐?”
青窈拿着戒尺拍他的脸。
“我又不用偷着乐。”
男人腿一伸坐没坐相,笑着说:“我明着乐。”
青窈翻了个白眼,只说若是今天学不会这篇文章,就再打五个手板。
梁渊记性好,能举一反三。可他总喜欢说这些讨打的话,气的青窈拿戒尺打他。
他也乐意挨打。
两人这么一教书,一挨打的关系进展了一月有余,相处愈发亲昵融洽。
直到梁渊到集市上卖猎物,碰到一位熟人。
梁村的刘大娘看见他,拉住她说:“梁渊啊,你和那李青窈怎么样了?”
梁渊抬头看她。这人在他儿时给过几口饭。
“很好,怎么了?”
刘大娘犹犹豫豫。以前看梁渊衣衫粗糙、脸色阴沉,唬人的很。现在青窈嫁给他后,脸上也带着笑了,衣服也得体合身,看着俊逸非凡。
而且他一定有不少银子。每次去镇子上,回去都要买一牛车吃食用品!
“梁渊啊,大娘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不想你被骗!”
“有事说事。”梁渊没了耐心。儿时几碗饭,他给她家送过猎物早还清了。
他还着急回家找青窈。
“你可知那李青窈早与人有私情?”
梁渊抬眼,眼底寒意十足,“谁和你说的?”
“我自然是看到的!”
刘大娘一拍胸膛信誓旦旦的说。
“李青窈喜欢她那表哥袁道明!她在家的时候就不清不楚!”
梁渊冷冷的开口,长年与野兽打交道的压迫感袭来“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的嘴!若敢乱说,后果自负。”
绕开刘大娘转身就走。
“哎!你!”
她看这梁渊条件着实不错,想把她女儿嫁给他。至于那李青窈,一个孤女弃就弃了。
谁成想他这么凶!油盐不进!
梁渊回去路上有些沉默。
他见过那个袁道明。仪表堂堂,举止有礼,跟他一个山林猎户完全是两个人。
他无从过问青窈之前的事,只是她如今是他的妻,那以后呢,他配得上她吗?
到了家,青窈感觉到梁渊的不一样。
“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
梁渊看着来接他的妻子,她如今越来越白,柔美的脸上笑靥如花,穿着素衣也灵动美丽。
他面容有损,身无长处,二人谈何般配。
晚饭后,梁渊还是一股别扭劲。
大黑都察觉到他的不对了,它蹲到青窈脚边呜呜叫着,狗脑袋指着梁渊的方向。
“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青窈摸着大黑的头“难不成他要抛妻弃狗?”
大黑嗷了一声,它感觉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最近梁渊学的越来越好,青窈鼓励他学得好就在桌边一顿亲吻。很少能看见他这副沉默的模样了。
“梁渊,你到底怎么了?”
在她再三询问下,梁渊开口说:“我去集市上,有人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没事的。”
无关紧要的话?但是看他回来一副冷淡的样子,应该是关于她的吧。
“有人说了,我以前的事?”青窈尝试着开口说:“我以前和我那好表哥的事情?”
此话一出梁渊眸光暗淡,转身就要离开“我先回去了。”
“不准走!”
“有人说我以前与表哥有染吧。怎么,你当真了?”
他背过身子,青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摇头,沉声说:“我没有当真。”还要往外走。
“梁渊,你要是走了,你就别进我的屋。”
梁渊脚步一顿,无奈的转身看着她。他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我没有听信这话。”
“以前的事我无权过问。”他垂下头,比三顿不吃肉的大黑还要难过。
“那你是为什么?”
梁渊说不出话来,他不知怎么说。说他怕两人以后会分开?说袁道明回来,他绝不会把她拱手让人?说他嫉妒的发疯?
明明,她已经是他的妻。
沉默了良久,男人轻声说:“我只是怕,你会走。”
青窈无奈笑了,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我走不走要看你。”
“梁渊,你愿意听一听我和袁道明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