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通往芦城的路已经有了眉目。
霍聿珩吩咐习丞等心腹前往书房议事。
楚斯钰的身体虽然好转了许多,但霍聿珩还是有些不放心,本想让他多休息,可楚斯钰却坚持,霍聿珩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霍聿珩牵着楚斯钰的手走进书房,许凌、秦势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参见将军,公子。”
“都坐吧。”霍聿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落座后,霍聿珩正准备开口,楚斯钰却突然说道:“等等,还有人没到。”
“还有人?”霍聿珩一愣,环顾四周,发现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便疑惑地问道,“还有谁?”
楚斯钰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这书房之内,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有资格参与这等机密要事?
陈继依旧气质温润,而刘洪泽则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两人与这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公子,你这是……”许凌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楚斯钰看到几人的神情,也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军中要事至关重要,陈继和刘洪泽并没有和他们并肩作战过,没有过命的交情,心里没有安全感是正常。
这边,习丞突然站起身,“陈公子,请坐。”习丞的声音温和。
陈继一愣,这人居然让出自己的位置?
他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便在习丞让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刘公子,这边请。”习丞又转向刘洪泽,将他引到另一个空位上。
刘洪泽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大喇喇地坐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二位公子身份尊贵,不止是公子的朋友,”习丞环视众人,缓缓开口,“更是先后设计出火炕和抗生素,救了无数冠城百姓的性命。他们能够来参加这次会议,实乃我等之幸。”
习丞此言一出,许凌、秦势等人皆是恍然大悟。
他们这才想起,陈继和刘洪泽虽然不比在座几人感情深厚,但他们对冠城的贡献却是实实在在的。
尤其是那抗生素,简直就是救命的神药,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习丞所言极是,我等之前倒是狭隘了。”许凌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惭愧。
“是啊,二位公子能来,我等求之不得。”秦势也跟着附和,他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倒是对陈继和刘洪泽多了几分敬意。
霍聿珩见状,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将军,咱们这次去芦城,主要是为了解决药材的问题,顺便看看能不能帮那里的百姓做点什么。”许凌率先开口说道,“不过,芦城的情况比较复杂,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嗯。”霍聿珩点了点头,“芦城太守尸位素餐,不顾百姓死活,咱们这次去,恐怕少不了一番冲突。”
“怕什么?”秦势一拍桌子,怒声道,“那狗官要是敢拦咱们,咱们就跟他干!反正咱们手底下有兵有将,还怕他不成?”
“秦势,不得无礼!”许凌瞪了秦势一眼,“将军自有安排,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秦势还想说什么,却被霍聿珩打断了。
“好了,都别吵了。”霍聿珩说道,“这次去芦城,咱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药材的问题,不是去打仗的。所以,咱们要尽量避免与芦城太守发生冲突,以免节外生枝。”
“可是,将军,那狗官要是……”秦势还是有些不服气。
“没有可是!”霍聿珩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这是命令!”
“是!”秦势只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斯钰,你有什么想法?”霍聿珩转头看向楚斯钰,问道。
楚斯钰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一旁的陈继。“哥,你有什么看法吗?”
陈继感受到楚斯钰的目光,虽不知道楚斯钰的目的却还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霍将军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继续说道:“他被贬为云麾将军,看似只是官职的降级,但实际上,这是朝廷对他的一种放弃。他被孤立了,没有援兵,没有支持,甚至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霍聿珩现在不仅要面对外部的敌人,还要面对内部的猜忌和排挤。
“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啊!”秦势一拳砸在桌子上。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芦州那个狗屁太守,他就是故意的!他看出来将军现在不受重视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习丞目光沉静地落在陈继身上,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却透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陈公子,你可有什么锦囊妙计,能解开眼下这团乱麻?”
陈继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于胸的自信,他轻轻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诸位,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乱世,也该有个头了。依我之见,唯有结束这无休止的战争,才能真正让百姓免受疾苦,安居乐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霍聿珩身上,声音愈发坚定。
“芦城太守,荒淫无道,横征暴敛,肯定早已是民怨沸腾。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你们身为将士,岂能坐视不管?这正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好时机!”陈继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众人心头的战鼓。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许凌几人都被陈继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住。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这分明是让我们反……”
那“叛”字还未出口,便被秦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