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超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货架东倒西歪，玻璃柜台碎裂，灰尘与霉菌混杂成刺鼻的味道。
光线透过破损的天花板倾洒下来，映出残破的商品和满地的垃圾。
我蹲在一个破旧的货架旁，伸手在灰尘覆盖的包装里翻找。指尖触碰到一个略显潮湿的罐头，罐身锈迹斑斑，但勉强还能食用。我迅速将其塞进背包，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也在各自搜寻。
赵磊半蹲在地上，低头快速清点物资，神色紧绷，嘴唇紧抿，额头沁着汗水，即使没有外人，他的肩膀也始终微微紧绷着，像一只时刻准备跃起的猎犬。
老张在药品区翻找，动作粗暴而急促，但这里早已被人洗劫一空，连最基本的绷带都没留下。
周婉靠在货架边，脸色苍白，虚弱的身体让她一直额头冒着冷汗，可她死死咬着牙，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在半塌的收银台后发现几瓶瓶装水，水位已经低了一半，瓶身泛黄，但里面的液体仍然清澈。
我悄悄拧开一瓶，闻了一下，没有异味，便迅速将它们塞进背包。
正当我们准备收集最后一点物资撤离时，赵磊的手突然停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看向商超入口，眉头深锁，目光锐利如刀。
“有人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冰冷的刀锋，在我的后脊椎上划开一道口子。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手下意识地滑向腰间的匕首。所有人立刻藏身在一个倒塌的货架后，透过缝隙静静观察。
他们进来了。
三个陌生男人慢慢走进商超，步伐谨慎，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他们的衣服破旧，脏污不堪，脸上布满风霜与疲惫，但眼神中却透出狡诈与凶狠。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像是丧尸撕咬骨头时发出的脆响。
最让我心头一沉的是他们的武器。
一把生锈的砍刀，一根铁棍，还有一把老旧的猎枪。
猎枪。
我的手指收紧，心跳几乎在瞬间加速到极限。
“有人来过。”其中一个男人用沙哑的嗓音低声说道，目光扫视着地面上的新鲜脚印。“找找，看他们留下了什么。”
他们开始翻找商超的货架，动作粗暴，随手丢弃他们认为无用的东西，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们的神经上。
空气紧绷到了极点。
我的身体几乎贴在货架上，肌肉紧绷，额角的汗水顺着皮肤滑落。我能感觉到赵磊的肩膀微微颤动，那是他在衡量情况，评估这三个人的威胁程度。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我们死。
要么他们死。
时间被拉长成一根绷紧的琴弦，随时可能崩断。
赵磊缓缓偏头，目光在黑暗中与我相对。他的眼里没有慌张，只有冰冷的决意。
猎枪的男人停下脚步，眉头皱起，鼻翼微微煽动，像是在嗅着空气中的异样气息。
“有人在这里。”
一句话，让我的呼吸瞬间凝固。
赵磊微微低头，目光紧盯着那些陌生的男人。他的手紧握着匕首，指节已经泛白，却无法掩盖他身体的颤抖。
我们的身体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强壮，肌肉萎缩，就连手中那把匕首，似乎也有些沉重。
猎枪的男人步伐有些沉重，他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可能是在安抚自己，也可能是在寻找我们。
“小老鼠，你们去哪里了呢？让我抓住你们，我要好好的弄死你们。”
就在这个男人转身背对赵磊的时候，赵磊他的匕首终于动了。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无声，猎枪男人感受到异样，他转过头，眼中充满了困惑和警觉。
一击不中，那匕首只是在他胸前划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那是血液流失、营养不良、身体衰弱带来的惩罚。
男人发出一声低吼，转身扑向赵磊，手中猎枪也随之挥动。
赵磊无法迅速反击，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匕首再一次刺入对方的胸膛。
血液汩汩涌出，但那男人并没有死去，他的双手挣扎着抓住赵磊的肩膀，带着绝望的力量，想要将他拉下，赵磊无力反抗，只能发出沉重的喘息，匕首一次又一次地刺入敌人的身体。
血腥的味道逐渐弥漫，空气中的腥味变得更加浓烈。那三个男子中的其他两人，被这突如的变故惊住了。
第二个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张迅速冲了上去，铁棍狠狠地砸向第二个男人的头部。男人的头皮被击开，鲜血流淌，但他的眼睛依然冷冷地瞪视着我们，嘴巴张开，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吟。
周婉悄悄靠近，拾起地上的钢筋深深地扎入了他的胸膛，血液汩汩涌出，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哀嚎，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快速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一击也刺向了自己。
我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从另一侧冲向了第三个男人。抄起身边那根生锈的铁棍猛地撞击对方的背部，只听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个男人痛苦地弯腰，一瞬间的空隙，我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用铁棍从他的后背捅过他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僵硬，我看的出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倒下的时候，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指尖轻轻触碰着被血染红的破碎玻璃。
“他们死了。”我，只是默默看着这三具尸体，它们像一堆废弃的物品，早已不再重要。
他们死了，但我们活下来了，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