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炎震惊的转过头,又问长乘:“那...你是谁?小长师兄?还是大乘师兄?”
小宽利索地开了车门。
长乘站到车边冲着陆沐炎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面上云淡风轻:“我是他们的师父啊。”
陆沐炎好震惊啊,大喝一声:“啊?不能吧?!?!”
虽然知道长乘很厉害,但徒弟和师父?!不是金主和保镖的关系吗?!
大高在主驾驶位嘿嘿地笑着,倒是开朗,声音听着温柔:“师…乘总很、很厉害的哦。”
正说着,陆沐炎震惊地钻进车里,长乘还是那个淡淡的样子,语气里带着悠然:“嗯,在外,乘总。学院,师父。”
说罢,他坐进车里,小宽关上车门,也坐进前面的副驾驶,车子启动了。外面的雨往车窗的后方划去,长乘抱臂,悠闲地往座椅后靠着。
陆沐炎稍侧着身,面上的疑惑实在是明显,又急急问道:“你,你是学院的,什么老师吗?”
长乘倒开始诧异了:“哈?你不知道我是学院的么?”
她皱眉,挠挠脸:“知道是知道...我寻思你是招生办的呢...”
长乘一下歪过头:“哎你?!”
一旁开车的大高听着,也乐了:“噗。”
长乘剜了大高一眼:“啧,开你车!”
哈哈,还挺好面儿,急眼了。
陆沐炎勾勾嘴角,气氛倒是轻松,她继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哦…那,你是什么派系的?我从你这儿进学校了,是不是也认你做师父?”
长乘也不闹了,神情稍稍严肃些,慢慢地给她解释道:“呃…先不说派系,这师父可不是好认的,首先八字得和,这是第一关。虽然我俩挺合得来,那也只是性格,不是八字。而且不仅八字得和,还得真能教你东西,并且还得是你感兴趣的,你天赋里需要的。所以不仅是师父认可徒弟,徒弟也得认可师傅,互相考核下都得合适才…”
听到这儿她就不听了,后面的都不重要了,陆沐炎自顾自的点点头:“哦吓我一跳,那我不认可你,不用喊师父了。”
哎这小丫头片子?这才到哪儿呢?厨子不行怪灶歪?
当时他嘴上就不乐意了:“哎你?!你还不认可上我了?!”
陆沐炎瞥了他一眼,也悠悠然地往后靠坐着:“咱俩啊,我劝你是死了这条心吧。对着你喊师父,我实在叫不出口。”
长乘心想,也是,她叫师父…呃。
接着就转移了个话题,说:“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进学院见到的,比你先入学的所有的人,都喊师兄,无论男女。”
她歪头:“啊?这是什么规矩?”
怎么和电视剧之类的地方不一样啊?女的也喊师兄么?
“易学院,无论男女,统称师兄、师弟、年纪再大点的,最多喊个道长,淘气的也就喊个道爷。要是问为什么,就说来话长了,你去学院会有人从头教的。现在先记住,这就是规矩。规矩没有为什么,死记硬背,严格遵守的,就叫规矩。”
长乘缓缓的解释着,语气是认真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透着少有的严肃,那凤眼轻垂,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陆沐炎认真听着,微微点头地看着长乘,他提到学院处,气场却是转变的突然,倒还真有一副为人师长的庄重模样...
长乘见她倒是挺乖,一副好心情的样子:“饿不饿?去吃个饭?”
陆沐炎是想着早点回家,和老白开个会捋一捋,听着这话下意识地想回绝,但转念又想着,早回家也不知道怎么和她妈妈交代,毕竟现在还是上班的时辰。再说,长乘帮了她很多,那天还说要请小宽吃饭,正好现在也是个好时机,便改口道:“好啊,我正说着想请你们吃饭呢,大家今晚都吃过了吗?”
长乘咂了下嘴:“可怜我陪你忙活到现在,一口热饭没吃上。”眼神稍看着前面座位上的二人:“小宽大高,你们俩吃了吗?”
小宽:“我们吃了。”
大高:“我、我、们没吃。”
长乘:“啧。”
嘿,这眼神里可是闪过不悦啊。
大高稍转过头,杏眼眯眯的勾着笑:“我、我们可、可以没吃,乘总。”
好么,这瘦弱的大高师兄,还有点结巴。真是有趣。
长乘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们,稍侧过身对她说:“对了,正好等会吃完饭喝药,小炎,你切记,中药得饭后喝哦。”
陆沐炎点点头:“行,那我请你们,去哪儿吃你们定?”
长乘却摇摇头:“你不请,一帮大人怎么能让小孩请吃饭。大高厨艺不错,况且药膳做的确是上品。我看啊,就和平常一样,回茶馆做几个菜,庆祝我们小炎摆脱监狱。”
这结巴大高还挺机灵,瞬时间就打了转向灯,往右拐,奔着长乘的茶馆开去。
正说着,长乘凑过身子,冲着陆沐炎露着狡黠的眼神:“嘿嘿,顺便说一句哦,接下来一直到入学之前,你都要在我的茶馆里待着了哦。”
她倒是没想到,微微一愣,发问道:“哎?你也有茶馆?”
长乘一听,哎呀这小姑娘是真瞧不起他啊?
他满不在乎地说着:“瞅你说的,你那意思是你也有呗。”
陆沐炎挠挠头,提起这里,她又有点想害羞的神情,不好意思的说:“呃,我没有,我…男朋友有。”
?
什么?听闻这话,长乘心里咯噔一下,茶馆?少挚有个茶馆?!为什么这段时间调查没发现?他那些…我说怎么找不到,是藏在他那个茶馆了?
霎时间,思绪万千。
但长乘面上的神情还是稍稍收着,又挂回那个满不在乎的神情,随意地说着:“哦?请我去坐坐?”
她困惑地挠着头,有些尴尬地和长乘解释道:“呃..暂时不吧?人家的地界儿,他出差了,等他出差回来我问问吧,毕竟...第一次见面不太友好啊…”
长乘点点头,应的倒是爽快:“行!不着急,我就是随口一问。”
说完,车内一时间没有对话,陆沐炎静坐着,不由得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是真的一件也没有和少挚说。两人从小长大,也经常呆在一起,可陆沐炎总觉得,少挚像是隔着一个玻璃罩在和她相处,明明是很近,可就是触摸不到。
发生的事儿,虽然以前都和少挚说。可,可这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哪一件是能和正常人类提起的?
她想了想,准备掏出手机的手又收了回去,也不知是该放在哪儿,摸了摸裤缝,又搭在腿上,看向窗外,不言语了。
没多久的功夫,车停了,小宽下车给他们开了车门。
“喔...你这茶馆,还真,真是个茶馆。”
她下车,看着这处地界儿,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别的形容。
小宽拎着东西率先过去开了门,大高把车停好,就猫儿似的钻进拐角墙后,随即传来一些锅碗瓢盆和水声,那里大抵是厨房。
好了,来形容一下这长乘的茶馆吧。
这门口的外面看着,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落地大透明玻璃门。
大大的用毛笔在墙上写着两个大字——茶馆。没有别的装饰字了,也没有什么名称,整个地方就这俩字,就叫茶馆,非常通俗易懂。
他们站着的地儿,是有深红色的几个大雨棚,像是露天咖啡厅似的那种雨棚,正好围成几个大圆圈,还放着几张透明玻璃的小茶几和小木凳,站在这倒是一点儿都没淋到雨。
水泥的黄灰色墙壁,在这整套的搭配下,倒是显得挺有格调,也是有几株绿植,长得挺高。
可是...门口更多的不算是绿植,吸引人眼光的是那些地上,全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
有点像是某种菜叶还是草药?反正不是寻常路边的草,也不似少挚那儿的什么帝王花烛一般,这些叶子甚是独特,不能算是观赏用的绿植吧?甚至是毫无美观可言,这儿高,那儿低,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在白色泡沫箱子里种着。
这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为了美观的布置,而是就为了种这些奇形怪状的小草小枝,而随意放着的,后来事实证明还真就是随意放着的。
但此刻,陆沐炎心下点点头,毕竟乘哥会中医,想来种的这些就是草药了。不愧能当他们师父,学术研究地够认真,这么一想,在门口种点草药也不冲突,确为合理。
正想着呢,长乘领着她往门内走着,冲着里屋喊了声:“大高,把门口的空心菜收了,未来好几天都得下雨,别给我这些小菜都淹死了。还有那边的小葱、韭菜和豆角,也一并端进来,除了冰箱里的那些备菜,今晚咱们多加两道,让小炎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绿色无公害无污染蔬菜!”
边说着,边往屋里走去,好像没说完似,又叮嘱了一句:“奥对了!这菜别剪完,留个茬儿昂,好继续长。”
也…也行。中医么,讲究的就是药食同源,养生么...也算是将自己老师的品质贯彻执行了。
陆沐炎挑挑眉,也跟着往屋里走去。
这一进来,远处的正对面就是一个大的,一整面墙的茶杯!之所以说是远处的正对面,确实是远处,看着距离门口,得有十米长的距离。
这茶杯摆放的,说是茶柜也不像,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柜子,是纵横着的十几根横木搭建而成的高架子,台面是削平了的,从上到下,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着好多的茶杯啊。每一根木头背后都有灯光,照着这一整面茶杯的墙,乖乖…...
再收回视线,这进门往前两米多,就只有一张桌子,更像是一个超大超宽的岛台,有个出水的水龙头,看样子还能调节温度。这龙头下方,倒不是一个凹陷的洗手池,而是一个平面,没凹槽,像个黑色的大石板。四周往中间稍稍有着下坡的弧度,中间留下一条缝隙,就算是漏水口了。设计倒是别致,干净大气。
这台面上摆着各种的茶叶、茶饼、茶壶、都是整齐地放着。房顶悬挂着一个铁壶垂下来,那壶下坐着一个铁炉,里面是木炭,勾着火儿呢。看到这儿总算找到个熟悉感,倒是和少挚二楼的那个悬壶挺像。
长乘就站在岛台这儿,手上拿着茶饼,夹着茶叶,往那铁炉里放。
他示意陆沐炎可以随便看看,就低下头忙活着手上的东西,岛台的正后方,有着一道墙,一直连到靠近那茶杯墙的地方,有个口子,大概就是大高进去的厨房了,小宽在一旁打着下手,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回应:“好的,好的。”声音听着甚是憨厚,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