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畜生真的变强了好多!”
在场众人尽皆都有筑基以上修为和实力,而且数量达十余之多,更有包括覃长老在内的足足三名结丹高手,自是应付自如。
但即便如此,虫兵实力的变强,也是显而易见之事。
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对付这些虫兵需要耗费的法力增加了许多,甚至就连炼气境界,都有可能一击不死,需要打足精神认真以对了。
火雷蜘蛛,刀螳异妖,尖首异虫,重甲虫兵,地行魔,暴雷虫……
各种各样独具特性的新型兵种出现,五花八门的战斗手法异彩纷呈。
他们看到了安装各种机械装置,简直和那些机关战甲有得一拼的异妖,也看到了内蕴虫核,明明是曾经熟知的普通虫族,但却突然拥有筑基以上实力者。
有见面就机枪连射,手雷丢来,或者躲在后方打冷枪偷袭的阴险杀手。
亦有披着厚甲,如同坦克横冲直撞的重装机兵。
众人结成阵势,不断杀敌,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出数里之远,就开始感觉有些无以为继。
“确实,它们整体实力变强了好多,品种也愈发丰富起来。”
覃长老身边,一名筑基中期的真传弟子皱着眉头,手中剑尖转动,然后挑起,就把脚下刚刚击毙的一头尖首异虫眼珠挖了出来。
这是一种拥有着棱形尖首,下方长着修长节肢的异虫,它身躯如梭,通体暗金,浑似玄钢锻造,整体看来像是机械傀儡造物更多一些,但经分析,却又的确是生物。
它只不过是一身钢筋铁骨融入了灵蕴矿物,经过强化改造而已。
这种异虫身体极轻,行动如风,或是骨髓之中掺入了部分元磁之故,甚至能够短时间内滑翔飞行。
它拥有着前腿扎刺的近战攻击能力,但威胁不高,真正值得注意的还是一双仿生虫眼内部所具蕴的高能神炎发生器。
它的大脑内部拥有高度发达的神经丛,动态视力与神识感知能力极佳,能够轻易锁定音速移动的目标,以神炎打击。
这种简单的组合,造就了针对筑基修士的有效威胁,这名真传弟子刚才就是一时不慎,险些被当场击毙。
“方师兄,你没事吧。”队伍中的一名年轻女修走了过来,看着真传弟子已经焦糊的左肩,心疼说道,连忙伸出双手,以玄青色的光芒包裹真传弟子伤处,开始为其疗伤。
“没有大碍。”真传弟子端详着虫眼,隐隐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却没有尝试拆解,而是将其收进乾坤戒指,保存起来。
这种东西是重要的证物,能够从中获得许多珍贵情报。
覃长老此刻也俯身看着脚下一具刀螳异妖,对那明显不是自然造物的多管机枪皱眉不已:“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玩意是那些偃者口中的枪械?”
旁边的随行高手道:“不错,这是一种发射子弹的法器,比袖里剑,神机弩,飞蝗石等暗器更具威胁。”
覃长老点点头:“看来它们已经和机械结合起来,进行强化改造。”
高手道:“这的确是偃者惯用的手法,不过与之相比,我更在意另外一点……”
覃长老神色微动:“哦?”
那高手道:“不知覃长老注意到了没有,这些虫族各具特色,进化路线和强化手段多种多样,不像是物化天国一家就能搞出来的模样。”
“它应是聚集了偃道阵营诸多虫师和生命之道高手的道果结晶,彼此交流互通。”
覃长老面色微变:“偃者们在这一点的确远比我们开明,他们心目中全无祖宗之法,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买卖。”
那高手道:“我曾听闻,偃者视战争如盛宴,都将之作为改良和发明创造的试验场,当然,前提是须有强力的大能高手庇护,保障自身生命和财产安全。”
覃长老道:“你的意思是,如今李老魔麾下已经聚集一大批偃道智者,帮助他研究开发新式技术,所以这些虫族的变异速度才会那么快?”
那高手点了点头,指着地下乱七八糟的虫兵尸体道:“覃长老请看,这些虫兵五花八门,多为此前从未见过,或者虽然见过,但却已经变异进化的品种。”
“各家各门,不同流派的偃道技术,亦多在其中体现。”
“这些都证明了他们麾下正有一批精悍的研究力量在改良技术,只要被验证有益,就能得到李老魔的支持快速迭代,得以发展。”
“这种机制其实才是最可怕的,我怕再过几年,这些虫兵就要变成我们全然不认识的模样,再利用我们的灵田,矿脉福地为资源根基,大规模生产制造,再行总攻!”
旁边的方师兄听闻这高手言论,忍不住反驳道:“陶长老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这场战争之中,我云霆宗也涌现出大批精英才干之辈,临危受命,火线拔擢,顿悟晋升。”
他说着这句话,面上露出自傲之色,显然是有着十足的底气。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一名新晋的筑基真传。
原本按照正常的轨迹,必须花费数年之功巩固修为,方可进步,数年一重,总计甲子之功,方可冲击结丹。
天才之辈能把这年月压缩至二三十年,但也至少需要三五年修为才能达至中期。
是战争激发了他的潜能,屡次的生死历练让他见性明心,道行大增,又立功受赏,得传秘法,以及各种原本凡俗出身不可能获得得奇珍秘宝供应才达至如此境地。
短短不到两年,他就从筑基前期修炼到了筑基中期,有信心在三五年内达至后期,然后开始攀升巅峰,尝试结丹。
覃长老闻言不禁沉默了,好一阵才幽幽叹息,认真而又严肃的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有自傲的本钱,也知你未来若是不死,必成栋梁之材。”
“草莽之中,宗门之内,同样还有许多像你这样脱颖而出的新生代高手。”
“但纵然如此,也毫无意义。”
“因为这不是一家一派之战争,而是道途,体制之战争。”
方师兄皱了皱眉,以为他说的是战争规模宏大,个人之力难起作用,也就虚心接受了。
殊不知,覃长老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以前就听说过李尘所提的修真凡俗化,修真工业化口号,而今才隐约明白,那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