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京墨要倒下的瞬间,两人同时上前,扶住了他。
王大夫盯着李沫儿扶着王京墨的手,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声闷哼。
小声地呢喃出声,“都要走了,还碰我儿子。”
李沫儿离王大夫比较远,她没有听见王大夫的话,但是王京墨听到了。
霎时间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王大夫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里话,不小心吐槽出来了,还被王京墨听到了,她本来是想瞒着京墨的。
李沫儿望着死死盯住她的王大夫,尴尬地收回了手。
不就是扶一下,那么小气,京墨都没生气呢ヘ(>_<ヘ)
她拍拍自己的衣服,掩饰自己的尴尬,那王大夫想要杀了她的眼神,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指了指背篓,“里面的东西就都留给你啦,我过一段时间就来看你。”
说完,她就空着手灰溜溜地走了。
王大夫看京墨站稳了,就把手放下来,她倒要看看,沫儿那丫头给她留了什么东西。
其实,李沫儿不用给她留任何的东西,她也会很开心,因为她已经把冬虫夏草那棵关键的草药给她采回来了。
有了它,京墨的病慢慢就能变好了。
王大夫撇撇嘴巴,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铁锄、药膏、喝水的竹筒,还有她卖给李沫儿的草药簿。
她随手打开草药簿,看着里面记得密密麻麻的,也看不懂她写的什么,就将它放在了抽屉的最里面。
她又掂了掂竹筒的重量,比她平时盛水的要沉一些,她打开竹筒,看见里面的面条,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苏厌离给李沫儿做的。
她试了试温度,已经冷透了,就将竹筒放到了一边,反正也坨了,再放一会儿也无妨。
她还得给京墨配制药呢,这几天冬虫夏草也处理好了,只需要调试好配方的药量就可以了。
后院里的王京墨,他还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那棵“京墨”出神。
沫儿她,要走了,原来这棵“京墨”是她要离别的礼物,他还以为是她的心意。
王京墨有些伤心,昨天看着这“京墨”是满心欢喜,今天却越看越烦躁。
他气愤抱着花盆到了门外,想将它扔出去,但最后还是没舍得,就将它放在了门外,任它自生自灭。
他转身毫不留情,但还没走两步就停下来了,随后又下定决心般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回到房间后,他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处理草药的地方,往常的时候,李沫儿都在那里忙碌着。
他也如这般坐在窗边看着,一看就是一上午,那医书一连几天都还是那一页。
王大夫在药房里忙的焦头烂额,她总是感觉差了一味药,如果这样配方,药的效果还没有达到最大。
她望着桌面上一张张的药方,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想去接杯水再回来接着写。
她边思考边走,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李沫儿留下的竹筒,刚要喝发现里面是坨了的面条,又将它放下了。
放下后,她又继续向前走,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改良配方,走着走着就到了门外。
望着地上的“京墨”,脑中闪过一个灵感快速划过。
她兴奋地拍拍这棵“京墨”,“就是差你了。”
不小心划到了京墨的花骨朵,最高的那个花骨朵已经弯了,她也没有在意。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这是自己的家门口,这个花盆就是自己儿子最喜欢的那个。
她将京墨抱回了药房,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面,仔细看了看空间,觉得有点急,又将它挪到了桌子下面。
这棵给她灵感的京墨,她一定要时刻看守着。
房间里的王京墨,眼前浮现出李沫儿的身影,连忙摇头将她甩出去。
强迫自己看书,为了防止自己分心,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慢慢地读。
然而,越是这样,他的心越不能平静,这些字分开他都认识,但是连起来他一点儿也看不进去。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快步走到门外,打算把“京墨”接回去。
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急切的神色瞬间慌乱了,“京墨”不见了!!!
他开始在门口翻找,一块小石头都要翻起来看一眼,沿着院子绕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最后颓废地依靠在门框上。
真的没了,什么都没了,沫儿走了,她留下的念想也没了。
王大夫兴高采烈地拿着药方去找王京墨,“京墨,京墨,我把药方配出来了,这个方子更适合你。”
王京墨听到母亲的声音,慌乱地掩盖住自己的悲伤,佯装高兴地寻着母亲的声音找过去。
“京墨,你看,如果把京墨它有止血的功效,再加上……”
王大夫兴奋地向王京墨展示着自己改良后的药方,转头却发现王京墨的神色不对,虽然嘴角在笑,但眼神中还是悲伤。
可这些日子,他明明都已经好多了,性格也开朗一些了,那忧伤早就消失了,怎么现在又那么浓厚了?
王大夫语重心长地拍着王京墨的肩膀,“儿子,有事情一定要说出来,现在你的情绪也需要调理。”
王京墨摇摇头,“母亲,我没事,你放心吧。”
他知道,自己需要慢慢地调整,自己的身体已经让母亲操碎了心,现在有解决的方法,可是他又控制不了他自己的情绪了。
他转身离开,两步之后顿在原处,犹豫片刻开口,“母亲,那京墨……”
王大夫虽然意识到不对劲,但她以为京墨是在担心他自己做不好,于是宽慰道:“京墨,没关系,不要有太大压力,和前几天一样就可以。”
王京墨的话堵在口中,本想不说,但心中又憋闷,手慢慢地指向刚刚放“京墨”的地方,委屈地说:“母亲,沫儿留下的那棵“京墨”没了。”
“嗯?”
王大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和李沫儿扯上关系了?
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只能安慰他,“明天早上,娘再去后山给你挖一棵。”
由于王大夫刚刚的脑袋处于连轴转状态,所以没有意识到王京墨在意的不是“京墨”,而是送“京墨”的人。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王大夫看着自己儿子的状态虽然堪忧,但现在她要抓紧时间去配药了。
挂上“打烊”的牌子,也就没有再回药房,遗留的“京墨”就在桌子下默默地承受着孤独。
王大夫把所需的草药都找出来,她在草药房里挑取的最新,药效最好的,开始研磨,这一处理就是一整天。
王京墨坐在窗边,眼神瞥向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浮现出李沫儿的影子,后来,索性闭上眼睛,但脑海里仍然是她的一颦一笑,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越是这样,王京墨心里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