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厉淮然踏进花满堂,看着满院子花瓣凋零或者只剩空枝叶,眉头狠狠的挑了一下。
“七皇子殿下,老奴进去通报周侧妃。”胡婆子一出门便看到七皇子带着人进门。
赶紧跪下请安。
“胡婆子,这院子里的花……前几日不是开的正好,今日怎么变成秃头王八了……”陆六一注意到主子的情绪,尽职尽责的问道。
“回禀陆侍卫,院子里好些花草,昨日香冬平儿几位姑娘都摘走了,说是侧妃要做香包,春夏天用,驱蚊驱虫再好不过。”说着也递上腰间的荷包,用的素锦缎料子做的,针脚整齐,一看就是女工极好的荷包:“这是香冬姑娘给老奴,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侧妃都让人赏赐了我们。”
厉淮然看了一眼婆子手上的香包,抬步往里面。
还没有进屋,便闻到混着药草的花香。
“主子,周侧妃,定早早给主子您也准备了一份,想不到周侧妃如此蕙质兰心,体贴入微,还没有入夏呢,就帮主子您准备了驱蚊驱虫的荷包,也知道主子不喜药草的味道,专门用了百花的花瓣……”时刻察言观色的陆六一,被厉淮然的眼神制止了。
陆六一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敲门,顺便带走了屋子里无关的丫鬟。
废话,主子日夜回城,一时一刻,都很宝贵,哪里能让满屋子的丫鬟耽误了主子的正事。
果然,在陆六一识趣的关闭了房门,得到了厉淮然一个赏赐的眼神。
颜漫漫看着突然空荡荡的房间,以及面前高大的身影,赶紧起身行礼。
半途便被人抱了个满怀,对上厉淮然探究的视线,颜漫漫看不出对方的情绪。
只是,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满是疑问:“爷,怎的这个时辰来了?可是外面的事情忙完了?”
颜漫漫,都要被自己的柔声细语,给腻歪的满身寒颤。
不过,厉淮然坚硬如铁的胳膊,似乎松动了一些。
她便知道,后面的话语该如何继续了:“爷,忙累了这几日,可是需要臣妾给爷按按穴位,舒缓一下?”
厉淮然一手握住怀中女子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后脑。
嘴角带着弧度,吻在在颜漫漫的嫣红的唇上:“爷的香包呢?”
厉淮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对怀中之人,更是耐心不佳,多日不见,中午又被人灌了一些酒,看似清明的眼神,实际上都是靠着厉淮然强大的自控力在压着。
饱食思春宵一刻,更何况心仪之人在怀,更何况怀中女子娇香体软。
厉淮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自是最快达到目的,才罢休。
“香包?”突如其来大佬的问题,颜漫漫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厉淮然所要的物品。
只是……想到……
“嗯?没有爷的份?”厉淮然陡然收紧臂膀,让颜漫漫一个吃痛。
“不……不……有,爷,先放开臣妾……臣妾给你取来。”
一刻钟之后,厉淮然看着手中的香包,心满意足的挂到束腰上。
颜漫漫:“……”很想提醒对方,其实可以不必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她不会生气的。
似荷花,又似梅花的绣工,她也是找了一个最简单的花样。
绣出来仍然是不伦不类,不过,终归是她的第一个作品,没有丢。
只能说,还好没有丢,要不然,就要惹怒这位爷了。
送给枕边人的物件,肯定不能用雨露她们做的。
所以,颜漫漫硬着头皮,把她的处女作拿了出来。
还好厉淮然没有嫌弃,要不然,她一张涨红的脸,感觉一个月都不敢见人。
“还站着,做什么?不是说,给爷按揉穴位?”男人,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床榻上传过来。
颜漫漫后知后觉的走了过去。
并不知道,后面将要面对什么,直到被男人扑倒在身下。
一股浓烈的酒气,才在颜漫漫的口腔中弥漫开来,有心想要说什么。
为时已晚,才刚过午时,她居然又被人拖着上了床榻。
颜漫漫很想骂娘,果然是,每次找自己不是这档子事,就是这档子事情。
心中腹诽不断,身体还是诚实,况且,此人还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只不过,到底是喝了酒,颜漫漫被折腾的不轻。
最后一眼,还是男人矫健的身姿,敞露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疤痕遍布紧实的肌肉,细细血管爆筋的样子,以及男人眼底的一抹猩红。
过了眼瘾,身体总是要遭罪,颜漫漫最后的希望,就是不要再怀孕了。
要不然,小命休矣。
俗话说的好,担忧什么,便会遇到什么。
东昌伯爵府老夫人寿辰,看着烫金的请帖,颜漫漫只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无论闹的多不愉快,血脉上亲情是斩断不了,要不然还不得被世人喷死。
即使七皇子再宠她,迟早有一天色衰爱弛。
她的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所以,名声这个东西,她还是需要的,最起码没有七皇子的宠爱,她还能活下去。
“香冬,你到库房看看,有没有适合送给祖母的寿礼,没有的话,你和平儿到珍宝斋看看有没有字画,”轻咳一下,颜漫漫继续说道:“可以挑些那些好看,不贵的,反正我们东昌伯爵府历来的规矩,都是面子工程,不丢七皇子府的脸面就成。”
“是,奴婢领命。”香冬心领神会道。
平儿则是满脸肉疼且担忧,说道:“侧妃,咱们必须去吗?胡夫人和丁夫人上次不是还说,让您避着点东昌伯爵府吗?”
“既然有人把计划,都打到明面上了,我们不过去,以后沐儿肃儿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颜漫漫轻叹一声,她也不想去。
只是,她这边找借口不去,那边肯定还有其他的招数等着她呢。
就像上一次,大学士府的满月宴。
便由黎氏过来亲自押解。
东昌伯爵府。
松柏院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
下人的声音轻轻响起:“老夫人,七皇子府上的二小姐已经接下请帖,并言明会亲自上门,为您恭贺寿辰。”
老夫人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脸色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阴霾密布。
然而,即便如此,老夫人面上的沉重依旧难以完全褪去。
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即将是过寿辰的人。
“母亲,您听听,那个小贱人,她竟然还有脸来!”
炸响的抱怨,让厅堂显得异常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