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次我和你三婶娘过来拜访,也是唐突,还希望周侧妃你见谅!”方氏不安的看着颜漫漫的脸色,而陈嬷嬷的存在,更是让方氏搓了搓手中的丝帕。
虽然她们也是勋爵之家,但,东昌伯爵府,毕竟没落了。
哪里还有那么多荣光,可以见到宫中的贵人。
进门的时候,她更是听说,打理花满堂的嬷嬷是淑贵妃身边的人。
不由的又把周韵淑,从头骂到尾,说什么周侧妃不得淑贵妃娘娘喜欢,不得娘娘看中,为什么会把身边的人,指派给周侧妃用。
还把花满堂,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样的误会,颜漫漫自是不清楚。
“二婶娘说笑了,你和三婶可以过府看本侧妃,本侧妃高兴还来不及呢,平儿上茶水和点心,三婶身边是千蕊堂妹吧,居然都长这么高了,应该也要及笄了吧?”颜漫漫身着淡雅细腻的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之姿。
轻轻地将纤纤玉手搭在精致的茶案上,缓缓端起一只温润如玉的茶盏。
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透露出深厚的教养与内敛的风华。
轻启朱唇,她先是微微吹散热气,随后,她浅酌一口茶水,嘴角渐渐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明媚而不失矜持,让人心生暖意。
自从进门的一刻,周千蕊便一直,偷瞄着这位堂姐。
听到堂姐说到,她及笄的事情,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小余氏见女儿害羞,便替女儿应道:“是呢,周侧妃,明年三月份就要及笄了,这丫头,从小就是个胆小的,周侧妃莫要见怪!”
“无妨!平儿,把七皇子送我一套绿松石翡翠头面,从库房里拿出来,替我送给堂妹,堂妹第一次来我们七皇子府,全当堂姐的一份心意。”
“是,侧妃!”平儿虽然有些肉疼,但是,主子如此说,便是主子有她的打算。
“侧妃,舍不得,七皇子送您物品,怎可送给千蕊?”此次过来的目的是是好来的,怎可收如此贵重的头面,岂不是和目的背道而驰,小余氏,也不是眼皮子这么浅的人。
周千蕊,也被着这个长相好看,出手大方的堂姐,震撼到了。
他们三房在周家是庶出,平时老夫人和大夫人,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大房二房的姊妹挑完。
她才有机会拿到,更何况有些富贵高官家的宴会,大夫人更是不会带他们三房。
所以,她这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
“二堂姐……”看着丫鬟放到她面前的华贵的头面,周千蕊只感觉不真实。
“三婶娘,千蕊堂妹,就不要推辞了。”那天周韵淑在周家吃瘪,后面又被周炳仁赶出了周家,这两位婶娘,出了不少的力气。
颜漫漫自是没有厚此薄彼,对于没有见过的二房的嫡女,也送出了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方氏和小余氏,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颜漫漫的意思。
但是,她们知道,这一趟是来对了。
“周侧妃,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门,吉人自有天相,不像韵淑那个丫头,是个吃里扒外的,算计来算计去,连生她的颜家,养她的我们家,都算计在内,我们周家倒了多大的霉,才领养了这么个女儿。”提起周韵淑的事情,方氏咬碎了一口银牙。
“哎,老夫人和大嫂也是糊涂的,明知道周韵淑是什么破落户家的孩子,不送走就罢了,还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这下好了,血本无归了吧!”小余氏继续补充道。
“血本无归,就血本无归,最起码和那个丫头断干净了,颜家的银钱还好没有花在咱们周家,要不然被大理寺追究起来,咱们周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经过妯娌两人的解说,颜漫漫才知道,周炳仁让周韵淑把老夫人和黎氏的钱财还回来。
被徐家夫人孟氏,挡住了,说是到他们徐家的物品,就是徐家的。
根本不想替周韵淑还一分一毫,加上,等下又有一个郡主儿媳。
孟氏此刻的底气足着呢,压根不担心事情闹大。
他们徐家,又不是外弱里子也弱的周家,没有一个人顶门户。
徐家除了徐璟峰,都有自己的官职,尤其他们家老爷,虽然被皇上斥责了几句,并没有实质性贬黜。
可谓是,大夏三省六部,徐家的族人,大大小小的官职,都盘踞在里面。
哪里是东昌伯爵府周家,可以比拟。
孟氏,看到周韵淑的断亲书,不论三七二十一,还想再送一封休书,被闻讯赶回来的徐璟城,拦下了。
孟氏为此,好几日没有给小儿子,好脸色看。
周家人离开的时候,天色渐晚。
颜漫漫去隔壁院子看过两个小崽子,再回到自己的院子,厉淮然已经回来了。
身上的外袍,早早换了下来。
让平儿,香冬先行下去备晚膳,自己独自一个人进了正厅。
颜漫漫提着裙摆,娉娉婷婷,走到正襟危坐的厉淮然面前:“爷,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朝中的事务不是一向繁忙吗?”
洪启帝身体不好,朝堂上朝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浇灌江南的旱地了。
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派冷静的样子,颜漫漫只觉得,天塌了,厉淮然也能当被子盖。
自从上一次,两人高调从城外回来,便很少看到厉淮然今日悠闲的姿态。
面对颜漫漫的询问,厉淮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反问道:“怎么?本殿下何时归来,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不成?”话语间,他已将颜漫漫温柔地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他继续道:“有人在北境发现了厉淮巍的身影,而且还是在两军对峙的紧张时刻。父皇已经下令,让我尽快将他带回京城。”
双眸仿佛瞬间被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穿透,凝结成一片森寒刺骨的冰霜。
“此人不除,将来以后也定成为大夏的后患无穷。”
颜漫漫:“……”
看向对方的如潭水一般的眼睛,不明所以然,心中暗惊:以前厉淮然很少和她说朝堂事情。
难道,想让她也跟着一起去北境,抓人。
颜漫漫的思绪,已经飘远。
厉淮然惯会洞察人心,颜漫漫的小心思和小伎俩,哪里能逃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