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内。
百里洛尘与百里东君一同站在中央。
望着一同前来的二女,顿时欢迎道。
“塞外的朋友远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辽金回部霍青桐(喀丝丽),见过老侯爷。”
说着,二女纷纷朝着百里洛尘行礼,百里善良则是板着脸,站在了百里东君身侧。
见状,百里洛尘与百里东君两个人,均在心中暗暗打起鼓,这小祖宗咋还生气了?
不动声色间,百里东君默默站出一步,挡在百里善良身前。
而百里洛尘,则端坐在正殿中央,与霍青桐攀谈起了国事。
百里善良杵在殿后,听着两人谈话,眉梢时不时一紧一舒。
他不得不承认,霍青桐这姑娘对军政外交,都是一把好手。
就连百里洛尘与她相谈,也能感觉到这个姑娘言谈举止间,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同时还能在唇枪舌剑中,维护本国尊严。
“哈哈哈……”
“久闻塞外有一女军神,翠羽黄衫之名,不虚也!”
“只叹辽金皇室耶律氏,完颜氏那群人太过迂腐。”
“倘若金兀术带你上阵,成风怕是想胜也不容易。”
百里洛尘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笑着夸赞这位翠羽黄衫霍青桐,显然对她甚为满意。
大势力联姻,最重视女子背后的家世背景,其次便是品德才干,美貌则是最次之。
可是,如果一个女子能四者兼得,那便是长辈们眼中的香饽饽,势必要纳入家门。
相比之下,香香公主这种花屏女,百里洛尘则不是那么的感冒,看都不看她几眼。
霍青桐站在殿下,听到百里洛尘如此高看自己,面露一丝淡然。
“青桐也遗憾,没能亲自对阵小侯爷。”
“他日若有机会,还望二位侯爷指点。”
说罢,霍青桐微微躬起身,再次行了一礼,表达了她对百里乘风的推崇,和尊敬。
在她看来,百里乘风能大破两国联军,不论用了什么方法,这战绩都是实打实的。
同为统帅,她深知兵不厌诈的道理,更加明白这筹谋背后,耗费的心智和意志力。
“呵呵,老夫可指点不了你。”
“你虽未出征对阵我儿乘风。”
“但在北面,可是威风的很。”
“老夫听闻,那北凉王麾下,六个义子被你耍得团团转。”
“你一个人,带着两万回兵,硬是挡了北凉铁骑大半月。”
“要不是金兀术一路士气大损,说不定你们真的能反攻,夺回失地。”
听到这,霍青桐的面色一黯。
她知道,百里洛尘在敲打她。
她统兵再强,在辽金也得不到重视。
明明立了功,却落得一个送亲将军。
而且送来的,还是自己的亲族胞妹。
想到这一点,霍青桐心中一阵低落。
不过,这股情绪同样一闪而没,很快便被她控制住。
百里善良悠闲站在殿后,眼睛始终盯着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女子,嘴角撅得老高。
见她一会如骄傲的凤凰,一会如叽叽喳喳的百里鸟,现在又变成了一只闷鹌鹑。
每次变化,她都能迅速地调整,恢复成淡定的模样,百里善良只觉这女子虚伪。
她很擅长伪装内在情绪,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权衡利弊得失,这种人活得很累。
和这种人打交道,有时候更累。
想到这,百里善良觉得没意思,就要离开。
好在百里东君看出他兴趣寥寥,拉住了他。
“小弟,怎么无精打采的。”
“你忘了大哥跟你说的了。”
“那个香香公主,美得很。”
“大哥实话实说,她的美貌,至少甩寒衣一条街。”
“你再看看,先不急着走。”
听到百里东君撺掇,百里善良这才勉为其难,留在了大殿内。
很快,霍青桐便主动与百里洛尘主动聊起了两家的联姻之事。
“侯爷,两国战局虽然短暂平息。”
“但是,从长远来看,还有隐患。”
“辽金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大夏也要稳定朝内平衡。”
“况且此次双方,互有损失,实在不宜再生争端了。”
“为此,我回部愿与百里氏联姻,彼此成秦晋之好。”
“如此,在不远的将来,两族可以互相支援,守望互助。”
“他日百里氏但凡需要,我辽金回部的儿郎,必来支持。”
相比于寻常的使者,霍青桐倒是不那么虚伪。
对于两国交战始末,她并没有争辩谁对谁错。
这点,倒是与寻常使者锱铢必较的性子不同。
百里洛尘见霍青桐一上来就递出了一张清单。
于是,接过默默打开来一看,眼中满是异彩。
“回部的诚意,老夫看到了。”
“姑娘,可有何条件说与我?”
闻言,霍青桐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言辞恳切。
“侯爷一言九鼎,青桐别无所求,只希望百里氏不主动进犯。”
“若是还能多提条件,只盼百里氏善能够善待我族香香公主。”
说罢,霍青桐扭头看了一眼香香公主,眼中满是不舍与关切。
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她就是来联姻的,这就是她最大的目标。
至于附加其他条件,签订什么条款协议,这不在她考虑范围。
对于她们回部来说,就算拿到什么条件,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她只希望,自己的胞妹能堂堂正正嫁入大夏,能少一些算计,开开心心便好。
所以,她一上来就表达了最大的诚意,希望香香公主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处境。
百里洛尘看出霍青桐与香香公主感情深厚,眼中泛起一丝慈祥,笑着解释道。
“霍姑娘,两族联姻,本是老夫一言可以决定。”
“可现如今,我朝陛下亲自下旨为小孙儿选妃。”
“于情于理,这事也要等到选妃圣旨抵达黔东城后,老夫才能给予正式答复。”
说到这里,百里洛尘看出霍青桐眼中的急切,轻轻伸手打断了她,继续安抚。
“我朝王世子娶妻向来遵循礼部规制,一正妃,三侧妃,六夫人,十二滕妾,都入礼部档案。”
“夫人之上,都有名分,如此算下来,一共十个名分,这数量也不是一次选妃,便能凑齐的。”
“两位姑娘,不如在黔东城暂且住下,一者体察一下大夏的生活,二者也好与世子多多相处。”
“兴许他们感情深厚,互生情愫,自然水到渠成。”
“老夫保证只要我孙儿善良愿意,绝不干预阻拦。”
话都说到这份上,霍青桐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自然不会因此打道回府。
况且,不论是辽金皇室,还是回部自身,都需要这次联姻,自然不能轻易退却。
“既是公开选妃,我族公主自认才貌举世无双。”
“只要侯爷保证过程公平,我们公主必能入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