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山上的路上曾永忠看着那小家伙吃着小手指煞是可爱,就悄悄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小家伙趴在林知肩头,好奇地将嘴凑过来舔。
好似是味道不一样,小家伙张嘴就想咬,但他只长了几颗幼齿,轻轻含着曾永忠的手,幼齿摩挲啃咬着,津液眼看着就要滴到林知的肩上。
曾永忠眼疾手快地将手抽出来,同时用另一只手给他擦。
小家伙咦咦哇哇地伸手乱挥。
林知不由得换了个姿势,托着他的屁股抱在怀里,一边轻晃一边哄,“怎么了这是?乖啊……”
曾应提了一篮筐小鸡、小鸭还有小鹅跟着他们后面,他刚刚可是目睹了全过程,见状就打着小报告道,“先生,是主子戏弄小公子了。”
“你这胳膊肘往哪儿拐呢!”曾永忠抬脚要踹他,却被他躲开了。
林知无奈地看着他们主仆俩在小道上打闹,“行了,你们小心脚下。”
“没事的,打不到嘿嘿,”曾应倒是挺开心的,他指着前方道,“前边就是了,先生快些!”
离开了这么久,倒是没看见颓败枯萎之状,枝丫繁荣,小道阴翳清凉。
小院没有几片落叶,看着像是刚打扫过。
曾应将关着家禽的笼子放在院门口处,先去洗了手,然后去马车车厢后拿行李。
他由衷地感慨道,“回到山上,终于可以再过这种悠闲自得的小日子啦!”
“你倒是会贪清闲。”曾永忠说着又看向林知,“这些都叫他自个儿收拾了去,我们去暗卫营里看看。”
林知笑了笑,“也好,许久未见他们了,去看看吧。”
营地里,一群小暗卫们正在习武。
离开时这里还在营建当中,如今回来一看,一座偌大的地宫已然由纸上变成现实了。
山下那些感兴趣的孩子也到这里来了,有聂将军家的双生子,也有月夫人家的一双儿女。
暗卫营里的武学师傅不少,其他孩子们都三三两两地跟着训练。
林知看到双如意单独站在一棵大树下打拳,就走过去问,“如意,你这学的是什么呀?”
“先生!”
双如意看到他眼睛亮了亮,才回道,“我打的是擒虎拳!”
“擒虎拳?”林知念着意味深长地看向曾永忠,又问,“你从何处学来的?”
双如意骄傲地说,“我自创的!”
曾永忠闻言眸色渐深,不过看林知眼底的笑意愈浓烈,便道,“去别处看看吧。”
“嗯,好。”
双氏两姐弟根基好,武艺都学得不错。尤其是双如意,三番五次地自创什么拳法,两日前她忽然有了灵感,就向崇松请命要“钻研”一段时间。
崇松也是个怪异的老头儿,平日里这群小孩儿不听话得很,总是闹事,其他教习师傅都叫苦不迭,只有他每每都在施以惩罚后又原谅了他们。
尤其是双如意,这个活泼好动的大姐姐平时没少带着那群小的们惹是生非。崇松虽气,但有时也是乐得见她的点子多。
***
酉时,月语、月湛、双如意、双福禄、嫦茵和乐碧听闻先生没用饭,生怕他饿着就火急火燎地来找他。
岂料一进门就瞧见被绑在主座上的林知。
适才曾永忠听到“擒虎拳”时并没有发作,他也不屑于同一个小女娃计较,但是林知但笑不语的模样还是刺到他的眼了。
将他从练武场带走后,并没有带他去逛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将人给带到厢房来了。
自回程至今都找不到好时机折腾,此时不借此机会教训林知一番,还真不是他曾永忠了。
但刚进来的小孩儿却不知道,尤其是嫦茵,她的年纪最小,一见林知都被人绑着了,就躲在乐碧身后怯生生道,“先生怎么了?”
“我没事。”林知羞赧地低下头。
双如意要给林知松绑,反而弄成了死结。
月语将食案放在桌子上,她看着桌上的盘子碟子有些惊讶,“咦,先生吃过饭了吗?”
林知看了一眼那些盘子,轻轻点头,“嗯,刚刚吃过了。”
曾永忠听到声音从后堂出来,外袍还挂在脖子上,那模样,浪荡极了,“干嘛呢?是想要我给你们加训吗?”
月湛和乐碧都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双如意却是不怕他的,她直接问道:“主子又是干嘛呢?干嘛绑着先生啊?”
曾永忠踱步过去,脸上的笑意阴森森的,“你说呢?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咳咳……咳咳咳……”林知突然侧身咳了起来。
月语连忙坐到一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先生别动气,消消气消消气。”
“我没事咳咳咳……没事……”
她们越是指责曾永忠,曾永忠越是要往自己身上撒气,林知简直是要被他们气笑了,可又不能发作。
曾应端着药走进来,“哎呀,怎么这么热闹咧?都让一让哩,小心别撞翻了先生的药哟!”
曾应将药端进去,就见双如意和月语坐在榻边,一副护崽子的模样护着先生,“怎么了这是?主子,她们干嘛这么看着您呀?您欺负她们啦?”
曾永忠作势要踢他,见他将手里的碗举到面前来抵挡,曾永忠才收了脚,“不会说话就闭嘴,药熬好了?”
“嗯,”曾应将药递给他,一如既往地问,“主子,您要不要喂先生喝?”
曾永忠难得地摆手道,“不了,我喂的药他可不喝。”
曾应震惊道,“什么?您喂的药都不喝啦?那可怎么办啊?先生,您就喝点吧,您可不能不喝药啊!”
“我——”
林知刚开口,想说他喝的,但曾永忠抢先一步说道,“让月语喂吧。他不喝,都加训,他喝了,今日都免训。”
那群小孩儿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是怕曾永忠这话是在开玩笑。
月语虽也想免训,可还是狐疑道:“这是什么药?”
“补药,不信你问问他。”曾永忠断定林知这么薄的脸皮,肯定是不会直说这药有问题的。
果不其然,林知脸红道,“是补药。”
“既是补药,那先生怎么能不喝呢?”月语只是出于关心才如此询问的。
林知垂下眸子,低声道,“太苦了……”
曾永忠每日都要变着法儿地哄着林知喝药,今日让月语代劳了一回。
林知不想为难他们,便乖巧地喝下了。
冯心初说是补药,可是他总疑心里头有助阳气生发的成分。因为他每回喝完就会一身燥热、冒虚汗。
林知还在神游,曾永忠就让月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