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记忆？
和啃噬者的肉有关？
等等，楚风忽然间意识到，这个名叫李成雪的姑娘，应该也能听见那种声音。
而她也正是依靠这种能力来感应高等级黏菌子噬体的，或许他们佣兵团内部的危险程度分级也来自于此。
楚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如果能搞清楚这个女孩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也能知道自己听到的那朦胧模糊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了。
不过他显然不会在这里直接开口问，而是轻声说了一句抱歉后，又很聪明的将话题给带了回去：
“对了，刚才说你们以前也接到过类似的委托，是一些什么样的委托？也是地铁通道吗？”
这一次，李无霜没有搭理他了，而是陈乾在很客气的回答：“不是我们，是其他的佣兵团，当然也不是打通什么战前时代的地铁轨道，就是单纯的在内城的地下通道清理一些通过下水道爬进来的变异老鼠和变异蟑螂什么的。”
“内城的地下通道？没有连接到城外去吗？”
“嗨！怎么可能连通到城外去！”陈乾一脸不屑的摆了摆手道：“就是从后勤组部长卡达尔的家到议员史密斯先生的别墅，据说那位部长家里的三个太太，都对那个地下通道了如指掌。”
“啊？这条通道只是那位议员修来搞破鞋的？”
陈乾耸了耸肩后，笑道：“嗯……准确来说，这条地下通道是出自那位卡达尔部长，外面都说，老公负责修，老婆负责见。”
楚风听闻都无语了，这还是城里人会玩啊！
“像你这种，找到战前的地铁线，并且要把它打通的委托，从来没听说过。当然，我们也绝对会替您保密的，或许这也是没听过的原因之一。”
吃过了肉干之后，陈乾的精力明显好了许多，再加上力量系的觉醒者和矿工一型机械外骨骼，所以他看起来也是整个佣兵团里最轻松的那一个。
等他们原路经过来时的下水道，回到巨石城的三十二号街肯特巷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楚风看了看连上网络的智能手环，还差几分钟到午夜十二点。
尽管所有人都很累，但李无霜依然强撑着身子和楚风开始了讨价还价：
“不能因为你自己出手解决了那两头黏菌异种就把佣金压得这么低！如果不是你的特殊要求，不能使用重武器，我们也能杀掉其中一头的！”
“那2500枚筹码，不能再多了！”
“我不接受！这么危险的任务，就算看在那些被我们消灭的爬行者和啃噬者的份上，至少也要3000筹码！”
“要不咱们俩各退一步，我不再压你的价格了，你也别再抬价了，就爽快点，2500！”
“滚蛋！这算什么各退一步！”
经过几分钟的争论后，双方最终以2800筹码的价格成交，当佣金从智能手环上转账到对方的指定账户后，李无霜带着佣兵团的人转身就走。
不过就在此时，楚风却又忽然叫住了她：“喂，还有这个家伙，你们不要了吗？”
李无霜和陈乾听闻这话，都猛地停下了脚步，他们刚才就想提这茬事，关于叛徒瑞凯的处理。
她原本想的是花上一千筹码将那家伙买过来，然后再亲手替上一代的兵团长报仇，清理门户。
可从这家伙刚才那锱铢必较的性格上来看，如果他们表现的再主动一些，恐怕又会被这个吝啬鬼趁机撕下一块肉来。
本来累了这么一天，消耗了那么多的弹药，甚至还有两名成员负伤的情况下才赚到了2800筹码。
如果再被对方狮子大开口，用一个叛徒换回2000筹码，那整个佣兵团白忙活一天不说，去掉弹药和医疗费用这些成本后，估计还得倒贴钱进去。
而且现在的破晓佣兵团，除了她自己和陈乾外，剩下的那些新人，连上一代兵团长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更何谈说报仇的热情呢？
对他们来说，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不过是为了赚一些吃饭的筹码而已。
当然最关键的是，眼前这家伙还这么强，以前那些武力强迫的惯用手段根本就不管用。
抱着试探的想法，李无霜开口道：“我们倒是很想把这叛徒买回来亲手处决掉他，为曾经的大哥报仇，可是你会便宜把他卖给我们吗？”
瑞凯听闻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慌了，不过他早就重新被绳子反绑上了双手和双脚，累了一天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声音嘶哑的跪在地上拼命叫喊，也不知道是冲楚风求饶还是冲佣兵团的人求饶：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和大嫂是真爱啊……我真不是诚心要杀死大哥的……是他自己失手才……呜呜呜……”
“放你娘的狗屁！”
陈乾脸色铁青的臭骂了一句，忍不住就要冲过去拿脚踹，不过却被李无霜拦住了。
楚风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瑞凯，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掠夺者，如果在死之前能够为自己换回一条有用的情报，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于是他认真的看向对面的李无霜道：“我不需要你们的筹码，只需要你诚实的回答几个问题，我就可以把他交给你们处理。”
“回答几个问题？”李无霜皱起眉头，明显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身为一个佣兵团的团长，警惕心强和守口如瓶都是基本的要求。
不过却听楚风又接着道：“不需要担心套取你们的情报，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李无霜和旁边的陈乾交流了一下视线后，道：“那你问吧。”
“你的妹妹，也就是那个叫李成雪的姑娘，是不是能听到那些黏菌子噬体的声音，就像说话声一样，直接传入她脑海中，是吗？”
听着楚风问出第一个问题，李无霜点了点头：“是的。”
“她能根据声音的清晰程度或者声音的大小来判断黏菌系异种的危险程度，是吗？”
\"是这样。\"
“她吃过黏菌子噬体是吗？而且这种症状就是从吃过黏菌子噬体之后才出现的，是吗？”
当楚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些破晓佣兵团的成员，除了陈乾以外，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李无霜目光低垂，紧紧攥着拳头，站在原地许久后，忽然转过身，拉住李成雪的胳膊就往前走，明显是不愿意再回答这个问题了。
楚风见状，连忙开口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想知道真相，因为我也能听到那些声音！”
李无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当然并不是她想要留下，而是身后的妹妹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并用乞求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我自己来回答他。”李成雪冲姐姐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转过身站在了楚风的对面，点头道：“是的，我吃过黏菌子噬体，不过侥幸活了下来，然后就出现了那种症状。”
楚风长长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推断果然是正确的，于是便又，开口问道：“你甚至能听清楚它们在说些什么，是吗？”
李成雪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的，你也能听清吗？”
“我和你一样，能听见它们的声音，但听不清楚它们在说些什么。”楚风想了想后，又接着道：“你没有用过生命体征监测仪吗？就是那种能够显示体能属性的设备。”
“生命体征监测仪？”李成雪摇了摇头，茫然道：“我没有用过那种设备。”
而这时，长时间没说话的李无霜开口道：“一个生命体征监测仪至少也要五百筹码以上，我们只是佣兵，没有钱买那些东西。”
听到这话，楚风已经大致明白了。
做为力量系的觉醒者，李无霜和陈乾两人应该能很明显的察觉到自己身体方面的变化，所以即便没有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实时反馈，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大体处在什么样的一个阶段。
可李成雪身上的这种变化，他们并不知情真实原因，甚至可能反而将其当做了是食用黏菌子噬体后带来的副作用。
楚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巨石城听说过的觉醒者，好像大多都是力量系的，连敏捷性都比较少，更别谈智力系的了，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楚风看向李成雪，十分认真的道：“你能听到那些声音，并不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而是因为.......你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