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顿住了身体,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碎掉的杯子,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他连一个杯子都拿不稳?
无名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的双眼看向自己的一双手,他的手五根手指都还在,只是手腕裹着绷带,他试着收紧自己的手指,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五根手指好像不是他的一样一动也不动,不听他的大脑使唤。
无名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崩溃的那一刻,连哭泣都是那么的无力。
不用说他也知道,他这双手废了,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想到以后他都拿不起无声(无名双刀的名字),不能继续跟着队友并肩作战,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他愤怒,不甘,绝望。
那种连仇都报不了的无力感,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
这时,队友走进来,无名立马收敛了崩溃的情绪,对他们伸了伸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以后都不能跟你们并肩作战了。”
无名苦笑,一个一个的叫他们:“队长,阿雪姐,老孤,守渊,你们想笑我就笑吧,我给你们丢脸了。”
以前呢,如果队伍里有一个人受伤,他就是被队友取笑的那个,无名是被他们嘲笑最多次的一个,然而现在,没有人嘲笑他,一个个的反而红着眼睛看着他。
无名有点不习惯,干笑道:“你们怎么都摆出这幅模样看着我呢?搞得我好不习惯。”
无名把头转过去了,把头低得很低,试图用头发掩盖自己的悲伤,嘴巴还在逞强:“哎呀,真是太丢人了。”
“双刀战神这次变双刀衰神了。”
“无名……”守渊心疼起来,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同样是杀手,他最能感受到无名的感受。
就连同放在旁边的无声,平时都会散发出锋利的光芒,此刻黯淡无光,似乎也在为无名悲伤。
阿雪绷不住了,背过身擦眼泪,身体抽泣起来。
平时面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孤影,此刻也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色。
他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无名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但无话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如风走进去,沉重的开口:“无名,你的双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的,不用太担心,你只顾着保持良好的心态,该吃吃,该喝喝,去做想做的事,不要有任何压力。”
如风的这番话就是在说,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和最初的一样灵敏,就算成功拿起了无声,也不像以前这么厉害了。
无名自己的手他怎么会不清楚?
心里虽然酸涩得很,但表面还是表现得很不在意的样子,笑起来:“没事的队长,好不了就好不了呗,当杀手多累啊,这次好不容易当上普通人,多好。”
如风一听,心里难受得紧,不管怎样,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无名的手治好。
守渊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最强双刀战神,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无名白了他一眼,嫌弃:“切,就你那东躲西藏的,你能保护我,还不如阿雪姐姐,一杆枪下来不知道吓退多少人。”
守渊只觉得脸上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你……阿雪保护你,那我保护你们。”
孤影连忙打趣道:“我不需要保护。”
守渊朝他翻白眼:“是是是,你的枪法最厉害了,你最牛。”
这么一闹,大家心情好了很多,无名嫌弃他们太吵了,把他们赶了出去。
走时,孤影对无名说道:“放宽心,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你永远都是一枝花无名,你的仇,我们替你报。”
无名惊讶的看向孤影:“老孤,你什么时候话那么多了,你话多的时候,真肉麻。”
孤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就走出去了。
如风准备要走的时候,无名突然想起了那人手指上的骷髅刺青,叫住了他:“队长,他们是鬼面人。”
如风身形一顿,转身问:“你可看清?”
无名严肃的点头:“我看到他中指上有骷髅刺青,跟上次追杀我们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如风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嗯,我知道了。”
如风走出病房,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杀气腾腾,双手握得指骨发白。
鬼面人,杀了他哥哥的那些人,终于现身了。
鬼面人是一个神秘且强大的组织,他们神通广大钻天入地无所不能,奇能异士众多,且行踪诡秘,会伪装成平常人隐于城市每个角落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只有收到总部通知才会有所行动。
杀人那是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查出什么,那些案件最终都成了悬疑案,甚至有些人以为鬼面人本根就是一个谣言,不存在的。
只有见过他们的人才相信他们的存在,但见过他们的人,都是他们要杀的目标,也只有他们,能从他们手里逃脱。
他们手指上的骷髅刺青是他们身份的标志,不会轻易显露给人看,无名却看到了他的刺青,无疑这是在挑衅他们。
这次又大规模的横扫萧家,看来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他们,更是萧砚。
如风看了病房里面的无名,眉头紧锁,如果这个时候鬼面人找上来,无名肯定是他们第一个目标。
于是他把队友给叫了回来,无时无刻守在无名身边。
自己去了萧砚病房。
这个病房是双人间,宫南旭也在病房里。
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
如风对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见萧砚还没有醒来,转身就走。
“如风队长留步。”宫南旭突然叫住了他。
如风站定了脚步,转头疑惑的看向宫南旭。
这个男人表面虽然温和无害,但此人给他一种惹不起的压迫感,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测。
宫南旭指了指床脚,不好意思开口道:“还请麻烦如风队长帮我把床升上来,谢谢。”
如风:……
就这件事?
如风没有说什么,弯腰把床给摇上来。
“这样可以吗?”他问。
宫南旭寻找了一个舒适感,点头:“可以了,多谢。”
如风微笑的朝他点了点头,迈开腿正要走,宫南旭就说:“萧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你有什么事大可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