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当时抵死不从,他便生生将她打昏了过去。”
闻言,众人唏嘘不已,竟是这种内幕。这卫福庆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已经有那么多小老婆了,竟然还惦记跟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小姑娘。
“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云儿,云儿当晚跑回来告诉我的。她头带血痕,当时,可把民妇吓慌了。”
跑回来了?
“那她未何又要再回到卫府去?”
“是他,都是他,是他求云儿回卫府的。你当日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啊”看美妇情绪激烈,泣不成声了,佐孟知道不能再审下去了。
招呼了凤儿,把她带到后面休息一下,让她静一静再回公堂。
“夫人,别伤心了,这边请吧。”凤儿出来搀扶了美妇去了内堂。
“卫福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糟老头子,还以为这事跟他没关系了,没想到根源还是在他这儿。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卫少爷定是跟着他学了那些见不得人的虐待法子,这才将慕云折磨自戕的。
“从实招来!”
惊堂木震的卫福庆心中一慌,这才支支吾吾的道出了实情。
“可是那日过后,老夫再没有见过这个大人口中的云姑娘啊,反而是方儿,跟我说这姑娘一时想不开夜里投了湖,自尽了。
大人,这事我真不清楚啊。”卫福庆当时也是迷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想不开就想不开了。若是那姑娘还在的话,他定会将她抬为妾室对她负责的。
怎么兜兜转转,这姑娘一个月前没死,如今又死在了他的府邸呢。
“卫方,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他沉默,佐孟也不想跟他绕什么圈子了,“来人,疑犯沉默拒绝陈述本案案情,掌嘴五十。”
佐孟扔了令牌,面色肃穆的摩挲了手下的不软。
给过你机会了,非逼的人动粗啊。
目光向外望去,发现裴玉锦两人也在人群里,静静的看着她。
!!…他也在这啊。
那他刚刚不会看到自己这么凶悍的一面了吧,佐孟坐正了身形,默默用面前放着令牌的盒子挡住了自己的小脸。
仪门外,裴玉锦看着那令桶后冒出来的半个脑袋,轻笑。
他怎么会因为她的正义办公而恐惧厌恶她呢,想到她平日开朗风趣,和如今的正气凌然,为民做主。
两种大相径庭的性格就这么存在于她这一个小小的身体里。
你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的呢……
裴玉锦不禁感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看来他也得加快跟上她的脚步了,不然他一介布衣谈何做她佐青天的朋友呢。
“我说...”
这一次卫方被打的实惨,本来清俊的面部都肿胀了起来。他艰难地吐出了口中的血水,两颗雪白的牙齿也随之“喷薄而出”。
他的牙...可恶。
这些人,最好不要给他翻身的机会,否则,他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尤其是台上的那个。
眯了眼睛,凉凉的目光望向了佐孟,“草民有罪,草民不该半月前带阿才去绵山祭典母亲,撞见大人的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昏迷了过去。
佐孟???
复杂的目光打量了周围一圈,并没有发现出手的人。
是暗器,还是突发疾病?是谁在帮她。
这卫方的话明显就是奔着自己来的,是她大意了。光想着抓紧结案,还逝者清白了。
忘了这小子见过自己女装的事了,要是他今日真在堂上说出了她女儿身的事。怕是自己明日就要和他一起被三堂会审了。
到时候别说去青都找佐简仁报仇了,就连全家人都得跟着受牵连了。
她要去谢谁呢……
眼看这会审又无疾而终了,围观的百姓们意犹未尽地叹了气,各自归家了。
裴玉锦的袖子微微晃荡,收了指尖的一抹银光。
“走吧。”
案情又耽搁了一日,不过事实已明,就缺卫方一人的供词了。
佐孟提前写好了结案书,扔在了桌子上。
一越趴在了床上,累啊……
不一会儿,一只枯瘦的手拿起了她写好的结案书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
阳光笼罩,倒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佐孟心情舒畅,一甩昨日的不快,打算去衙门打卡上班。
“早啊,大人。”
“早。”
看着大堂前的两辆囚车,佐孟道,“那是谁的车啊?”怎么一早上就停他们县衙门口了。
莫不是有同事押解犯人,路过自己这里了?
“佐大人,早啊。”
“您是?”
看着面前的官服乌纱帽的中年人,佐孟拱手行了礼。
“在下潞州府同知,魏峰,奉命前来接卫家父子上府衙陈情。”
同知,同志?
佐孟正感慨着他这官职名字,就被他的后半句吸引了。“你们要带他们走?”
“正是。”
“可这是本地的案件,而且就快有结果了,用不着送到上面麻烦知府大人吧。”
魏峰道,“佐大人多虑了,知府大人就是看大人棘手这才命下官前来接手的。还请佐大人宽心。”
说到这,魏峰四下看了看,看周围没人,悄悄提了袖子对佐孟道,“还请佐大人替我跟李老问声好,多谢了!”说完还对自己行了一礼。
“来人,带人犯出发。”
看他们走了,佐孟还是有点不真实。
李老,李老是谁啊,她只听过刘姥啊。
你说的是老还是姥啊?
这什么事,他一个上司竟然给自己行礼。还让她去跟李老问好,她上哪给他找姓李的人带好。
再说是找老头还是找老太啊。
“大人,人就这么走了,那这卫府怎么办?”
向家兄弟跑了出来,佐孟摆手,“凉拌喽。”
凉拌?房子怎么凉拌,倒几圈醋围着吗?
天下太平,难得躺平啊。
也罢,既然他们愿意接手这案情也省的她费神了,拆人折算了卫府的资产,把死者风光大葬了。
这件案情才落下了帷幕。
白桦林,枝叶婆娑。
“谁,谁在那?”
一袭银白色的衣角闪现了出来。
“魏叔叔,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