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知道他心里有气,由着他骂。
“地上凉,起来。”
楚淮序还是不让他碰:“滚远点,我嫌脏!”
宋听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又去看自己身上,没发现哪里脏。
“滚!一股子难闻的脂粉味,滚开!”
“……”
宋听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猜测,激得他整颗心脏都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不顾淮序的挣扎,将人困在自己怀中。
一只手垫在地上护着淮序的脑袋,另只手很轻地捧住那红肿的半边脸,将一个含着泪的吻落在那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犹如剖心挖肝般疼痛,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不脏。”
“我发誓。”
楚淮序却根本不信他,气红了眼睛瞪向他:
“那大人可真是好手段,一个时辰前脑袋还别在裤腰上,门都叫不开,这么一会儿功夫,连太后娘娘的玉牌都拿到手了?”
“难怪大人这么多年盛宠不衰,我算是见识……唔……”
“不是。”一个急不可耐的吻将楚淮序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堵了回去,“你在吃醋是不是,我好高兴啊……”
“放你祖宗的屁!”楚淮序用力咬住他嘴唇,恨不得撕下半块肉,脚下也没闲着,发狠地踹了出去,“滚!”
若不是宋听躲得及时,这会儿应该已经被踹断了某个地方。
但指挥使大人并不觉得怕,又缠上来,不住地亲吻着怀里的人,淮序被气得直发抖:“你这只疯狗!”
“是,我就是疯狗,公子,我已经快疯了……”
疯狗担惊受怕了一整个晚上,见了自己的神明便有些控制不住,忘情地吻了许久。
楚淮序从最初的挣扎到后来的反客为主,两个人互相嘶x、互相较劲,从冰冷坚硬的地上纠缠到了床上。
宋听单手握住楚淮序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俯身咬住男人凸起的锁骨,像一头猎食的狼。
楚淮序也不甘示弱,在宋听吻过来的时候重重咬上他的唇,仿佛要把他身上的肉撕下一块。
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宋听扶着淮序的腰,若是淮序此时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眼底是即将漫溢出来的占有欲。
但等到楚淮序真的望过去的时候,那些情绪瞬间被压了下去,所以他什么都没看见。
他只当宋听在自己手里吃了闷亏,松开嘴时甚至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
血沾在他红润的唇边,他还伸出舌尖,舔了…。仿佛是对宋听的一种挑衅。
而这一幕落在宋听眼里,极具冲击力,血腥味催发成最烈的x药,烧得他嗓子眼发干。
他用力闭了闭眼,开口时声音更哑:“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楚淮序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盯了他好一会儿,笑道:“想不到指挥使大人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每次审问犯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难怪大人无往而不利。”
宋听承认得很坦荡:“只对你,只有你。”
楚淮序轻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这句话。宋听也不再追问,只又亲了亲他红肿的右脸。
看着这道他亲手打出来的红痕,宋听感觉自己的心脏上像被撒了一把银针,扎得他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楚淮序一巴掌将他的脸甩开,“每次看见大人这种神情,我都会觉得恶心。”
因为这句话,宋听所有的动作霎时顿住,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
若是在不知道的人眼中,或许真会当他情深意重,将楚淮序看得有多重。
但在楚淮序眼中,却成了惺惺作态。宋听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恨。
他扼住宋听的脖子,用宋听一定会生气的姿态,朝对方媚笑道:
“想要吗,大人?”
宋听的脸色果然变得有些难看,双目猩红,仿佛是在为着什么而恼怒,却又隐忍着没有发作。
楚淮序喜欢看他这副模样。事到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他唯一能对这个人实施的报复,却是这个。
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
心里越难过,脸上笑得就越开心,当着宋听的面,他将一只手搭在肩上,像之前在太后的房中时那般,将自己的衣服一寸寸(bo)落下去。
宋听想制止,楚淮序却往后一避,如水的眼眸含情带怨:“大人作为太后最为得力的鹰犬,不想要替太后把把关,仔细瞧瞧奴这副身(zi)吗?”
“不要这样,淮序,求你。”宋听用力地握紧拳头,不愿意听下去。
“大人这是做什么,奴的身(zi)不美吗,大人不喜欢吗?但是看过的每位恩客都对奴赞誉有加,怎么就大人瞧不上?”
“大人心底是只有那个死人吗?”
哪怕知道宋听所有的深情都是伪装的,楚淮序还是想要看他崩溃的样子。
而宋听也真的仔忍不住,一把将人圈进了怀里,用一个深吻将他没有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别说了,求你不要这样说,淮序……”
……
床榻嘎吱嘎吱摇晃了大半个时辰,楚淮序的手臂悬坠在床榻之外,又被人捉回去扣在枕边。
白皙的皮肤上落下(hen)迹,如在莹白的雪地上撒下红梅点点……
挑衅的时候有种窝囊的报复的快意,等到真被折(teng)了一顿,楚淮序又后悔不迭。
——宋听这只疯狗。
“嘶……”刚一动,头发就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头发……你压着我头发了……”
“好像不是压住,是缠住了。”宋听从身后将他搂进怀里,将两人的头发小心地握在手中。
楚淮序低头,果然发现自己的一撮头发正同对方的紧紧纠缠在一起:“……”
他面色不善,命令宋听:“你那把破剑呢,拿出来。”
宋听担心他乱来,没动。楚淮序更不高兴,睨着眼,声音又冷下去几分:“拿出来!”
宋听捧着他头发,轻声细语地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弄断,我来解,别急。”
“哼。”楚淮序冷冷地挤出一声,抱着手臂等着,看这意思应该是同意了。
宋听便低首,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那一撮头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