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发现,长期处于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容易导致胃病、呼吸道感染、关节炎等疾病,在湿热气候的地区,人们往往...”
远处忽然亮起火炬,凉风拍在脸上,风声模糊了前方的广播声。
布满胡渣的中年男人缓缓走来,在火炬下他的身影略微踉跄。
江淮柚满目警惕,视线聚集到来人胸口处的“工作人员”,肩膀稍稍松懈,依然纹丝不动。
林清辞揪着她的袖口,冷冷看着墙角开裂的地方,视线并无焦虑。
“请问两位女士,你们有见到过我的女儿吗?”男子从兜里慌忙摸出皱巴巴的画像。
他像是颓废生活了很久,身上有股淡淡的霉味。
[唉哟,这节目组不干好事,也不弄个夜视镜,吓死宝宝啦。]
[江淮柚在,感觉安全感爆棚嗷。]
[啧,我也想玩。]
林清辞看着男子,眼神中有些玩味。
江淮柚微笑,套话,“请问你女儿失踪多少时间?”
男子头也不抬,只是一个劲地嘟囔,“画像呢,不对不对。”
没工夫感叹演员真是敬业,她加重语气,“警察找过你来调查你女儿失踪的事项吗?”
话音刚落,男子身躯抖抖,嘴唇哆嗦得不成模样,琥珀色瞳孔猛地迸发出恨意:
“他们为什么找不到妞妞,我的妞妞哪里去了?明明她八个月前还对着我笑。”
他说完,又颤抖着身子缩倒在角落,将头死死埋在衣服里。
两人不管怎么提问,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江淮柚松口气,带着林清辞向前走。
一路上都没有意外状况,周身的黑暗阴冷的走道再次变成纯粹的背景板。
几声敲打墙壁的声音打破林清辞的思绪,她转眸搜寻声源,侧目望着左方的小石板微微愣住。
衣角被扯住,江淮柚回头查看,眸光一紧。
两人凑近,周围寂静无声。
“清辞你看,这有行小字。”
夜盲症作祟,江淮柚有些看不清,眼睛只能见到像小蚂蚁纠结成团的字体。
林清辞点头,视线在接触话语后,擦拭字体的动作滞住。
“清辞你也看不清吗?”
听见江淮柚的无心之言,她瞳孔里的色彩好一会才重新汇聚,摇头:
“看得清。”
她起身,“是工作人员的提醒,说这里不能拆开。”
“...”
江淮柚无言以对,默默跟着她左右。
时间很快过去,两人却没找到新线索,江淮柚郁闷瘪嘴,心里不适感削弱不少。
“我是一个小小孩,他们说我的错,朋友也不和我玩耍,啦啦啦。”
稚嫩的女童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对月亮诉说心事。
火炬把两人的身影拉长,林清辞站在原处安静地听完广播,迟迟说:
“你猜到谁是凶手了吗?”
“嗯。”江淮柚低着头看着她的影子,想了想似乎觉得没有什么话要交代,缓缓点头。
鼓风机突然快速旋转,呼呼地冷风砸得人皮肤生疼。
江淮柚转过身,轻轻抬脚踩着自己的影子,眼睛里没有惊魂未定的畏怯,反而散发着浅浅的忧伤。
“谁也不会疑心昂首阔步的人是贼。”她喃喃。
形单的黑影照在潮湿的水泥地面,像是印在湿泥土,三人影子相同却不相融。
[啥?她们知道什么东西了吗?合理怀疑自己刚刚睡着没看见关键线索。]
[这是哪里,我想去,求链接。]
[这话不止细思极恐,粗思也恐怖啊。]
[想要省流侠,谢谢。]
另一只影子慢慢交叠过来,江淮柚顿住,回头看着翘起的嘴角。
林清辞左手拍拍她的肩,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眼神里带着不同寻常的敏感:
“要说吗,还是要再想会?”
江淮柚摇头,看着躲在角落的男子,内心酸涩不已:
“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遭遇不测后,周围所有人第一反应是嫌弃,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明白朋友们讨厌她。”
林清辞接话,“那是寒冷的冬日,她被熟悉地人骗走,在未来八个月里,她住在阴暗湿冷的地下室内。”
[啊?怎么办我有点害怕了。(发抖小人)]
[这不是国外很早之前的一个案例么,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呔!楼上的,你话说半截就不道德啦,速度讲述。]
手机白光照射在男子身上,林清辞继续讲述:
“她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是很招人喜欢的小孩。可是在冬夜你把她锁在地下室,将她囚禁起来。”
虽然知晓是剧情,但她的声音仍旧是夹着冰碴:
“你是名人渣,你侮辱了她。”
她缄口不言,像是无力回天。
主动凑近她,江淮柚垂眸望着男子的皮靴:
“后来警察抓获你,因此你的女儿获得自由,你也记恨上警察。”
声音轻轻的,像是不敢惊扰空气。
“她的事情传开,而她等来的却是路人的指指点点。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林清辞重复。
两人慢慢拓展开一幅凄惨的过往故事。
很多时候,一个面具可以套下所有人的脸,生路会在雪地下。
就在世人不会熟知的角落。
罪恶也是。
“恭喜两位老师,猜测正确率高达九成,过后故事完整版会公布在节目官博里。”
男子起身宣布结果。
林清辞兴致缺缺地点头,江淮柚更是直接低头不作回应。
沉默如灰尘般飘浮。
[我觉得小女孩好可怜,她没有朋友,她知道娃娃不会厌恶她,所以娃娃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鲜花送上,希望故事里的她会快乐。]
[还好只是故事...可,故事不就是来源于现实吗。]
[呜呜呜,禽兽不如!]
江淮柚叹息,“走。”
“好。”林清辞抿唇。
身影渐渐远离灰暗的阴翳,登上二十米以上的地平面。
车子急行,一路无言。
傍晚的阳光稀而不炽烈,行人慢吞吞走着。
在堆积如山的礼盒包装袋中,一个闪闪发亮的大号版眼镜引人注目。
江淮柚看着鹤云生圆形眼镜下,那双潜藏着期待和小心的眸,声音脆弱得像是被风雨洗礼:
“鹤哥,生日快乐。”
[江淮柚:天!求地缝,我忘记查询嘉宾们的生日信息了,怎么办?]
[鹤云生:江江,你以前都喊我小哭包的,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