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顺承郡王府,也就是现在的朝阳南路一号,刘国梁发现张小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下车见到这一幕,刘国梁还是蛮惊讶的,他身着青灰色毛呢军装,双手背腰,面露微笑的看着下车的刘国梁。
“司令,您太客气了,我刘国梁何德何能让您亲自来迎接。”
刘国梁毕竟见过他的历史照,虽然不能完全确认,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直接一个立正敬礼说道。
“哈哈哈……!你可是稀客,也担得起这份荣誉,不要这么见外,大家都是自己人。”
张小帅笑着来到高大的刘国梁面前,然后伸出右手和他紧紧握在了一起,顺带左手拍着刘国梁肩膀说道。
“走走走,咱们进屋说,这外面冷。”
这里是他在北平的家,张小帅在家里接待他,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要拉拢刘国梁。
看来正如历史一样,张家父子笼络人心的本领的确不一般。
或许是他抽过大烟,整个人显得很消瘦。
其实大家一个误解,那就是认为张大帅矮,所以他儿子也矮,实则不然,张小帅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这放在民国那是妥妥的高个儿。
一众军官一起进入大厅,刘国梁估摸着能来的都来了,因为他看到了王以哲,这个后期东北军的实际掌控人。
众人按军中的地位依次坐下,刘国梁本来要坐在王铁汉身边,结果被张小帅叫到了自己对面。
“梁老弟你坐这里,我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见对方态度这么坚决,刘国梁只得勉为其难坐在首位右侧。
丫鬟们端茶倒水,整个房间好不热闹,客厅中央以及四个墙角都放着火炉子,所以还是挺暖和的。
“梁老弟,今天我可是要好好感谢你,难得你能带着部队在东北坚持抗战,张某身为东北人深感惭愧。”
张小帅眼里充满着无奈和自责。
“司令说的哪里话,东北乃东北人之东北,更是中国之东北,民族抗战不分你我,再则,没有您提供的武器弹药,我义勇军也无法和小鬼子打仗。”
刘国梁说的很客观,也是事实,他希望能借此次机会点拨一下对方,狭隘的抗战思维是不可能将小鬼子赶出中国。
“我听戴叔说过,梁老弟为人谦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张小帅看了看下面的戴青山然后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可东北毕竟是在我手上丢的,别说老百姓骂我,就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
张小帅起身,然后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司令现在应该放下心结,不要老是想着过去,而是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刘国梁知道他的心病,但他想做的是帮对方理清未来。
“梁老弟说的没错,少帅让您来北平也正有此意。”
这时候坐在刘国梁下位的参谋长荣臻接话说道。
“梁兄弟用兵如神,带着一群老百姓就能和小鬼子打的有来有回,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带领奉军打回东北。”
王铁汉和刘国梁有一面之缘,而且俩人也聊的很来,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向刘国梁抛出橄榄枝,那肯定也是张小帅的意思。
“各位长官实在太抬举刘某了,我只是尽了一个军人的职责罢了,另外,我刚才也说了,全民抗战不分你我,这不简单是喊喊口号。”
刘国梁这算是间接的拒绝了,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这个估计很难实现,梁老弟,不瞒您说,要是当初校长支持我,我一定会带着所有奉军和小鬼子决一死战。”
说到这个问题,张小帅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到了现在,我的几个邻居还在和日本人暗送秋波,全民抗战何其难啊!”
“难道司令打算继续将热河拱手相让?”
刘国梁听着他的抱怨,所以只能先试探一下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退无可退了,现在我的主力基本都在热河,在这里我要和小鬼子决一死战,也让全国人民看看奉军抗战的决心。”
讲到这里,张小帅紧握拳头,狠狠砸在了茶桌上,震的茶水飞溅。
“司令,恕我直言,此举不可,今日之奉军非昨日之奉军,今日之日军更非昨日之日军。”
“此话何意?”
“丢失东北,使得整个奉军已经没有了凝聚力,比如你想在热河决一死战,但你的叔叔汤玉麟可不想打仗。”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惊呼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而日本政府目前已经认可了关东军的行为,并且到目前为止在东北的日军已经高达十几万。
“这些军队可不是普通的垦荒军和守备部队能比的,他们可是日本的常备陆军,对比一下第二师团的战斗力就知道了。”
“可你们不还是在辉山成功阻击日军的进攻吗?”
这时王以哲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天时,地利,人和,才造就了最终的胜利,而且是险胜,如果单纯从正面战场来看,我们打不过日军。”
刘国梁看了看王以哲然后笑着回答道。
“少帅我们不能在退了,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下去。”
这时坐在王以哲旁边的丁喜春坐不住了,他立即起身大声说道。
此人也是张小帅的心腹,目前任职独立第八旅旅长。
“刘队长不要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虽然你说的可能是事实,但这次国府明确表态了,只要日军胆敢入侵热河,政府会全力以赴支持。”
“而且,一旦日军入侵热河,西北的孙殿英和宋哲元也肯定坐不住,再则热河是汤玉麟的老巢,难不成他自己会跑路?”
丁喜春说完,坐在刘国梁旁边的张作相也开口说道。
“这位是?”
“这位是我七叔张作相。”
张小帅连忙向刘国梁介绍道。
张作相可是张小帅的铁杆支持者,也是老一辈中为数不多的实力派。
如果不是刚好回去奔丧,作为吉林督军的他是不可能看着汉奸熙洽带着军队投降日本人。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样充斥着戏剧性,偶然性也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