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正沉浸在对祖父信件的深深思索之中,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此时,门人匆匆来报:“将军,外面有一人说是成都故人来访。” 冉闵心中满是疑惑,自己在这异乡之地,成都的故人甚少,会是谁呢?他放下手中的信件,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前往大厅。
待来人踏入大厅,冉闵上下打量,眼前之人面容陌生,刚要开口询问。那人却率先抱拳问候道:“不才王侨,特来见冉闵贤侄!” 冉闵微微一怔,王侨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汉兴会如今的会长,只是从未谋面。
原来,自汉兴会进入快速扩张阶段后,范长生将王爷刘谌最后的安排告知了众人。王侨听后,内心深受触动,对冉球的牺牲精神充满敬佩,也深知冉球后人或许正背负着误解与苦难。于是,他迅速安排密探四处查探冉球后人的下落。
此刻,冉闵看着眼前的王侨,心中既有对汉兴会的复杂情感,又有对当下局势的无奈与迷茫。待王侨说明来意后,冉闵长叹一声,说道:“如今羯族人欺压汉人,恶行累累。我虽受石勒信任,却兵力有限,有心反抗,奈何力不从心。不知,王会长可有良策教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渴望能找到改变这黑暗现状的方法。
王侨神色凝重,他微微俯身,用手沾水在桌子上缓缓写下三个大字 “灭羯令”。这三个字,如同三把利刃,划破了这压抑的空气。王侨接着说道:“王爷生前不忍见到生灵涂炭,一心希望汉人和胡人能够和睦相处,亲如一家。只是羯人如此残暴不仁,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恐怕王爷在天有灵,也会赞同我们的做法。至于具体行动所需的人员、粮草、赏银,都由汉兴会全力安排,我们定会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冉闵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这是一个改变局势的绝佳机会,也是为汉人报仇雪恨的时刻。他抱拳拱手,感激地说道:“谢谢会长!” 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多年的屈辱和愤怒,此刻都化作了战斗的力量。
王侨摆了摆手,淡然离去。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变革即将来临。
次日,冉闵早早起身,开始了紧张的筹备。他召集了自己的心腹猛士,这些人平日里就对羯人的暴行义愤填膺,如今得知要反抗羯人,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冉闵将计划详细地告知他们,众人纷纷表示愿意誓死追随。
夜幕降临,石勒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场酒宴正在进行。石勒喝得酩酊大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冉闵带着心腹猛士,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营帐。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利刃在灯光下寒光闪烁。
突然,冉闵一个眼色,众人迅速行动。石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利刃刺中,倒在了血泊之中。营帐内顿时一片混乱,羯人士兵惊慌失措。冉闵趁机站出来,大声宣布:“羯人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 随后,他迅速颁布了 “灭羯令”。
“灭羯令” 一经颁布,犹如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北方大地。羯族人在中原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百姓们对他们早已恨之入骨。在 “灭羯令” 的激励下,不仅汉人纷纷拿起武器反抗羯人,其他饱受羯人欺压的民族也加入了反抗的行列。一时间,羯人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四处逃窜,却无处可躲。
在这场反抗中,汉兴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暗中组织力量,为反抗军提供粮草和武器,指引着反抗的方向。王侨和范长生等人日夜操劳,精心策划每一步行动,确保反抗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随着反抗的深入,羯人在中原的势力逐渐被瓦解。曾经不可一世的羯族,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销声匿迹,在史书上除名。而北方的汉人和胡人,在这场反抗之后,虽然仍然分属不同民族,但经历了这场磨难,他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许多其他民族的人,看到汉人的团结和力量,纷纷加入到汉人的行列,民族融合的步伐加快了。
自此史书上,也确切的有了“汉族”这个说法。
然而,汉兴会即将面临一场腥风血雨。
这一日,阳光洒在汉兴会那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厅,一年一度的重要会议即将召开。
大厅内,成员们陆续入座,彼此低声交谈,神色间既有对过往成果的欣慰,也有对未来局势的担忧。王侨站在厅前,与几位堂主寒暄着,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然而,就在会议开始前,一封密信悄然递到他手中,看完内容的瞬间,他的眼神一凛,心中暗暗思忖,一场棘手的风波即将在这大厅内掀起。
会议正式拉开帷幕,王侨率先发言,声音洪亮而坚定:“诸位,如今局势复杂,汉人与胡人相处的问题愈发关键。为更好地处理二者关系,我提议成立新的分堂——汉和堂,专司此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大家都深知民族关系的重要性,这个议题很快便顺利通过。
随着决议通过,大厅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缓,可众人却敏锐地察觉到,王侨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笑容满面转为严肃冷峻。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突然开口:“桓彝桓堂主,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吗?”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满是诧异。
桓彝坐在位置上,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缓缓低下头,默不作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父亲沐坦(桓颢)在会上知晓司马炎的真实身份后告诉了你,后来你们为了报复司马氏一族,决定将这个消息悄悄放出。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这一切不正是你们造成的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痛心与愤怒,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桓彝缓缓站起身,神色复杂,语气冷淡地回应:“王爷过于优柔寡断,总说为了天下百姓。范副会长居然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场戏,可我们桓氏一族的血仇,不共戴天,必须要报!”他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多年来的仇恨如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
王侨望着桓彝,心中五味杂陈,叹了口气说道:“桓堂主,你卸任吧。看在你为汉兴会操劳许久的份上,我们也不为难你。但你可曾想过,天下生灵何辜?为了你们一家的仇恨,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惋惜,希望桓彝能明白他的苦心。
桓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神情,他环顾四周,看着曾经一起奋斗的兄弟,缓缓说道:“虽然道不同,可汉兴会毕竟是我们的家,我卸任之后,又能去往何处?罢了!”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向门口走去。众人正诧异间,只见桓彝突然拔出腰间宝剑,寒光一闪,鲜血飞溅,他当场自刎。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对不起兄弟们了,希望温儿不要走我的老路!”
大厅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王侨望着桓彝倒下的身躯,心中一阵刺痛,他深知,这场因仇恨引发的悲剧,给汉兴会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