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那深宅幽院的幕后稳稳蛰伏,
仿若一只静待猎物露出破绽的苍鸮,
锐利双眸隐匿于暗处,静静等待着最为合适的时机,
只等一声令下,便能振翅而出,一举掌控全局。
而苏御锦呢,早已寻了个精妙借口,
仿若一阵风般轻盈又迅速地撤离了这纷争不断的“戏台”,
独留下满心无奈与惶恐的“一众配角”。
此刻,这“戏台”之上,光线昏沉黯淡,
仿若被一层薄纱轻掩,气氛凝重得似能攥出水来。
沈砚书与苏念微仿若置身无人之境,
全然沉浸在他们那爱恨交织、荆棘满布的二人世界里。
沈砚书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纠结,
时不时抬手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似想把那纷扰思绪统统揉碎。
苏念微则紧咬着下唇,眼眶泛红,
泪意盈盈,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那可怜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苦了周遭“一众配角”,
丫鬟们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脚尖,
身子仿若石化般僵在原地。
她们心里叫苦不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了,怕回头被问责失职;
留着,又实在惧怕被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波及。
屋内的气氛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压,
沉闷得令人窒息,
“一众配角”们此刻满心都是惶恐与焦灼,
仿若置身滚烫热锅之上的蚂蚁,
只想立刻逃离这是非之地。
几个胆小的丫鬟,手指微微颤抖,
相互间偷偷使着眼色,却无人敢率先挪动分毫。
婆子们亦是满脸愁苦,她们在这深宅大院摸爬滚打数十载,
深知这种丑事一旦沾身,往后日子怕是再难安宁。
那掌管洒扫的婆子暗自叹气,
想着今日这一遭不知会给往后的差事添多少麻烦;
而伺候茶水的丫鬟则满心担忧,
生怕主子们一个不顺心,
迁怒于自己端茶递水不够利落。
众人就这般僵持着,
屋内唯有沈砚书偶尔的叹息声和苏念微压抑的抽泣声轻轻回荡,
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
似在催促着这场僵局早日打破,
却又不知命运的齿轮究竟会将众人推向何方。
在这尴尬又剑拔弩张的局势下,
“一众配角”各个心急如焚,
绞尽脑汁思索着脱身之策。
其中一个平日里最爱说笑的翠柳,
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
平素的机灵劲儿全然不见,只剩满心的害怕。
她心里直念叨:“老天爷呀,
这可如何是好!少爷和苏姑娘这般僵持着,
万一待会怒火全撒在咱们这些当下人的身上,
随便寻个错处就能把我这几个月的月钱扣光,
要是触了霉头被发卖出府,我可就全完了。”
想着,她的眼眶不禁泛起泪花,
偷偷觑向门边,只盼着能瞬间遁走。
突然,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趁着沈砚书和苏念微短暂沉默、
注意力稍有分散的间隙,
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故意装作被门槛绊了一下,
“哎哟”一声惊呼,引得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
她立马满脸惶恐,屈膝跪地,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说道:“少爷、姑娘恕罪,
奴婢笨手笨脚,差点摔了茶具,
惊扰了二位,这就出去重新准备。”
说罢,也不等回应,便匆匆起身,
猫着腰快步退出房间,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惊逃窜的兔子,
其他丫鬟婆子见状,心领神会,纷纷有样学样。
伺候茶水多年的嬷嬷赵氏,
手心里全是冷汗,将帕子都浸湿了。
她暗自思忖:“我在这府里伺候了大半辈子,
什么阵仗没见过,
可今儿这一出,真是棘手至极。
少爷为了那苏姑娘,连夫人都能抛下,
这往后啊,府里怕是要翻天。
我可不能在这继续待着,
万一卷入他们的情爱纠葛,成了出气筒,
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
得赶紧想法子出去,哪怕去后厨帮着烧火做饭,
也比在这强。”
负责洒扫庭院的小厮阿福,
身子绷得僵直,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
可心里早就飞奔出了府门。
他满心无奈又焦急:“我就一个打扫院子的,
怎么就赶上这么倒霉的事儿。
方才夫人那伤心模样,
少爷又这般决绝,苏姑娘还哭哭啼啼,
这三方谁我都得罪不起。
再待下去,随便哪一方秋后算账,
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方才翠柳那丫头机灵,
我也得赶紧寻个由头出去,
就说去马厩瞧瞧马匹有没有受惊,
对,就这么办!”
众人目光交汇间,皆是心照不宣的急切。
待有了第一个小丫鬟佯装摔倒找借口开溜后,
他们便如同被触发了机关,瞬间活络起来。
有的称要去厨房催催热水,
说是姑娘受了惊吓,
得赶紧备着热水来伺候洗漱安神;
有的则言要去库房取些厚棉被,
怕夜里变天,冻着主子;
还有的说要去禀报管家,
府里出了这般大事,诸多事宜得提前安排妥帖,
以防外人知晓走漏风声。
理由五花八门,却都编排得极为顺耳合理。
更有几个婆子,仗着自己资历老,
一边唉声叹气,一边上前劝道:“少爷、姑娘,您二位先消消气,
这事儿急不得,老奴们在这待着也帮不上忙,
不如先去探探老夫人的意思,
看如何周全地解决,也好让您二位心里有个底。”
婆子们则一边碎碎念着“罪过罪过”,
一边弓着腰往门口蹭,
那速度比平日里走路快了好几倍。
出了房门,他们才长舒一口气,
却又不敢走远,只在附近廊下扎堆,
小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满脸忧色,深知这事儿在府里怕还远没平息,
自己也迟早要被再度牵扯进去,
可当下这片刻逃离,已是万幸。
沈砚书和苏念微此时心烦意乱,
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些借口的真假,
便挥挥手默许了众人离去。
眨眼间,这些“配角”们就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只留下屋内依然愁眉不展、
满心纠结的两位“主角”,而他们未曾料到,
这场戏才刚刚开场,往后的波澜壮阔还多着呢,
那些看似脱身的配角,
也迟早要被再度卷入这场家族风云的漩涡中心。
翠柳连滚带爬地逃出那屋子,
裙摆被门槛狠狠绊住,整个人往前扑去,
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掌心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可哪还顾得上这个呀!
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活像只被恶狼追赶的小兔子。
倚着廊柱,我大口喘气,
胸脯剧烈起伏,劫后余生的后怕这才一股脑涌上心头。
“老天爷啊,可算逃出来咯!”
她抬手使劲抹了把额头豆大的汗珠,
只觉背心凉飕飕的,全是冷汗。
方才那屋里,老爷和苏姑娘剑拔弩张,
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夫人又哭得那般凄惨,
我站在那儿,腿肚子直打颤,差点就尿了裤子。
“可往后咋办哟?”我自顾自嘟囔着,
眼眶也泛起泪花。咱做丫鬟的,
命如草芥,平日里谨小慎微还怕出错,
这下可好,撞着这么大个事儿。
万一夫人气不过拿咱们撒气,
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把我月钱扣光,
再狠点发卖出府,我就只能流落街头咯。
想到这儿,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正哭得伤心,就瞧见赵氏嬷嬷一瘸一拐快步走来。
嬷嬷赵氏,哎,我这把老骨头哟,
今儿可遭了大罪。方才在屋里,
那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虽面上强装镇定,心里早慌成一团麻。
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脱身,
这腿脚却不利索了,膝盖的旧伤隐隐作痛,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都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我瞧见翠柳那丫头哭得花猫似的,
忍不住低声呵斥,可自己声音也带着颤。
“咱刚逃过一劫,别又把麻烦招回来。”
我边说边警惕地瞅瞅四周,
确定没人注意,才把众人拉到墙角。
“听好了,今儿这事儿,不过是开场。
夫人走时那眼神,我瞧得真真的,
指定在憋大招;少爷被那苏姑娘勾了魂,
可沈家的规矩、生意,他能全不顾?
老夫人可不是吃素的,迟早得出手整治。
咱这些当下人的,往后走路都得带十二分小心,
耳朵机灵点,嘴巴闭严实,
稍有差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我苦口婆心叮嘱着,
目光挨个扫过这些小年轻,满心忧虑。
咱在这府里伺候大半辈子,
深知暗流涌动最是致命,
一个不小心,就得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小厮阿福,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满心懊恼,真恨不得穿越回一刻钟前,
把自己那多嘴的毛病改改。
就因为多问了句要不要添茶,
差点被少爷的冷眼给冻死。
“我咋就这么倒霉嘞!”
我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石子,
“平日里闷头干活都能撞上这档子破事儿。”
抬头瞅瞅天,阴沉沉的,
跟我心里一样憋屈。
往后在这府里,怕是步步惊心咯,
不管是少爷、夫人还是老夫人,谁都能拿捏咱。
我一个扫地小厮,可禁不起折腾,
要是丢了这份活儿,
家里爹娘弟妹可咋办哟。
想到这儿,我越发愁眉苦脸,
连头发丝都透着沮丧。
正唉声叹气呢,远处脚步声传来,
我“嗖”地一下躲到柱子后头,
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见是厨房的婆子,才松了口气。
“咱别搁这儿发呆了,
赶紧找点事儿做,免得又被扯进去。”
我冲大伙摆摆手,麻溜地朝马厩方向走去,
心里盘算着去那儿躲清闲,
顺便给马匹刷刷毛,离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可又隐隐觉得,这府里的风波,
迟早得把所有人都裹挟进去,谁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