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风眉头紧皱。
“不问而取是为贼也,是我写的又如何,还请世子还我。”
“你的文章甚好,字也不错,可愿入我镇北侯府,做我的人?”
沈诗琪直截了当开口道。
这是一篇治水的策论。
内容字字详实,言之有物,虽放在官场上稍显幼稚,对于赵青风这个岁数来看,能写成这样,已显其金玉之质。
前世,赵青云便是靠着这样的一篇策论,得了主考大人的青眼,中了进士。
怪不得了,她前世看赵青云所作策论只几篇惊艳之作,其后皆属凡俗之流。
原来,根源在此啊。
“世子爷过奖了,我何德何能,实在不敢高攀。”赵青风别过头,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愿。
“以你的才干不应该只是秀才,便是举人进士,也很难写出如此文章,你上一科为何不中?”沈诗琪对赵青云这个堂兄越发的感兴趣了。
“科举取仕,朝廷选人自有其道理,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世子太过高看在下。”赵青风淡淡道。
看似自谦,实则是在回避问题。
“看样子,你是不愿意为我所用了?”
赵青风抿唇不语,透露的意思却明确。
沈诗琪若有所思:“罢了,你既实在不愿,本世子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赵青风听着,刚要松一口气,想着世子或许人不坏,便听到一个地狱罗刹般的声音——
“既如此,那就还钱吧!”
“此番诊脉,请的大夫出诊费三两,六帖药皆是用的最好的药材,三两。屋里的这二十斤银炭算你二两,再加上本世子爷亲自用马车送你归家的车马费二两。一共十两,拿钱吧。”
赵青风再一次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嬉皮笑脸却认真掰着手指头算账的世子,胸中一口气猛然升上来:“你,你这是敲诈勒索!”
“如今大夫请了,炭火燃了,药也煎上了,现在说这些不晚了吗?你既然不肯受这些,方才为何不拦下?莫非是存了侥幸心思,觉得我会白白为你做这些好事?”
“我跟你拼了!”
赵青风羞愤难当,大步冲上前,只想与这个可恶的世子狠狠厮打一番,却被松竹轻而易举的拦下。
“快得了吧,就你这瘦弱的身板能作甚?劈柴都举不起斧头。又或者是,你一个读圣贤书的人,要学那些地痞无赖,赖下这笔账不成?”
“你这是强买强卖,你才是地痞无赖,无耻之徒!”
武斗不成,赵青风张嘴便骂。
“说到底还是想赖账咯?我这叫什么无赖,我告诉你,这才叫无赖。”
沈诗琪拦住见状不妙准备离开的大夫:“我记得出诊的时候,你们会随身带些参片,以防病人不治,对吧?”
大夫讶异点头:“是。”
“我买了。”沈诗琪丢给大夫五两银,拿走所有的参片。
随后,当着赵青风的面,直接加在了煮到一半的药罐中,说道:“你又欠了我五两。”
“这,才叫无赖。”
“你!!!”赵青风目眦欲裂。
此刻,原本昏睡着的王氏转醒,看见屋里多出来的两个人,有些疑惑,看着松竹正架着自己儿子,又有些恐惧。
“青风,这些人是?”
沈诗琪已经笑眯眯的扶起王氏:“伯母好,我们是青风的朋友,听青风说您病了,特来看望您的。”
王氏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英俊无比的少年,惊疑不敢信,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儿子。
赵青风红了眼圈,要挣扎着上前,却被松竹不着痕迹挡得动弹不得,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怒火,让语气尽可能的平淡:“是,是我的朋友。”
“来,正好药熬好了,伯母喝点。”
眼看着少年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药,做势要喂,王氏忙道:“不,不必劳烦公子,老妇自己来就可以了,公子安坐。”
一碗热腾腾的药喝完,王氏的面色明显多了红润,面带愧疚:“劳烦公子特来看望老妇,如今家中贫寒,招待不周。青风,还愣着作甚,给二位公子倒些热水。”
松竹的手这才不着痕迹的松开,赵青风盯着该死的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着去倒水。
面对王氏,世子爷热情且亲切,几句话间竟然就与王氏聊得十分投机,王氏说了许多自家的事。
原来,赵青风家原本日子十分好过,赵青风的父亲当年还是解元,小时候亲自给赵青风开的蒙。
只可惜也是身体不好,会试之前生了重病,一病不起。
——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