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好好的小年宴,闹出了大乐子,京城圈子里都传开了。
在另一场端阳郡主的冬日雅宴上,便有人讨论起来。
“听说了不曾,原本宴会好好的,却有几个小厮偷奸耍滑吃醉了酒,躲在戏亭子后头的小阁楼里头睡觉,还失手打翻了烛台,点燃了整栋楼!”
“你呀就是心眼太实,我听说,那两个小厮逃跑出来到时候都是衣冠不整的,场面乱作一团,啧啧啧!”
听到这话,那些贵眷们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竟是这般?!如此说来,这镇北侯府可真够乱的,下人们不成体统,可见当家主母这管家理事的能力也就那样。”
“可前些日子侯夫人不还夸如今的儿媳妇沈氏大方明理能干来着?”
“人家夸归夸,那是为了整个侯府的体面,就世子那做派...”
说起这等刺激的事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很是热络。
“说起这事,我倒是想起来,当年顾世子和宣平侯府苏家世子还有威远伯府徐家老四,都是在外头浪出了名的,可成了婚以后这半年,除却徐家老四如今还在浪荡,顾世子和苏世子倒是都规矩了不少,尤其是顾世子,听说再也不曾去过那等腌臜地方...”
“我见过顾家那位少夫人,长得花容月貌,很得顾世子的喜爱,想来新婚情热也是有的。至于之后...”
“这也说不准,你想那徐家老四,不也成了婚,照样胡混,成日后院中鸡飞狗...”
“嘘...姐姐你小声些,那...”其中一位贵眷打断了眉飞色舞说得起劲的夫人,悄悄指了指旁边末席坐着的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女,“那是威远伯府的女眷,徐家的六姑娘。”
那位夫人顿住,压低了声。
周遭安静下来。
末席上,紫衣少女淡妆浅敷,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很是低调,若非经人提醒,压根注意不到此女的存在。
徐负安静又淡然的自顾自吃东西,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席上其他人说的话,待场子冷了下来,抬眉发现众人目光聚焦于她,便道:“你们说你们的,看我作甚?慢吃慢聊啊,我先行一步。”
说着,不紧不慢将碗中最后一口汤饮尽,起身离去。
待徐负走后,席上淡去的讨论声音才重新又响起来。
“这徐家的姑娘倒是端庄,模样周正,也沉得住气,以前不曾见过家中带她出来呀。”
“听说是往日里身子不大好,深居简出的甚少出门,如今及笄了,婚姻大事也该张罗起来了,不出门相看也不行了。”
“徐家几个小子都不成气候,这姑娘倒是看着不错。”几个家里有适龄儿子的贵眷已经开始打量着与徐负套近乎了。
可一眨眼,人就寻不见了。
......
高处的亭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府邸的所有宾客,两个少女坐在桌前,却都没有侍女随侍,桌上放着龟甲、罗盘,各种符咒。
“果真?”一身鹅黄宫装的少女摆弄着罗盘的手停下,抬眉问道。
少女一张圆圆脸,眉眼细长,皮肤苍白得过分,甚至显得有些病态,像极了白瓷娃娃,精致而易碎。
“席上那些夫人都这样说,自打顾瑾言成了婚以后,不仅收了心,再不踏足烟花之地,如今更是安心进了书院进学,说不得还要走科举的路子。”徐负淡淡道,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呵,科举,就他?”端阳郡主轻笑一声,“就他那个德行,他要是考得上,母猪都能上树。”
一番话看似将顾瑾言贬得一文不值,徐负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她轻声说道:“端阳,他已经成婚了。我方才听着,那新妇沈氏很是貌美,深得他的宠爱。又听说这沈氏很是温柔贤良,就连镇北侯夫人都疼爱这个儿媳。”
“是啊,这样的好姑娘,竟然嫁给了草包,当真是可惜了。”端阳继续道。
徐负摇摇头:“你没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