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陈绡云被革除了诰命,容时远不能干看着了。
这对国公府的影响太大了。
于是,他也跪了下来,“求皇上宽恕绡云这一次,回府后微臣定会严加管教。”
谢君恒既然说了出来,就不会收回,“容爱卿,陈绡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难辞其咎。朕罚你一年的俸禄,你好好反省吧。”
容时远不敢再求,“微臣遵旨。”
谢君恒看向妘璃,“妘丫头,你跟容烨的事儿要说清楚,否则,以后还会有人找你麻烦。”
他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也相信妘璃和容烨。
“是,皇上。”
妘璃走到陈绡云的跟前,蹲了下来,“你不是想知道容烨为什么是我的人吗?我说了你可不要后悔。”
陈绡云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妘璃也不理她,站起身来,面向谢君恒。
“皇上,当年容老国公仙去,容烨回京奔丧,路遇截杀,是臣女救了他一命。自那时起,容烨就认了臣女为主,所以臣女说他是我的人,没有错。”
谢君恒问向容烨,“妘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容烨点头,“回皇上,妘璃说的是真的。要不是她,草民早死了,草民认她为主心甘情愿。”
“嗯。”谢君恒再次把视线放在了陈绡云的身上。
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逃过他的眼,“陈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绡云匍匐在地,“臣妇认罚,臣妇无话可说。”
妘璃心想,认罪就行了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由不得你了。
她一撩衣袍跪了下来,“臣女求皇上为容烨做主,查清当年被截杀一事。”
容烨头颅点地,“求皇上为草民做主。”
陈绡云硬撑着没让自己慌乱起来。
谢君恒仿佛看穿了她,“着刑部尚书周觉清、战王谢璟默共同查清此事,给容烨一个交代。”
谢璟默一跪,“儿臣遵旨!”
陈绡云傻了眼。
容时远狐疑地盯着她,难不成这事儿是她干的?又或者是谨儿?
若真是这样,那……
不行,他得赶快回去跟母亲商量一下。
“皇上,微臣这就把绡云带回府去严加管教。”
谢君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朕不想再看见她。”
“是……”容时远拉起陈绡云退出了大殿。
容烨再次叩了个头,“多谢皇上为草民做主。”
“哎,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待事情查清后,朕定会还你个公道。”
容烨激动得是眼泪直流,“多谢皇上。”
容国公府。
容时远一回府就奔去了福喜堂。
苗慧瑛听了儿子说的,一时沉默了下来。
不用想,截杀烨儿的事一定是容谨干的,陈绡云肯定也知道。
兄弟阋墙她见的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绡云这些年对烨儿的态度是她想不明白的。
都是自己亲生的,为何区别会如此之大?
突的,苗慧瑛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凌厉,“时远,你可有事儿瞒着我?”
容时远糊涂了,“母亲指的是什么?”
“烨儿是不是绡云亲生的?”
容时远心里一突,眼神有些闪躲,“烨儿不是绡云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苗慧瑛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于是换了个问法。
“时远,我只问你一句,烨儿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容时远猛点头,“母亲放心,烨儿是儿子亲生的。”
苗慧瑛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双老眼,霎时间就模糊了,“作孽啊……”
容时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救救国公府吧。”
苗慧瑛缓了口气,“想让我救国公府,就把你做的错事都说出来,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就跟着国公府一起去下地狱。”
容时远瘫坐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尽情地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焦虑与不安。
“哎!”苗慧瑛叹了声,“钰琴,守好门,别让人靠近。”
“是。”潘嬷嬷出了屋门,反手把门关上,守在门外是寸步不离。
这一守就守了一个时辰。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容时远的眼中隐隐透着一股希望。
潘嬷嬷走了进去,见苗慧瑛眼睛红肿,劝道,“老夫人,您得保重身子啊,国公府还指着您呢。”
“放心,国公府没救回来前,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屋中的对话,潘嬷嬷守在门口也听到了,“老夫人,以国公爷做的那些事儿,还救得了吗?”
苗慧瑛眼神坚定,“只要不是叛国谋逆就有救。”
“老夫人的意思是……”
“我要赌一把。”
潘嬷嬷明白了,“妘璃……”
“对,就是妘璃,只要她向着烨儿就不会让国公府出事。”
“老夫人,昨日在闲雅居,妘神医可是要让二公子脱离国公府的。”
闲雅居的事儿已经在京城传开了,不是什么秘密。
“不怕,只要容国公府拿出足够的诚意,我相信以妘丫头护短儿的性子,绝不会让烨儿真的变成孤家寡人的。”
潘嬷嬷是彻底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压低了声音,“站队三皇子,谢璟默?”
苗慧瑛点了下头,“派人去给贵妃娘娘递帖子,明日我要进宫看她。”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
潘嬷嬷找人递帖子去了,苗慧瑛落下泪来。
她轻声念叨着,“老头子,你别怪我把国公府抬上赌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
话音一落,屋中响起了低低的呜咽声。
她哭自己一病两年,让国公府走上了绝路。
也哭老头子为什么扔下她一个人去了,把重担全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潘嬷嬷回来时,听到屋中的哭声,没敢进去。
她守在门口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与此同时,容谨的卧房中,陈绡云愁得是坐立不安。
“谨儿,早知会引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就不进宫了。”
她后悔极了,可大错已成,她改变不了。
容谨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就算被查了出来,母亲也会为他担着。
但明面上他不能表露出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哪那么容易查?再说,容烨就是一个杂种,我才是嫡子,实在不行就把他的身份捅出去,我就不信祖母会站在他那一边。”
陈绡云站定了,“这事儿先不要张扬出去,以妘璃对容烨的看重,说不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儿子知道了。”
心里有了底,陈绡云的心安定不少。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母亲慢走。”
陈绡云出了院门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突然,虞仙儿挡住了她的去路。
“虞姨娘这是来看本夫人笑话的?”
虞仙儿掩嘴轻笑,“瞧夫人说的,奴家是来帮夫人的。”
“呵!”陈绡云嘲讽一笑,越过她走了。
虞仙儿扭头,“不急,你早晚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