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上官子贤为陈绡云把了脉。
容烨问,“怎么样?还有治吗?”
上官子贤是摇头叹息,“哎,医不了,医不了。”
苗慧瑛瞧了脸色苍白的陈绡云一眼,而后看向上官子贤。
“上官公子,能不能想想办法?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总不能是个哑巴。”
“老夫人,想必宫里的太医都来瞧过了吧?”
“对,连太医院院正温太医都束手无策。”就算是做样子,苗慧瑛也会请太医来走个过场。
上官子贤皱了皱眉,“或许国公夫人多做些善事,老天一开眼就让她能说话了。”
容烨憋着笑。
苗慧瑛眼角跳了跳,不愧是烨儿的好友,都这般的‘有趣’。
她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
“咳咳”,她轻咳两声,说道,“绡云,从今日起,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吧,在能开口说话之前,就不要出去了。”
陈绡云傻了眼,这是把她软禁了?
她红着双眼是狠命摇头,她还得照顾谨儿呢。
苗慧瑛知她所想,“谨儿毕竟是国公府的嫡长子,不会被苛待的,你就安心养病吧。”
她说完转身要走,“烨儿,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大哥那儿也去瞧瞧,万一有救呢。”
“孙儿遵命。”
苗慧瑛走了,屋中只剩下容烨、上官子贤和陈绡云三人。
容烨盯着陈绡云,眼神发寒,“若想容谨能安安生生地活着,你就老实在这院子里待着,否则我不介意挑断他的手筋。”
陈绡云惊得睁大了眼睛,她口不能言,但她明白了,当年的事儿容烨都知道了。
她抄起桌案上的笔,写了两个字‘报复”。
容烨冷笑,“你若再胡写些什么,我就把你做成人彘。”
“啪嗒”一声,陈绡云手中的笔掉在了桌案上,‘报复’两个字被墨汁浸黑了一片。
再看她眼中神色,全都是惊恐和害怕。
容烨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往后的日子,就请‘母亲’好好享受吧。”
话音一落,上官子贤从袖袋儿里掏了个小瓷罐儿出来。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陈绡云,把小瓷罐儿往前一送,“国公夫人瞧瞧,这里面是什么?”
陈绡云探头一看,浑身汗毛立时炸起。
她不断地往后退去,上官子贤是步步紧逼。
直到陈绡云退无可退,上官子贤在她身上一点,她连动都动不了。
下巴被上官子贤捏住,她惊恐着双眼看着对方把小瓷罐儿抵在了自己的唇边。
就见一只蛊虫探出头来,两只触角兴奋地摆动着。
陈绡云惊恐着双眼。
她想把垂下的眼神收回来,可那只蛊虫仿佛有魔力似的,吸引着她使劲儿垂着眼睛盯着它看。
突的,蛊虫动了,她已经看不见了。
可她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喉咙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好了。”上官子贤把盖子一盖,重新把小瓷罐儿揣进了袖袋儿里。
见陈绡云都要吓死了,他宽慰道,“国公夫人放心,这小虫子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你的命,不过就是在午夜的时候吃你两口肉。”
此时的陈绡云眼中除了恐惧,再也盛不下任何情绪。
上官子贤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再过半个时辰你的身体就能动了。”
容烨看着陈绡云,眼神冷得可怕,“别想指着陈家来救你,他们可顾不上你。”
说完,他一扭身,与上官子贤一起离开了。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陈绡云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至于容谨那里,容烨去都懒得去,因为过不了几日,人就会到大牢里待着了。
此时的容谨,只有一个伴墨照顾他的起居,他也无法再踏出房门一步。
而容烨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亥时,瑞王府地牢中,一名年轻的男子被高高地吊了起来。
他一身的鞭伤,表情更是痛苦。
两名暗卫手拿鞭子,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脚步声从甬道处传来,谢璟瑞大步走了进来。
陈展璋弓着腰跟在他的身后。
被吊起来的男子正是陈展璋的庶长子陈羽晟。
“爹,救救儿子……”
虚弱的声音传进耳中,陈展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一个庶子而已,死就死了。
可他不好好去死,反而给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招来了大麻烦。
“陈大人,你这儿子的胆子可不小,竟敢违背本王的意思。”
谢璟瑞恨不得凌迟了陈羽晟。
要不是他自作主张,凌家怎么会倒向了谢璟默?
陈展璋能怎么办,“只要王爷能消气,这个逆子随您处置。”
“呵呵呵……”惨笑声从陈羽晟的口中响起。
紧跟着一鞭子抽在身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缓了几口气,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你为了攀附瑞王,不惜让自己的亲儿子去做替死鬼,我不想死,这有错吗?”
“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性命,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份荣幸为何不让你的嫡子去享?”
陈展璋不接这话,而是怒视着自己的儿子,“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擅作主张算计凌天耀,现在凌家倒向了战王,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
“哈哈哈……”陈羽晟大笑起来。
他边笑,嘴角边往外淌血。
又几鞭子抽在身上,陈羽晟已经没有力气再笑了。
他颤着嗓子,“何止是凌家,还有长公主府和忠义侯府,儿子送你的这份礼物,父亲可喜欢?”
“你这个逆子!”陈展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
陈羽晟的力气快要用尽了,“我是逆子,那你是什么?”
陈展璋的右眼皮跳了跳。
“我,陈羽晟,以灵魂起誓,陈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翻不了身。”
他恨,恨自己生在了权贵之家。
陈展璋哆嗦着手,指着他,“你,你这个逆子,竟敢诅咒陈家?”
谢璟瑞的怒气是噌噌地往头顶窜,“拔了他的舌头,断了他的四肢,给本王扔乱葬岗去。”
“是……”两名暗卫朝着陈羽晟就去了。
紧随而来的就是惨叫之声,瞬间的工夫,惨叫声就消失了。
西城门外五十里处的乱葬岗中多了一具奇惨无比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