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叔叔,你先来。”风星雨也听不出到底是哪个小孩儿说的,反正现在是没人愿意和自己换位置了。
风星雨满肚子的槽没地方吐,往墙角努力看去,有一个影子正在对他挥拳头加油打气,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这是阮悦那家伙。
风星雨莫名其妙的成了最后一个站在镜子前面的人,嘟囔了一句:“啧……这个噩梦应该拉着杜成来,他在这个游戏里简直无敌……”
“得,那就开始吧。”风星雨在镜子旁边站好,喊道:“我准备好了。”
在一阵小声的议论后,风星雨看见墙角里又一个成年人的身影被推了出来。
风星雨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从镜子中看清楚那个人的真实面目。
然而,越是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影就越是显得模糊不清,高矮胖瘦全都无法辨认。
随着人影的逐渐靠近,风星雨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生物,从墙角缓缓走出,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
每一步都沉重而缓慢,但镜子里的人因为镜像扭曲,看起来走路的速度奇快,像是奔着自己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来,让风星雨不自觉的感到一种压迫感。
距离越来越近,他试图从那个人影的动作和轮廓中寻找线索,但镜子的凸面效果和昏暗的光线让这一切变得异常困难,人在镜子里的倒影被拉长扭曲,动作完全不自然。
风星雨皱着眉头,终于在整个人走了一半的时候认了出来,比其他人都宽一点儿的,这应该是叶同光吧……
众人中只有叶同光的身材稍微有点发胖。
不过在他想到叶同光名字的一瞬间,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游戏玩儿法,就是墙角的人骗镜子前的人,那首先就得排除了叶同光的可能性。
风星雨继续等着这个人往前走,教室虽然挺大,但走到衣服的位置也不过就是十几步的事儿。
强烈的压迫感并没有影响到风星雨,他睁大眼睛,静静看着镜子里的人,终于那人跨过衣服之前喊道:
“丁晓!”
镜子里的人猛地顿住脚步,一群小孩小声的互相嘀咕道:“猜到了猜到了,表演节目!”
丁晓从怀里掏出来两件从叶同光和侯林身上薅下来的外套,有些沮丧的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从个头看肯定不是小孩,胖是个很容易伪装的特征,所以我也排除了叶同光的可能性,虽然从镜子里看不出你走路的姿势,不过你靠近的时候,到胸口的头发飘了两下,女人一共就三个,阮悦是短发,剩下就是二选一,50%的几率,我再观察也来不及了,就随便猜喽。”
墙角的一群人走到蜡烛边围着丁晓听她唱完了歌。风星雨选了聪聪在镜子前边,一群人呼啦啦的又窝回了墙角。
风星雨在墙角的最里边,看不见这次是选的谁往前走,但听聪聪喊出来的名字和自己前边人的反应,应该是没猜对。
轮到聪聪表演节目,大人永远也猜不到小朋友会展示什么才艺,就比如现在,聪聪从口袋里取了张作业纸,在蜡烛前边给大家叠了个纸飞机。
还别说,叠的真不错,从蜡烛的位置绕了好多个圈,最后飞到了一个小孩的卧室里。
小孩们全都羡慕的不行,一个一个的捂着嘴发出哇的声音。
风星雨也没心没肺的哇了一声,凑到聪聪身边问他怎么折的,教教自己。
阮悦连忙上去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的拉到了最后边:“克制一下你自己,不要找死,不要影响游戏进程。”
风星雨被捂的嘴巴有些疼,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之后,阮悦才松手。
接下来,聪聪选了童童,童童选的豆豆,豆豆选的桃子。
几个小孩谁都没猜对,但是不影响他们玩儿游戏的兴致很高,几个大人也很开心,只要这个游戏一直让自己旁观的话,他们就更开心了。
可惜桃子表演完节目,开心的环节结束了:“丁阿姨,你来吧。”
丁晓看到风星雨和几个小孩玩儿的都没事儿,胆子放大了些,走到了镜子前边。
只是她站到镜子左边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她没想到从这个视角里看活动室会这么恐怖。
角落的人影影绰绰,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人影在角落里,就像蠕动在阴影里的恶鬼,正在看着她。
尤其是她知道这些人真的在看着她的时候,这种背后被死死盯住的恐怖感更加让她害怕。
这次被从人群中推出来的人是郭采春。
郭采春想给丁晓更长的猜测时间,就故意放慢了脚步。
只是没人看得到,在蜡烛旁边的丁晓,此时已经有些被吓的控制不住自己了,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她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各种恐怖的想象,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压在丁晓的心里,她只觉得喉咙发干,想要转头去看,到底身后的怪物是什么。
角落里不知道是哪个小孩看出了丁晓的恐惧,平静的说道:“不能转头哦。”
其他的小孩也乱糟糟的附和着:“不能转头哦,不能转头哦。”
本就害怕的丁晓,听到这句话,更害怕了。
郭采春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然而在丁晓的眼中,镜中人的身形和步伐都无比怪异,明明动作缓慢无比,但在看起来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
张蝶恐怖的死状以及器材室里朱方长满蛆虫的脑袋,变成一部不断重复播放的恐怖电影,清晰地映在丁晓的脑海中。
镜子里的视觉反差,还有脑海里那些毛骨悚然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终于,丁晓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来自镜子里那个恐怖的身影所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她出于本能猛地转过头去,想要逃避眼前的可怕景象,可就在转头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自己这样做,会违反游戏规则!
丁晓惊慌失措地想要立刻将头转回去,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她身旁摆放着的蜡烛,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她刚才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