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柒一脸的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红晕,心跳也未见加速,这种镇定自若的模样令两个爹不禁心生忧虑。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如此沉着冷静并非寻常之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原本略显沉闷的氛围。紧接着,董小义那熟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方仵作在家吗?大人派我前来......” 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只见方小柒迅速上前一步,伸手轻轻一推,那扇紧闭的大门便应声而开。
“小柒......”董小义见到开门之人竟是方小柒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忍不住脱口叫道。
但很快,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目光越过方小柒,落在了正端坐在屋内的钟离睿渊身上,于是赶忙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随即,董小义定了定神,连忙朝着钟离睿渊躬身行了一礼,并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拜见国舅爷!”接着,他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钟离睿渊见状,微微一笑,语气和蔼地说道:“快快起身吧,不必多礼。此次前来可是又有新的人命案子发生了?”
董小义闻言,直起身子,微微颔首应道:“正是,此次命案发生在西江村。”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了一下钟离睿渊的脸色。
此时,一旁的方小柒忽然开口说道:“爹,这桩案子就让我去处理吧!”还未等方圆做出回应,方小柒已然伸手拉住董小义的衣袖,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门外走去。
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钟离睿渊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方圆,问道:“她就这么走啦?”
方圆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唉,这孩子向来如此,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谁也阻拦不了啊!咱们也就由着她去吧!”
“小柒,你......真的要亲自去吗?依我看,还是让方仵作去吧,你去不太合适!”董小义满脸担忧地看着方小柒,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方小柒却不以为意,她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爹这会儿正在陪着重要的客人呢,哪有空管这些事儿。少废话啦,赶紧走!”说着,便毫不犹豫地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见此情形,董小义赶忙快走两步追上去,着急地问道:“等等我!小柒,你今天难道不打算回钟离府了吗?”
方小柒头也没回,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当然回啊,怎么会不回呢?”
听到这话,董小义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一脸困惑地说:“既然要回钟离府,那你干嘛还非要往衙门跑呢?你如今可不一样了,不仅是钟离府的尊贵小姐,而且皇后娘娘还是你的亲姑姑呢,这身份多金贵啊!”
然而,对于董小义这番话,方小柒似乎并不在意,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反问道:“就算我的身份再特殊又如何?无论怎样,我始终都是一名仵作啊!再说了,难不成因为我是钟离府的小姐就不用做事、不用赚钱吃饭了?”话音未落,她再次迈开步子,脚下的步伐明显比之前更快了些。
这时,董小义急忙伸手拉住方小柒,指着巷子口拴着的两匹骏马说道:“别急嘛,咱们先骑马过去,这样能快一些。大人他们早就已经带人赶往西江村那边了。”
方小柒顺着董小义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道:“行,那就快点出发吧!”说罢,两人一同走向马匹,翻身上马后,扬起马鞭,向着西江村疾驰而去。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西江村。远远地便瞧见一户农家门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待他们靠近后,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了旁边的木桩上。
这户农家的门口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村民,大家交头接耳,对着门里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都让开!官府办案!”只听得董小义扯起嗓子高喊了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像是受到指挥般自动向两侧分开,中间留出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道路来。
方小柒和董小义见状,连忙迈步向前走去。穿过人群之后,只见院子里乔晏殊正带着柳小山等一干人等忙碌着。
而在不远处,有一对年龄看上去相差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女,被几个人牢牢地押着站在一旁。男子身材魁梧,但此时却低垂着头,神情沮丧;女子则面容姣好,只是满脸惊恐之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再看另一边,钱忠正在跟一名妇人交谈着什么。那妇人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双腿也像筛糠似的不住哆嗦着,似乎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就在这时,方小柒走进了院子。乔晏殊一抬头看见她,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略带不满地道:“你怎么来了?”
方小柒赶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见过大人,不知死者现在何处?”
乔晏殊无奈的笑了笑,“在内屋,我们来时人还有口气,大夫过来看了,人没救了已经没了气息,你要有心理准备,到处都是滴落的血迹。”
“谢大人提醒。”
方小柒接过柳小山递过来的工具箱,便向屋里走去。
乔晏殊抬手示意董小义跟着方小柒进屋去,董小义点了点头也进了屋里。
刚迈进里屋便看见地面上,墙上都是喷溅的血迹,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背后全都是钝器击打形成的条状伤口。
方小柒小心翼翼的靠近后,先是观察了一圈,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对现场进行素描记录。
乔晏殊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就在这内屋呢,我们刚来的时候这人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可等大夫赶过来查看时,却发现他早已没了呼吸。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里到处都能看到滴落的血迹,场面有些吓人呐!”
“多谢大人提醒。”方小柒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从柳小山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工具箱,深吸一口气后,毅然决然地朝着屋内迈步而去。
乔晏殊见状,抬起手来向着身后的董小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紧跟上方小柒一同进入屋内查探情况。
董小义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随即快步跟上前方小柒的脚步,一同走进了那间弥漫着血腥之气的屋子。
两人刚刚迈入里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只见地面上、墙壁上,四处都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喷溅状血迹,仿佛一幅恐怖的血色画卷。
而在屋子中央,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面朝下方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其背部满是一道道由钝器猛烈击打所形成的条状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方小柒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那个惨不忍睹的尸体。她先是绕着尸体缓慢地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随后,她从工具箱中取出纸和笔,开始认真地对案发现场进行素描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