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看了一遍,说是这个侦探回国之后第三天就出现了症状,先是皮肤硬化,硬到最后身体一动便裂开了,而裂口无法愈合不说,深处还长出了很多枝杈。
然后就是半月之内浑身便长满了,除了眼睛之外其余部分全部‘植物化。’
‘大耍’倒是挺仗义的,带着这人到处看病,还去了美国和德国,一开始这俩国家的专家认为这和‘印尼树人’的情况类似,是在患有‘奥姆斯特德综合征’的基础上免疫系统孱弱,又被‘人体乳头瘤状病毒’入侵,导致四肢等部位生长出很多树枝状的坚硬瘤状物。
但这个结论不久之后又被推翻了,因为‘印尼树人’的瘤状物是褐色的,也没有活性,他身上的确实真正意义上的植物结构,活体细胞遍布各处,所以才能长出新鲜的叶子来......
不过,这些细胞虽然具有很明显的植物特征,但和现有的任何一种却又完全不同。
而最吓人的是这玩意居然还能传染,上面说每天的零点前后,这些树杈的末端会开出一朵朵只存在一晚的小花,如果此时有人或其它动物靠近,花会喷出大量特征与霉菌十分类似的孢子,而但凡吸入、沾染上的,也会发病变成这样。
只是吸入发得快,病情也更严重,沾染的会慢一些,轻一点。
我滴乖乖,骜哥,你见多识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项骜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他们说的那个病我也听说过,但显然和这个不一样,哪里还用得着会诊才确定;然后‘大耍’前前后后为这事忙活了将近一年,也没闹出个子丑寅某来,现在已经成个悬案了。
到了照片里的倒霉侦探好像被送到一个叫什么‘高危罕见病医院’的地方治疗去了,不过说是治疗,更多的是研究和囚禁,这相还是他被送去之前在德国接受治疗时拍下的。
你继续看吧,没完呢。”
赵佗应了一声,继续翻本子,在看到第三个时只瞧了几眼便用指头点着上面道:
“这个我知道!这是被人下咒了,绝对的!是不是吧骜哥?”
“和下咒什么的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造成的后果绝对是寻常咒术无法比拟的。”
“嗯?不就是又折了一个过去找人的?”
“答案在下面写着。”
他这次比较认真的把全篇全看完了,再抬起头来时表情有些惊愕,并道:
“这...这个人表面上没什么事,但回国后就逐渐变得神神叨叨的,接着每天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而这些话对一个人或少于三个人讲时便会很危险,不管受害者有没有在听,都会受到影响。
影响类似于某种蛊惑,让别人变得和他一样,最终有上百名被蛊惑的人通过偷渡的方式抵达了马来西亚,然后从此消失,目前警方也仍在调查,但受制于跨国且距离较远,案件并无显着进展。”
赵佗说的这些大部分是念得原文,小部分是自己的话,而讲完后项骜也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着第二个和第三个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
对面想了一下,随后做出灵光一闪的表情道:
“好像头一个中招的,都能通过各自的方式扩散影响,一个是能传播霉菌孢子,一个是能蛊惑他人,这都什么鬼?”
“说明搞这些事的那帮家伙,不光是卖假开光宗教用具的骗子,是有些‘真本事’的,只是这个本事不是什么能见光的手段,很阴邪。
‘大耍’样的小儿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个主儿?这是我目前想不通的,难道他是个花花公子,跑到华夏来猎艳,然后正好碰到了这女人?要是仅仅如此的话,实在巧合的没法自圆其说,也和如此种种严重现象相比显得太过儿戏。”项骜道。
“那第四第五个怎么样?骜哥你别看我打人见血从来不怵,但从小怕看恐怖片,所以这俩有没有啥预告?好给我个心理准备啥的。”
“第四个算是最正常的,直接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的那种;第五个属于目前来看下场最好的,因为他事没办成但跑回来了,受了点轻伤不过至少人没有变成树或神经质,只是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目前正在定期接受心理治疗,得吃一些抗惊惧的药物才能维持,‘大耍’一直在出这个钱,也算是负责到底了。”
“哦——那还好那还好,我担心再出现什么比这俩更邪乎更恶心的事呢。
不过咱下了飞机赶紧买一张返程票回去吧?这也太危险了,不是我害怕啊,是我觉着太不值了,大不了回常石备战,他想打过来就让他,社会人之间火并无非那点事儿,兄弟们都门儿清,可眼下要碰的这种,完全属于未知力量呐,至少是你我都不了解的东西,贸然行动是不是容易栽跟头?
而且我要再见到袁凤海一定得撅这老小子一个对头弯儿,说他仗义但这事上他可太损了,这不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吗?知道这么危险还扔给你去做,怎么着是觉着不管成败都稳赚不赔是吧?你我要是出事了,他算是报了仇,要是把人找回来了更是目的达到,娘的,真不地道!”
“在初看这本记录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特别是带上了你一起,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怎么都好说,但两个人就等于将你置于险境,老杆已经不在了,万一你再出什么事,我恐怕只有以死谢罪。”
“哎哎哎!骜哥,这话怎么说的?!你从小到大给我多少照顾多少好处?咱不谈感情只算算这笔账,那我要不陪你赴汤蹈火我成什么了?所以,老杆当年做出的决定,如果有一天有必要,我也会毫不犹豫一样去做的。”
“少胡说八道,你不论到什么时候,都得给我好好的,听明白了吗?!”
看着身边人一脸严肃甚至是带着三分怒意的表情与口吻,赵佗本能的点了点头,道:
“骜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项骜听到这话才稍有缓和,并摸了一把额头,道:
“我担心常津两地的江湖全面开战,又答应了‘大耍’的条件,这俩是我还在摇摆的关键。
要不这样吧——等下到了地方,我给你买一张返程机票,我自己去干,你回去等信儿,而且只有刚子在我也不太放心。”
“骜哥,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的。”他淡淡的回道。
“好吧——当我没说,那我也作出决定了,按你说的来。”
“不掺和了然后一块回去?”
“嗯,你非要跟我一起,我决不能让你跟着我冒这么大的险,然后咱俩又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只能按照这个来了。
回去之后那‘大耍’爱咋咋滴吧,把钱退了,他要想拼一拼,那哥们儿奉陪到底。”
“好嘞!这才是标准的结局嘛!”
打定了主意,一直到飞机从马来西亚落地,两人出来项骜都没往机场大厅的门口去,直接去了售票处准备再买两张返程的机票。
不过人还没走到地方,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国内打过来的跨国电话,但是电话号码并不认识。
接起来喂了一声,对面口吻很焦急的道:
“是小骜吗?”
声音很耳熟,分辨了片刻就想起来了,这不是赵佗的妈妈吗?
“是我阿姨,怎么了?”
“我是给小佗打打不通才打给你的,你们现在是不是在国外?”
“嗯,我们过来办点事。”
“怪不得,他的手机没有开国际业务,出去了就接不到。”
“阿姨,我和赵佗马上就要回国了,要不见面说?”
“不不不,他在你身边吗?”
“在的。”
“那你把电话给他吧。”
“好的。”
“驼子,电话。”
“谁的?”
“你妈妈。”
“啊?我妈怎么打你这儿来了?”
赵佗说着接过来也是喂了一声,然后只是听着那头说,表情也越来越难看,最后都快黑成炭了,临了时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问问!”
话罢挂了不等项骜问什么,便道:
“骜哥,我妈那边出了点情况,还不是小事,她打过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上忙。”
“阿姨的事我不管行不行都会全力以赴的,说吧,怎么了?”
这边并不奇怪会求到这里来,因为自己那些叱咤风云的本事,作为死党的家长,自然很清楚。
“我妈被骗了,是跨境诈骗;有个人给她打电话,说我出车祸了,急需一大笔手术费,如果钱不到位就不能做手术,耽误了时间可能会死。
然后那个人给我妈发了一个短信,说点开里面的链接把银行卡号输入进去,系统会自动扣费,收到了马上开始治疗。
剩下的便是她上当了,卡号输入后点了个确定键,不到一分钟,账户里的钱全没了。
不过如果只是我们家的钱倒还好,但要命的是那张卡里存了整整400万,是银行的公家账户,是一家企业存在这里准备月底发工资用的,目前距离这个日期还剩5天不到。
我妈当时也是着急,她记不住自己家用卡的号码,可经常用公家卡所以能记住,为了快点缴费才用的这张,没想到损失这么大。
现在已经报警了,经侦警察那边也已经立案调查了,然后好消息和坏消息各有一个。”
“先说坏的吧。”
“坏的是他们也没有多少把握能把钱追回来,五天之内更不用想。”
“那好的呢?”
“好的是通过那个电话和网站地址,搞这些的家伙,就在马来西亚。”
项骜闻言一搓鼻子,道:
“幸亏我没买回去的票,不然还得退。”